穿越之遗腹女
作者:依盼 | 分类:穿越 | 字数:19.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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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东北山寇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良熙王皇太子宏宸,人品贵重,仁孝戴德,近来东知,深消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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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丝国终于变天了!
西疆动乱虽已止于雁城脚下,但敏感的人仍能感觉到,整个雅玛城的天空,都充满着紧张的气氛,暗潮汹涌。
东郊军营较场斥候频行,东城府邸宅门紧闭,少了平日的笙歌艳舞,多了奔马急行的书官信使。
在南丝国最东北边境,有一片连绵的雪山,犹如一条巨大的分割线,将南丝国与东昔国分隔开来。
雪山终年积雪,群山簇拥。一座座高耸的山峰,银装素裹,巍峨而清秀,峻峭又飘逸。群峰海拔最高的有5000多米,那常年积雪高达云宵的群峰,在碧蓝的天空中,与云彩相依相存,若隐若现。
南丝国最东北的赤东村,就坐落在这片雪山脚下。
赤东村不大,只有寥寥十几户人家。比邻着东昔国的西北境,只要翻过村东的那片雪山,就是东昔国的境地了。
清晨,淡泊的阳光穿透层层云彩,映着冰川雪山,稀稀疏疏地洒落下来。这里没有暖春,三月中了,虽然已经进入春季,气候却仍显料峭,甚至更甚于冬季的寒凉彻骨。
几缕雾白的炊烟,从村北一户院子灰白的屋顶袅袅升起。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院门吱呀地一声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走了进来。
“娘!我回来了!”
少年看着才十二三岁,一身棉裘皮草,头上灰土色的帖帽沾满了洁白的雪花。
少年走到靠着院子的厨房门口,嘭地一声,将抗在肩背的东西重重地甩在地上。
听到声音,厨房门咯地一声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略显清瘦的妇人打开了门。
妇人低头一看少年扔在地上的事物,不由神色一惊,伸颈满脸紧张地向院子外探了探,然后一把将少年拉过来,责怪道:
“吉旭烈,你是不是又去赤临山了!”
每当娘亲生气的时候,就会直呼他名字。被唤作吉旭烈的少年嘿嘿一笑,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没事的,娘!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妇人拉着吉旭烈左右看了看,见他确实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一边拍打着男子肩背的雪花,一边絮叨道:
“烈子啊,娘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东山那边不安宁,不要再去那边打猎了!”
少年摘下皮帖帽,拿在手里拍了拍,满不在乎地说道:
“没事,我就在山脚下转转。”
“唬谁呢你!这大冷天的,狍子它能自己溜到山脚下给你抓啊!”
妇人往地上瞥了一眼,责怪地拍了一下吉旭烈厚实的肩背,又指着地上的狍子说道:
“快把这狍子抬进屋来,割两个蹄子给你达尔婶送去!”
“好咧!”
见娘亲不再责怪,吉旭烈咧嘴一笑,爽快地应道,一排整齐的牙齿如雪花一样洁白。
少年从腰间抽出牛角匕首,利索地将地上狍子的两只前蹄整个割了下来,然后才将少了两只脚的狍子抱进屋。
很快地,又走了出来,将地上的两只狍子蹄捆扎起来,拎在手里,朝妇人摆摆手:
“娘,那我去了!”
“好,早点回来吃饭!”
少年朝妇人挥了挥手,提着狍子蹄往村头走去。
达尔婶是布达尔的妻子。布达尔与吉旭烈的父亲自小一起长大,两人情同手足,过去经常一起打猎。
大概在四年前,丹木城的宁北军来村里征兵,条件很诱人,一年的奉禄有五吊钱。而赤东村的村民都靠打猎为生,除了养家糊口外,村里最好手的猎人一年也攒不到一吊钱。
作为家里唯一的壮丁,吉旭烈三十多岁的阿爹吉克多毫不犹豫地报了名。而布达尔因为早年打猎时右腿曾受过伤,留有隐疾,现在走起路来还不是很利索,所以没能一起去。
但留在村里的布达尔,平常也没少照顾这对孤儿寡母。
布达尔自腿受伤后,就减少了进山打猎的次数。吉克多参军后,更是干脆就不打猎了,在镇上开了个小杂货店,贩卖些兽皮杂物过日。而只要是吉旭烈带过来的兽皮猎物,他总是不肯收半点的中介费,挂出去卖了多少,就如数地给回吉旭烈。
作为回报,吉旭烈也常帮着布达尔家做些粗重的家务活。
布达尔只有一个女儿叫布茉儿,今年才八岁。当吉旭烈走到布达尔家院外时,越过矮矮的土坯院墙,就看到布茉儿正从里屋走出来,一身红花棉布夹袄煞是耀眼好看。
“布茉儿!看!旭烈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吉旭烈将手里的狍子腿高高地举起,朝布茉儿扬了扬。
“哇!狍子腿!是狍子腿!阿爹,阿娘!旭烈哥给咱送狍子腿来了!”
小姑娘踮着脚尖朝吉旭烈手里的狍子腿看了看,立刻兴奋地跳起来,也顾不上回屋讲话,撒腿往院门口跑过来。
矮小的柴木院门只是虚掩着,吉旭烈推开院门,将手里的狍子腿递给布茉儿。小姑娘兴奋地接过蹄子,抱在怀里往院子侧的厨房跑去。小脑袋后面扎起的两条马尾,也跟着一蹦一跳地。
“是阿烈啊!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啊。外面天冷,快进屋里暖和一下!还没吃饭吧?正好,你达尔叔今天在家,就留下来陪他喝两盅吧!”
厨房的木门被打开,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探出半个身子,圆圆的脸上堆满笑容,一边接过女儿手里的狍子腿,一边朝吉旭烈热情地笑道。
“达尔叔也在家?今天不用开铺吗?”
吉旭烈好奇地问道。赤东村离镇区有段距离,平常这个时候布达尔都已经上镇去了。
“阿列,是你吗?进来吧!”
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从正屋传来,说话的正是布达尔。
吉旭烈朝妇人一笑,走进了屋。
屋里的光线有点暗,一个约四十岁的男人,正盘漆坐在坑上喝酒。
看到吉旭烈进来,男人朝他招了招手。
“达尔叔。”
吉旭烈走进屋,朝男人唤道,走到坑前脱下鞋,也盘腿坐在了炕上。
一股冷风吹来,门帘又被撩开。只见刚刚说话的妇人,一手拿着个小酒杯,一手还端着一个粗瓷大碗,上面满满地放着几个大大的粗粮馒头。
“婶,不用了,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吃呢!”
吉旭烈一看妇人手里的馒头,连忙摆手说道。
“没事!回头也给你娘带两个回去。你达尔叔正憋得慌呢,你就多陪他喝两口吧。”
妇人爽快一笑,将馒头放在桌上,又给吉旭烈倒了满满一杯的热酒。
“谢谢婶,馒头就不用了,家里还有狍子肉,可以吃好几天呢!”
妇人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
吉旭烈这时才注意到,坐对面的布达尔一直低头喝着闷酒,脸上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地问道:
“对了,达尔叔,你今天怎么没有去铺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布达尔将刚倒满的热酒一饮而尽,杯子重重地按在桌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
“铺子开不下去了。”
“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布达尔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村里但凡有点能耐的,都去丹木城参军了,还有谁会在这大冷天的,跑去山里跟那些狼崽子们抢食!没了那些货头,我的铺子哪还开得下去!”
顿了顿,拿起的筷子又朝吉旭烈指了指,说道:
“当然,你小子除外。你爹已经去了丹木城,你要也跟着去了,留下你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怪可怜。”
吉旭烈嘿嘿一笑,低下头,憨憨地挠了挠头。
“唉,可能这两年村里的大老爷们都出去了,所以山上的贼寇才会如此猖狂。对了,你这狍子在哪打的?”
“那个,就是在山脚下随便转转,碰到的。”
吉旭烈避开布达尔的目光,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小子,唬谁呢!以后不准再去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叫你娘怎么办!有什么困难就跟达尔叔说,虽然铺子开不下去了,达尔叔还是有点积蓄的!”
吉旭烈嘿嘿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
“真的没事,就是想吃狍子肉了。而且爹爹的奉饷也应该快到了。”
布达尔一愣,刚拿起的筷子的手定了定,接着啪地一声轻响,将筷子杵在桌子上,问道:
“怎么,你爹去年的饷银还没发下来吗?往前不都在年底发的吗?”
吉旭烈又挠了挠头,摇着头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正准备过两天往丹木城走一趟呢。”
“也好。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反正现在铺子也没什么生意。”布达尔沉吟了一会,说道。
吉旭烈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了,达尔叔。你走了家里就剩婶跟茉儿两个人,那哪能行呢!再说,留我娘一个人在家,我也不太放心了。”
布达尔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点了点头,说道:
“那行。不过去丹木城来回也要好几天的路程,你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了。家里娘还等着我回去吃呢,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叫你婶给你拿几个热馒头过去!”
“不用了……”
虽然吉旭烈一再拒绝,布达尔夫妇还是给他塞了两个大大的热粗粮馒头。
走出布达尔家,抬头望着村东那片晶莹的雪山,吉旭烈不禁皱了皱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步伐有点踉跄地往家走去。
赤东村气候严寒常年下雪,周围几无可种植农物,村民们主要以打猎为生。而位于村东的赤临山,因为山势较缓,山上盆地还有个小小的冰湖,以往村民都在那狩猎打鱼。
但自三年前,山里突然来了一群山寇,凡上山狩猎的村民轻则被抢光所有猎物,重则被打成重伤,有的甚至直接被山寇杀死!赤东村已经有五个人死在那群山寇手里。
恰逢村里大部分的青壮年都往丹木城参军了,留在村里的都是些孤寡弱小,所以赤临山慢慢地变成了那些山寇的基驻地,村民们再也不敢去那打猎了。幸好那些山寇除了不喜村民进山外,倒没下来骚扰过村子里的人。
吉旭烈是个闲不住的男孩子,村里同龄的男孩也都参军去了,他因为要守着娘亲,所以留在了家里。昨晚半夜他就偷偷起床,独自一人跑去赤临山狩猎了。
其实他真的是只打算在山脚下碰碰运气的,但还是忍不住诱惑往山里走进了一些。结果不小心中了山寇埋下的兽夹。不过也幸好,没有被贼人发现,否则还真不知有没有命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