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日本战国:云出东瀛
作者:那谁家那只曜 | 分类:穿越 | 字数: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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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章 终战挽歌
抬眼望去,远山之间,唯有团团血红的火烧云。
她行走在刚刚的战场上,在尸首间穿梭。
一身的血污,手中依旧抓稳了那把通体带着微红光泽的长刀,不顾手上的伤口挣裂,血再次的染上了刀柄,顺着刀刃滴滴流淌。
身体微微摇晃着,脚步趔趄,摇摇欲坠。眼神中迷茫的倒映着地上尸体的影子,泛着殷红的血光。
“殿下……你在哪里……”她启了唇,近乎梦呓。“殿下……”
想快点找到他,却又怕真的在尸首当中认出他的眉目!身为主将,怎么会那么容易战亡——可是……可是万一……
她不敢想了,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轻声呼唤:“殿下……你在哪儿啊——我找不到你了……”恐惧骤然袭来,泪水也突然迷蒙了视线,可脚下却依旧不停的向前走。
远处是残阳如血。而近处,只有遍野尸横。
一不小心,踩上了谁的手臂,脚下一滑跌倒在地,强忍住不去看他们那空洞的眼神,却终究在恐惧中压抑到窒息。
空着的手挡住了眼睛,却依旧魔怔了一般不断向前。“殿下——”
没有人回答她,她的声音很快消失在空中,远远地却传来几声乌鸦凄厉的叫声。
脑海里全都是关于他未来的各种假设,若是真的有万一,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呢?不知是因为体力不支或是恐惧作祟,腿下一软,跌倒了,再爬起来继续走;再摔倒,再去爬起来。
手掌也已经被割出点点血口,膝盖也同样留下了片片擦伤,可她仿佛全然没有感觉到疼痛,依旧朝前走着,口中还不断地呢喃着“殿下……殿下……”
每每离开他都会为他担惊受怕,所以才不想分开!
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脑子麻麻木木的只剩下去找他的冲动。这时她才意识到刚刚其实应该呼唤腾霜,先回到政宗的本阵去瞧上一瞧。没准现在这样贸然行动,才是又给他添了麻烦?
阵阵马蹄声传来,她抬眼看去,只瞧见那人逆在夕阳当中,看不清眉目。他匆匆跑来,没有帽兜,只见来者长长的辫束扬起随风轻飘。
突然被他拥入怀中,入鼻的依旧是那血腥之气混着淡淡的烟草香。抓紧了他身上的甲胄,任他的抱得太紧快要喘不上气。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忍住失声痛哭的冲动,清泪却从两颊滴落,如何也停不下来。“殿下——”
刚想开口说自己多么的担心,甚至想为刚才糊涂的决定做什么辩解,可这一番话还未脱口却先被他打断:“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抢先说着,“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那边……我没有想到竟然本阵被攻破的事——”他自顾自的说着,只是垂下头,呼吸温热的洒在她的侧颈肩窝。“还好你没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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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让我去家康大人身边是因为本阵理应安全得多。”她伸手来搭在他的肩上,抬起头看着他,“谁也料不到会有这种事情,本就不怨你。所以也不要自责嘛——”担心和压抑过后,那紧紧的拥抱,则是最美妙的期遇。
“哭什么嘛,刚才一定被吓坏了吧。”政宗微微松开了她的身体,伸手抹着她脸上的泪痕。
“吓坏了……我听到伊达军伤亡过半的消息之后,真是吓傻了——所以才这么冒失的跑出来找你……”说着说着,眼泪却再次断了线,噼里啪啦的掉个不停。
政宗本以为她一个女孩子所害怕的不过是泉涌不止的敌军,或是这遍地尸首残骸,可万没想到,就算刚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心中惦念的却是自己。再次拥她入怀,却听她细语呢喃:“殿下,我以后不会给你添麻烦了,所以别撵我走……”
“你才没有给我添麻烦呢,”他的言语间带上了一抹宠溺的色彩,“你这傻丫头又在瞎想什么,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再哭啦。”他无奈地弯了嘴角,“我不会赶你走,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弯下身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只在她颤抖的唇上落下浅浅一吻。“绯岚,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嗯。”她点点头应了,可就在这时,政宗方才意识到手上那粘稠的绀色血渍。要她转过去,这才瞧见后背上那道长长的伤痕。
是啊,她受伤了。
身处本阵,已然被真田军攻陷,能活着回来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仔细看来,身上血迹斑斑,手上留有一处深深的伤口,依旧殷红一片。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刺痛,下意识的开口责怨道:“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又是一身伤的回来了,打不过你就不知道逃的嘛!?”
“哎!?”绯岚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来,伸手揪了衣角揉皱又展平,反复几次很委屈似的反击道:“你这个主公也真是的……怎么……怎么还怂恿家臣做逃兵呢?”
“什么家臣!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我的妻子!”政宗说着,不由得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看了看她周身的血迹,最终却唯有宠爱之意在目光中定型。“走不动了吧。我来背你。”没有问话,而是绝对的肯定语气,说着,便转过身,单膝跪在地上,扭过头来说道:“快上来吧,别磨蹭了,回去还要抓紧给你好好清理伤口呢。”
绯岚虽也有犹豫,可最后还是弯身伏在了他的背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发间,嗅着独属于他的气息。那个男人则起了身,背着她缓缓前行。
扶她上马,二人共乘一骑,绯岚只是斜坐着身体,任他环在怀里,头也轻轻倚在他胸口。马此时却行的很慢,夕阳将落,仅留寸寸余晖。
而此时,看来本应死寂的战场,却远见有一人在路旁树下擦洗着一枚帽兜,擦洗罢了,方才跪坐下来,仿佛在祭奠一般。
走得近了,她方才将眉一皱,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正是血红的鹿角兜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