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像是自杀一样从高空冲向地面，像个疯子一样不断地加速加速加速。

杨铁生三人都搞不懂云鸢要做什么，更不要说秃鹫了，只有周子衿心中明白仇鹰的战术有多大胆，看着云鸢离地面越来越近，手心之中全是汗。

食腐秃鹫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也跟着加速向下飞去，追着云鸢不放。

因为，如果不跟上的话，这只擅长逃跑的云鸢很快就会把他甩开。

秃鹫相信，云鸢虽然速度不错，但只要再追上一会儿就会筋疲力竭，那时候自己解决掉对手只不过是一两下的事。

云鸢的速度太快了，秃鹫的速度终究还是有些收敛的，不敢真的全速撞向地面，但云鸢似乎一点顾及都没有。

在正常飞行时，秃鹫和云鸢在技能加持下的速度是差不多的，甚至秃鹫还略微胜过一点。

但此时云鸢此时以这样的方式下坠，秃鹫便被一点点甩开了。

不过，秃鹫并不担心，继续跟着向下飞，他不信云鸢会一直这样加速。或者，把对方逼得直接自杀也未尝不可。

50米！

40米！

30米！

20米！

10米！

……

云鸢快速接近地面，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

“升！”

仇鹰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担忧、痛苦和忐忑，以及无法言喻的巨大力量。

他是不敢去看云鸢的，但又强逼自己睁大眼睛看清云鸢的动作。

仇鹰的仰起的头跟着云鸢的动作向下，然后在吼出升的那一刹那停住，想要慢慢抬起来，想要把这种上升的力量全部传递给云鸢。

周子衿为仇鹰与云鸢捏了一把汗，他是知道这一人一兽要做什么的。虽然听仇鹰说他和仇鹰是专门练过的，但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王剑、杨铁生和杜燕完全看呆了！这是什么战斗方式？！

离地面不到五米的云鸢在听到仇鹰的命令后突然张开了双翅，高速扇动，扇起一阵阵狂风吹向地面，尽可能减慢下落的速度，抵消冲击力。

这不是普通的振翅，而是技能起风！a等级！

在狂风的帮助下，云鸢虽然继续坠落，但终于险之又险的在离地不足一米的地方止住了继续下坠的趋势，整个身体贴着地面从周子衿等人面前以极快的速度低空飞过。

地面的草仿佛被犁过一样，强大的风压将其压得贴在地面。

周子衿几乎是梦回前世航展的特技表演现场，这拉起极限得太过分了！

如果有飞机迷在这里，估计要么是吃惊得掉了下巴，要么给自己一巴掌问问自己为什么没拍下来。

如果自己也有一只飞行灵兽，什么眼镜蛇机动之类的是不是可以教一教？甚至自己是不是可以骑上去体验一下？

这可不要太爽！

周子衿连忙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继续关注场上的战斗。

秃鹫身型更大，本来机动性就不如云鸢，且没有专门练过，自然做不出这种极限拉起的动作。

虽然追得上头，但还没有到找死的地步，秃鹫在自己的安全高度开始振翅减速，平飞后逐步上升。

这样一来，秃鹫和云鸢的距离就被拉开了。

仇鹰还嫌不够，在秃鹫到达低空仇鹰弓箭的攻击范围之后，他就开始不停地用箭矢骚扰，给云鸢争取更多的时间。

同时，继续让云鸢低空极速平飞，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上升。

于是，小飞机和大飞机的距离又一次被拉开了。

精彩的空中格斗，虽然没有任何碰撞。

几分钟之后，云鸢又一次在高空俯视秃鹫，同时还不忘争分夺秒地使用云栖恢复灵力和体力。

是有点儿无赖了，松了一口气的周子衿暗暗想到。

“队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队长，我……也能做到吗？”

到现在还如此标准称呼周子衿为队长的就只有杜燕了。

杜燕实在有些不敢置信，这简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战斗方式。

“仇鹰和我说过，我认为理论可行。但，其他人是不是能做到，我也不知道。”

前世那些特技飞行员哪一个不是千锤百炼？周子衿脑海中又闪过几个经典的空隙案例，尤其是以色列的那些飞行员，创意和技术同样让人叹为观止。

这个问题，周子衿还真没法回答。他很想告诉杜燕这和飞机性能、大小等多种因素有关，驾驶员的影响也很大。

但想了想，这样解释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为了不让这个努力的姑娘受到的打击太大，他没有说“你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这样的话，而是谨慎地用了“其他人”三个字。

“好好看吧，仇鹰有很多我们值得学习的地方。”

“而且，大家不要放松。目前来说，云鸢只是又一次找到打破僵局的方法，但最终结果如何，谁都说不定。我们要随时准备好支援他们。”

“要知道仇鹰这样自己去惹怒秃鹫，非常危险！”

如果秃鹫准备先把仇鹰这只烦人的人类苍蝇解决掉，他们就得立马指挥灵兽前去帮忙。

“是！”

“明白！”

仇鹰当然知道危险，他也害怕，但他巴不得秃鹫把仇恨的目光转向他，好为云鸢多争取一些时间。

他自信以自己的技巧，支撑躲闪一段时间问题不大，死是死不了的。这比云鸢所承受的风险可大多了。

杜燕等人不知道的是，云鸢为了让自己能够在最极限的位置拉起，将拉起时间的决定权交给了仇鹰。

这等于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灵师手上。

这也是仇鹰如此紧张最重要的原因，他承担一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唳！

云鸢又一次挑衅食腐秃鹫，准备再来一次俯冲攻击。

嘎！嘎——！

令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是，食腐秃鹫没有去管烦人的箭矢，仇鹰的安全得到了保证。

食腐秃鹫再一次由下往上朝云鸢发起攻击，可见对云鸢的恨意已经超过了一切。

再一次对攻。云鸢体型稍小，但翼展也已经接近五米，秃鹫更是超过了八米。

双方在空中所展现的气势完全不输蛮牛和黑牦牛的对撞。

在周子矜看来，这完全堪比前世世界大战中空战的飞机格斗，只不过机枪对射变成了拼刺刀。

双方交手后一触即分，接着追击不停，然后云鸢又一次通过死亡下坠和极限拉起拉开双方的距离。

王剑等人第一次是震撼，第二次仍然为其捏一把汗，到后面都有些麻木了。

啄、翼斩，两头猛禽一次又一次对攻，双方都已经满身是伤，鲜血淋漓。

云鸢更是一身的羽毛已经被腐蚀了大半。

仇鹰在一旁辅助，尽可能减少云鸢所受到的伤害。但不是每一次都能像第一次那般成功。

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是在胜利的天平上加了一根羽毛罢了，杜燕有时在想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怒炎是不灭的，食腐秃鹫所承受的灵魂灼伤没有增加，但一直在持续。同时，怒炎一直不停消耗着秃鹫身体里的灵力，哪怕其灵力具有腐蚀特性，这一点也不会变。

周子矜观察到，秃鹫身躯偶尔因痛苦产生的痉挛已经少了许多。

他怀疑，灵魂灼伤的痛苦如果持续一段时间之后没有增加，并且灵兽灵魂足够坚韧的话，看来是能够“视若无物”的——或者应该说是麻木才对。

毕竟，焰还在安全级。

怒炎不是万能的，必须要时刻警惕，以后自己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最好的方式是持续不断地加大灵魂灼伤，永远超过对手忍受的极限。

现在，云鸢仍然能和秃鹫在空战纠缠，主要是因为秃鹫的体力消耗巨大，受伤严重。

同时，云鸢的机动性以及飞行技巧超过秃鹫不少。

怒炎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秃鹫的灵力，云鸢又抓紧每一个机会使用云栖恢复一些灵力。

此消彼长，双方的灵力勉强被拉到一个水平线上。

众人都为云鸢捏着一把汗，哪怕不是自己的灵兽，这些天的相处也都非常熟悉了。

周子矜等人既佩服云鸢的实力与勇气，每多坚持一秒都是多一分震撼，但同时也为云鸢担心，希望战斗能早点儿结束。

云鸢每一次死亡下坠都是九死一生，哪怕是失误一次，不需要秃鹫，自己就直接摔成肉泥了。

是击杀食腐秃鹫，还是摔死自己？或者是在攻击碰撞中自己先坚持不住？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