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萌战妃:王爷,求放过!
作者:元宝 | 分类:穿越 | 字数:5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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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正文_第70章 针锋相对
这一下事出突然,在坐的人差不多都被吓了一跳,十几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吕世杰。
而骆宾如的表情却并不如何吃惊,好像早料到他会这样做似的。
当下嘴角轻轻一挑,便打着圆场道:“王爷勿惊,这吕通判向来不善饮酒,今日有幸见到王爷,想是心中欢喜便多喝了几杯,恐怕这会儿已经醉了。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千万莫要怪罪于他。”
他说着便向旁边两个负责斟酒的丫鬟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将吕通判搀到客房去歇息,再熬些醒酒汤伺候着。”
吕世杰鼻中一哼道:“不必麻烦了,恐怕醉的不是下官,而是府台大人你吧?”
骆宾如闻言不怒反笑道:“哦,吕通判此话怎讲啊?本府倒要请教。”
吕世杰迎着对方冰冷的目光道:“呵呵,府台大人自然心知肚明,何须下官明言?”
“本府怎知你为何在此胡言乱语?”骆宾如双手一摊,接着冷笑道:“哼哼,吕通判,你既然没有喝醉,却无故在王爷面前如此放肆,还出言不逊,顶撞上司,究竟是何居心?”
吕世杰凛然不惧,霍然站起身来,先向澜修躬身抱了抱拳,接着眼睛又瞪向骆宾如道:“下官对王爷并无丝毫不敬之意,然则却想问问府台大人,方才那番提议究竟是何居心?”
骆宾如似乎就在等对方问出这句话来,当即又嘿然冷笑道:“哦,原来是为这个。哼,吕通判这话未免令人惊骇。本府只是一片诚意,思虑着为王爷建座宅邸罢了,一来这是朝廷礼制所订,二来也可让王爷住得舒适些,以表我洪州官民敬仰之意,‘居心’二字却从何说起?吕通判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旁边几个同僚也都跟着帮腔,有的劝他赶快坐下,有的让他别再胡言乱语,有的则指着鼻子直斥其非。
吕世杰充耳不闻,面色冷峻的盯着对方道:“好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一个‘朝廷礼制所订’。照这般说,下官倒真要请教,这朝廷礼制究竟是如何规定的,难道府台大人糊涂了?”
他顿了顿,根本不等骆宾如回答,便大声说道:“按我大周礼制,凡朝廷赐爵者,无论王侯公卿,如欲兴建府宅,需首先报请圣上赐准,再将用地及图样由工部审核,其后方可营造,且所需费用均从其俸禄中支取。而府台大人方才却说由本地府库出资为王爷修宅邸,更不提上奏朝廷一事,敢问此议是要陷王爷以违制之罪,还是另有所图呢?”
这几句话尽管疾言厉色,咄咄逼人,但却说得有理有据,旁边那几个同僚登时便哑口无言了。
没想到那骆宾如听了,非但没有恼羞成怒,脸上甚至连一丝变化都没有,让人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城府和涵养。
只见他微微一笑,回答道:“若以朝廷礼制明文来看,吕通判之言
自然半点也不错,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府可是遵照皇上的口谕才有此提议,怎么会陷王爷以违制之罪?哼,这可真是笑话!”
“皇上的旨意?”
“正是,之前在驿馆迎候王爷时,杜佥事口传的上谕说得清清楚楚……圣意是让‘王爷在我洪州多多颐养,莫再辛劳’,‘所需用度不足,除年俸外,由地方酌情支应,不可怠慢’,想必在座的都已记在心里,难道唯独吕通判你一个人塞住耳朵不成?又或者吕通判当时神游天外,什么都没听到?”
“……”
这次轮到吕世杰语塞了,尽管杜川口述的谕旨表面上是宣给骆宾如一个人的,但实际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这几句不光有,而且还是谕旨的原话,虽说明明觉得不妥,但一时间却又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骆宾如见他张口结舌的样子,不禁面露得意之色,笑了笑又接着道:“我等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有不尊皇命的道理?王爷有大功于社稷,如今改封咱们洪州,却连个相宜的住处都没有,这成何体统?从我府库支应些银两修建府邸又有何不可?至于呈报圣上一事,本府自会照章办理,吕通判就无需多问了。”
“你……你……”
吕世杰咬了咬牙,勉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吁了口气说:“四年前我刚到任时,洪州城尚有三万余户丁口,每年可上缴赋税八万两,日子也算过得下去。可时至今日,全城户口已不足万数,却要负担十余万两税银,这洪州早已是民不聊生!”
“去年、前年、再前年……每到汛期本地便暴雨成灾,上游怒沧江堤防年久失修,泛滥决口,将沿线农田全部冲毁,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饿殍盈路,侥幸未死者多半不惜铤而走险,落草为寇!洪州城中断粮十几日,全靠从临近州府借了一批赈灾粮,才勉强少饿死了些人……”
他说到这里已是满面通红,胸口不停地起伏着,伸手撕扯开官袍的领口,连喘了几口气,然后才继续道:“不错,眼下府库中是有十万两库银,可那是户部拨下来用于修筑怒沧江江堤的,可这点钱实际上连修半条堤防也不够,若是再挪用去给王爷建府邸,待到今年汛期到来,我洪州百姓便又要遭受一场劫难。届时若是激起了民变,府台大人或许能够平安无事,下官便只有自尽以谢朝廷和天下了!”
骆宾如仰天打了个哈哈,随即拍了两下手掌说:“好,好,好!吕通判这番言语说得好不慷慨激昂,真乃当世为官者楷模。不过本府倒想请问,这些年来汛期抗灾是谁在彻夜指挥调度,是谁招抚百姓,又是谁派人四处去求借救灾粮?”
吕世杰道:“自然是府台大人你。”
骆宾如笑道:“既然是本府,这便奇了,没做事的人在此高谈阔论,大言不惭,做了事的反倒落了一身
的不是,世上竟有这等道理?”
吕世杰冷哼了一声道:“若没有记错的话,去年怒沧江决堤的雨夜,下官亲自带人在现场扛沙袋,堵决口,最后不得不跳入江中以人墙阻住洪水,而那时府台大人似乎正忙着迎娶第八房夫人吧?”
骆宾如脸色登时一变,霍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对方,语气森寒的说:“吕通判莫要胡乱攀扯其他,本府方才的提议从未曾说过要动用修江堤的银子,况且今年是否还会大汛还未可知,而你却危言耸听,在王爷面前全无人臣之礼,又屡次出言顶撞上司,难道就不怕被参劾治罪吗?”
“吕某若是胆小怕事之辈,又怎会从京城到这南方洪州来,府台大人看不过眼,便只管上奏朝廷参劾下官好了。”
吕世杰说着便转过头来,朝澜修恭恭敬敬的抱拳行了一礼,然后道:“臣坏了王爷兴致,在此赔罪。但今日还想斗胆问一句,府台大人方才的提议,王爷却作何说?”
杜川眉头一皱,忍不住接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爷当然……”
他话说到半截,忽然感觉被人在桌下踢了一脚,不禁斜眼望了望身旁的主人,慌忙将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见澜修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抬眼看着吕世杰那张涨红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嘴角轻轻一翘道:“不想这里的水患竟如此厉害。嗯,洪州,洪州,果然是应在这名字上啊,只盼到那汛期之时,本王的府邸莫要被水冲了才好。”
“什么……”吕世杰惊叫了一声。
他万万没想到传说中威震西北,心系社稷,为天下称道的晋王竟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张口结舌,一时间竟呆住了。
旁边几个同僚则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骆宾如微微一笑,拱手道:“臣会亲自选一处风水与景色俱佳之地,定不让王爷失望。”
刘天河干咳了一声道:“吕通判忧国忧民,着实令人钦佩。不过,我们王爷来洪州只为静心修养,皇上口谕中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再者也不便插手本州的事务。骆大人在洪州为官多年,深受朝廷器重,何事做得,何事做不得,自然是有分寸的,勿须多言。依在下看来,两位还是化干戈为玉帛,莫要因此事闹僵的好,否则岂不令王爷坐蜡?”
骆宾如马上接口道:“刘长史所言甚是,吕通判年轻有为,只是脾气急了些,性子还须磨炼,本府身为上司,自然会多担待些。吕通判,适才只是与你说笑而已,你我同地为官,怎能不互相携肋,同舟共济?来,来,本府敬你一杯。”
他说着便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吕世杰怔怔地站在原地,忽然仰天“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可声音中却全是苍凉悲愤之意。
笑罢,他袍袖一甩,再不向众人看上一眼,便转身大步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