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发现橡皮艇动不了，便停下了动作。

江柚在水鬼老大动作停在的瞬间开口，她冲着对面说：“姐姐别急，我们先冷静一下，你想要建成通向外面的隧道，是想要出去找周大海报仇吗？”

按理来说，她能够听到对面的声音，对面也该可以听到她的声音，但江柚不太确定。毕竟，在她眼里，海水无边无际无阻碍，可以随意游走，可在水鬼们眼里，这里，是一堵墙。

在江柚的话问出之后，水鬼老大眼睛一动，看向出声的地方，江柚的目光忽地对上了女人红色的眼珠，一瞬间产生了被盯上的感觉。

江柚的心跳在这一刻变快，很快又放松下来，因为她知道水鬼老大是看不到她的，在对面的女人眼里，能看到的应该是一堵墙壁。

女人张嘴，发出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周大海必须死。”

江柚向着旁边飘了一段距离，而对面红色眼睛盯着的地方没有跟着发生变化，对面果然看不过来，江柚又飘回来，继续说：“姐姐，虽然通向外面的隧道没有建成，但是要让周大海死，不一定非得出去啊，对不对，我们换个思路，你觉得，我帮你们将周大海带下来怎么样？”

对面的水鬼老大没有立刻答应，江柚继续劝说：“姐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帮你将隧道完成，而是这个橡皮艇通道它根本碰不到墙壁，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一定会在今天之内，帮你们将周大海带进海底，让你们报仇的。毕竟你们被困在海底，不能出去，而周大海却在外面潇洒，他实在是太可恶了，让人生气。”说着，江柚语气加重，好似也在对周大海的行为进行深深的谴责。

听着江柚的话，水鬼老大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被说动了。

江柚准备等着对面的女人点头答应之后，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在她将周大海带进来之后，可以让她把可能已经没有用的橡皮艇隧道带走。

结果，江柚听到了从对面传过来的三个字，水鬼老大说：“你发誓。”

江柚抿了抿唇，她抬头看水上，发誓这种事情，在游戏世界里，可以随便做吗？

如果她发誓了，但是没有做到，会死吗？

水鬼老大既然提出了发誓，江柚相信不可能是小孩子玩过家家那种随意一说，没有任何后果，在这里发誓，或许会有规则约束，誓约一成，就必须完成那种。

她只是突发善心，想做好事，没必要搭上自己吧？

江柚摆摆手，转身离开。

一墙之隔的对面，这一刻的水鬼老大好似看到了江柚的反应，知道江柚要离开，她提起江柚一开始的条件，补充说道：“如果你将周大海带下来，我可以答应你，让你带走海底所有的橡皮艇。”

江柚飘走的动作停了下来，所有的橡皮艇，她的支线任务，如果能带走所有，那支线任务“失落的橡皮艇”必完成，进度条百分之百那种，不会有任何意外。

有点心动，怎么办？

江柚转身，一点点飘回来，她学着水鬼老大的语气，说：“那姐姐，你先发誓。”

“可以。”

没有墙壁阻挡视线，江柚把水鬼老大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女人伸出三根手指，长长的黑色指甲向上伸展，做出了江柚很熟悉的对天发誓的手势，水鬼老大说：“我李婉婉发誓，在……” 正在感叹水鬼老大的名字居然和人类一样普通，江柚听到她的声音停了下来。

“你的名字是什么？”

江柚略微思索，说：“江柚。”在她重新飘回来的时候，就决定要将周大海带下来交给水鬼们，用来换取橡皮艇组成的隧道，以诚待人，互相交换，江柚没准备进行欺骗。

而且，水鬼老大说了一半停下来，特意问她的名字，江柚觉得或许在这里发誓是要用到真名的，如果随便编一个假名字，被发现了，只会影响她们之间互相信任的友好关系。

听到江柚的名字，水鬼老大重新开口：“我李婉婉发誓，在江柚将周大海带入海底之后，让江柚带走海底的橡皮艇。”

“姐姐，是海底的所有橡皮艇。”江柚出声提示，只说海底的橡皮艇，那是一只还是两只呢？

水鬼老大没有准备要和江柚玩文字游戏，她说：“我李婉婉发誓，在江柚将周大海带入海底之后，让江柚带走海底的所有橡皮艇。”

在她发完誓之后，江柚有一种神奇的感觉，那就是面前的女人就是李婉婉，她十分值得信任，如果江柚完成了誓言中所说的要求，那么就一定可以顺利带走海底的所有橡皮艇。

李婉婉说完，垂下手臂，她对着墙壁上，江柚发出声音的那个位置说：“到你了，开始吧。”

江柚学着她的姿势，将食指、中指、无名指并起，说：“我江柚发誓，会在今天之内将周大海带入海底。”

话音落下，头顶之上，突然响起一道雷声，江柚抬头向上看去，什么都看不到。

雷声炸响之后，依旧在耳边回荡，江柚感觉声音好像响在她的脑子里，这种感觉和每次游戏提示音突然出现一样。想了想，江柚打开游戏面板，看到上面出现了一个红点。

点开之后，在江柚和江铃签订的合同之下，出现了一个新的合同。

合同上面写的内容，是她们说出口的誓言，而在誓言底下，是她们两人的名字，李婉婉和江柚。

原来这个对天发誓，对着的是游戏。

在游戏里对天发誓可以直接签合同吗？游戏商城的合同作为契约道具，每份售价一百积分，如果直接对天发誓，靠嘴去说就行的话，那岂不是可以剩一大笔积分？

只是，不知道这种形式是在玩家和副本NPC之间有用，还是对于所有人都可以？

从海里出去之后，如果刚好遇到赵英俊，倒是可以拉他一起试试，江柚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