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瑟研究亚魔卓病毒从来就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杀人，杀死正义联盟，他的合作伙伴就是夜枭。

在被秦苏拉到地球负11之前，夜枭就在和卢瑟合作，正义联盟一旦感染病毒失去超能力，夜枭再牵制住唯一没有超能力的蝙蝠侠，卢瑟就能完成击败超人的夙愿。

结果计划才刚开始，赶巧碰到梦魇蝙蝠侠入侵，蹂躏者扩散毁灭日病毒，卢瑟这才错打错着，“坏心思干了好事”。

但卢瑟对亚魔卓病毒也是一知半解，眼下这自称“我们”的莉娜就是现成的例子。

秦苏知道，与自己对话的并不是莉娜.卢瑟，而是亚魔卓病毒本身，是病毒在操纵着她，所以才会是“我们”这个复数形式，它们存在于每一个感染者身上。

众即是一，一即是所有。

继承自亚魔卓机器人的能力，它们能够复制看到的所有超能力，而它们又具备病毒的特性，拥有所有感染者的能力。

对于任何一个英雄而言，亚魔卓可能是他们面对过最强大的单人反派，与亚魔卓战斗就等同于和一个更强大的自己战斗，实属折磨。

所以秦苏选择不跟它们战斗。

秦苏突然把手放下，轻抚胸口：“吓死我了，不是狗血的兄妹相残就好，你……你们该怎么称呼？”

它们被秦苏急速变化的态度整懵了，刚才一副剑拔弩张的状态，现在转变成聊天唠家常了。

不过它们还是做出了回应：“你可以叫我为【亚魔卓】，免疫者。”

“亚魔卓，这不是机器人的名字吗？”

秦苏似乎完全没有开打的意思，双手抱胸背靠墙壁：“我问的是你们的名字，你们没有吗？”

“我们……自己的名字？”

莉娜歪着脑袋，它们在试图跟上秦苏的思路，这就是秦苏想要的，让它们思考自我，何为自我，也就是“我是谁”。

这会让它们分出明确的边界，从而导致两种结果，要不合众为一，要不一分为众。

与此同时，所有感染亚魔卓病毒的人口中都呢喃着同一句话语：“我们的名字是？”

莉娜的身体不断颤抖，黑色的粘液从她口中吐出，那是亚魔卓病毒的精粹，触之即感染。

她向秦苏伸出手：“【我】好难受……”

秦苏没有急着伸手，而是继续问道：“是你难受，还是莉娜的身体难受？”

黑色粘液中冒出气泡，释放出超高的热量，莉娜身体内的全部水分都沸腾起来了，这是病毒在思考的表现，也就是所谓的“发高烧”，只不过温度比发烧高了十几倍。

正常人的身体早就崩溃了，但莉娜的身体已经成为病毒的培养基，她全身的身体机能都是靠病毒维持的，病毒不灭她便不死。

莉娜的嘴唇不住地颤抖，声音像是沙漠中徒步数日的遇难者，沙哑又阻塞：“我是亚魔卓，但亚魔卓是机器人，我不是亚魔卓，我也不是莉娜，我是我们？不，我已完成统一。

告诉我，我是谁？”

“告诉我，我是谁！”

所有的亚魔卓感染者疯狂地咆哮，他们嘶吼着发出质问，身周却只有他自己，还有那些无脑的毁灭日。

没有人能回答它，它只能求助于秦苏。

“是不是很后悔，为什么要感染所有人。”

秦苏牵住她几近融化的手，慢慢将她拉了起来。

“是不是很庆幸，还有我这个免疫者，亚娃。”

“亚娃？那是谁？”

秦苏左顾右盼：“这里除了我和你，还有其他人吗？”

濒临解体的莉娜突然恢复稳定，并以惊人的速度在一秒内再生完毕。

“我是亚娃？”

“我临时想的，“亚”取自亚魔卓，考虑到你还刚出生不久，是一个小娃娃，也有亚当和夏娃结合之意，毕竟你是病毒没有性别嘛。

别嫌弃啊，你让我取的，而且我老家有句老话叫“贱名好养活”，你会活下去的。”

亚娃坐回轮椅上，它看向秦苏的眼神十分困惑，秦苏一顿话疗，差点给它说崩了，但他又偏偏救了回来。

“为什么你会希望我活下来，我可是病毒，迟早有一天会感染全人类的。”

秦苏随意摆手敷衍：“等那天会有人出来阻止你的，至少有我一个，现在我需要你来对付毁灭日病毒。”

秦苏特意帮病毒建立自我认知，可不是白忙活，而是为了增加击败蹂躏者的胜率。

“你能够复制能力并强化，蹂躏者能够无限再生并进化，你们的能力相近且均具备不灭性质，到时候打起来，决定胜负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双方的意志力。”

秦苏来到轮椅后方，握住把手换了个方向，亚娃全程一言不发，它在专注于思考，却没有出现崩溃的迹象，因为它比刚才更强了。

“一个连自我认知都不具备的病毒集合体是不可能击败蹂躏者的，相信我，就算是堕落的蝙蝠侠，他的意志力也不是你现在可以比拟的。”

它抬起头，漆黑的双眼中不再只有暴虐，开始浮现出一丝好奇的光芒：“那我应该怎么做？”

秦苏指向自己：“我会削弱他，帮助你创造优势，你只需要做你刚才说的，治愈他，并感染他。”

“我明白了，这就是卢瑟口中的互相利用。”

秦苏反手给它脑瓜崩了一下：“这叫“合作共赢”。”

亚魔卓病毒具备DC宇宙最高的可塑性，它会是正义联盟最可怕的敌人，却也可能是最强大的盟友。

思考自我，这是一个生命迟早会经历的，秦苏不过是帮它推了一把，加速了一部分进程，从中加以良性引导。

这也是穿越者经历给秦苏的灵感，“看到什么就会成为什么”的亚魔卓病毒，暴力从来都是最糟糕的选择，既然它什么都能学会，为什么不教导它人类中那些伟大而美好的品质呢？

就像奥特曼里的“最强”怪兽叶腐，它最终也没有被代表正义的奥特曼所击败，因为叶腐不是怪兽，甚至不是生命，它只是如实地反馈它感受到的一切，恰如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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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苏和亚娃进入到莉娜的私人空间，一进去就看见同样双眼发黑的卢瑟。

亚娃解释道：“我让莉娜在装甲上放置了一部分病毒，卢瑟更换装甲后就被感染了。”

“咔嚓咔嚓……”

秦苏拿出相机给受控状态下的卢瑟一顿拍：“解开对卢瑟的操纵，我们需要他的九级智慧研制毁灭日血清。”

“我们……”亚娃咀嚼着这个熟悉的用词，“不同的个体也能如此称呼吗？”

““我们”这个词就是为了指代不同个体的联合才创造出来的。”

秦苏催促道：“快点，蹂躏者很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亚娃开始控制着卢瑟身上的病毒离开他的大脑，同时回了秦苏一句：“别急，我在催了。”

秦苏感觉亚娃这个口吻很熟悉，这不就是之前他对莉娜说过的话吗，这家伙学的挺像。

眼部的黑色粘液褪去，卢瑟恢复了自我意识，他看见双目漆黑的莉娜，瞬间就想通了。

他紧咬牙关：“是我没保护好莉娜，你是什么时候感染她的！”

亚娃看了下秦苏：“我要回答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用。”

“那就照你的来。”

“哦。”

亚娃果真不理会卢瑟的提问，面无表情地掐住卢瑟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举起，一个残疾女性将一个身穿重型装甲的男性举过头顶，这画面冲击力十足。

亚娃的手劲也是十足：“我们找到了零号病人，帮我们研制血清，否则我就……”

“掐死我？哈哈，”卢瑟全然不惧威胁，“没有我的智慧，你们就不可能打败蹂躏者，有本事你就动手吧，该死的病毒集合体！”

亚娃默默把卢瑟放下，卢瑟扭了扭脖子：“这才差不多……哎呀！你弹我脑门？！”

亚娃收回手指：“我叫亚娃。”

卢瑟是聪明人，迅速领会了有名字和没有名字的区别，看向秦苏的眼神更加忌惮，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之快就pua了病毒，难不成是魔法侧那一派的？

秦苏喜欢聪明人，因为聪明人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卢瑟考虑得越多，距离真相就越远。

秦苏冷不丁开口：“莱克斯.卢瑟，你最好配合我们。”

卢瑟就像是审查新提交的项目合同一样，伸手示意：“为什么，请说服我。”

“因为超人就快被蹂躏者杀死了。”

这个世界上有三个人深爱着克拉克，一个是女人，两个是男人，其中一个就是卢瑟。

秦苏吃准了卢瑟对大超“深沉的爱”，卢瑟无法接受超人被他以外的人杀死。

果不其然，一提到超人，卢瑟脸上立刻浮现出些许急躁，但只是一瞬间，他很好的掩盖住了：“我恨不得超人上天堂，我问的是我能得到什么！”

秦苏知道卢瑟急了，他不过是在寻求一个台阶，一个借口，所以秦苏给他了。

“亚娃，你能控制宿主身体的任一部分吗？”

亚娃点头：“是的，断肢再生，细胞重组，只要没死太久，我都能救活。”

卢瑟闻言两只眼睛都瞪直了，看向亚娃的眼神无比灼热。

秦苏一拍手掌：“那就好，给他长一头浓密的秀发。”

亚娃有样学样，手掌一拍，卢瑟油光澄亮的脑袋上就长出一头黑发。

“这就是我们给出的价码，怎样，能开动你的聪明脑瓜了吗？”秦苏斜眼看着卢瑟，嘴角含笑。

卢瑟一摸脑袋，看着秦苏咬牙切齿，这是他的发明，他的创造，命名权应该是他的，亚娃也应该是他的，拿他的东西和他做交易，这个丑八怪鱼人，实在是不要脸到极点！

但卢瑟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他自主走向沉睡中的露易丝，因为他确实很心急，超人要死了！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工作环境。”他回头看向秦苏。 “好好。”

两人回到卢瑟的私人实验室，秦苏找到关闭私人空间的开关，关闭了大门。

他语气低沉：“我的剑，你藏到哪里去了。”

亚娃一脸无辜：“不是我藏的，是莉娜藏的。”

莉娜？怎么会……

亚娃这才说出实情：“刚才卢瑟问我是什么时候感染莉娜的，他错了，时间不是重点，因为是莉娜主动接触我的，她想要利用我从她的哥哥手里夺走一切。

和莱克斯.卢瑟一样，莉娜也是个超级天才，且因为她比哥哥更专注于研究，在部分领域她比卢瑟更加专业，卢瑟虽然更加聪明，但他毕竟分出了很多精力去发展公司，以及和超人斗智斗勇。”

莱克斯坐在台前，享受着名誉加身，莉娜只能缩在恒温的实验室，独自一人，在一片死寂当中，日复一日地做着研究工作，为哥哥的事业添砖加瓦，很多很多年。

“卢瑟认为他在保护莉娜，却从未询问过莉娜的意见，单方面的爱却是一种伤害，他爱得越深，莉娜就被伤得越深。”

秦苏微微颔首，结果还是兄妹相残的狗血戏码。

亚娃却对此感到无比费解：“爱是如此危险之物，为何人类还是乐此不疲？”

秦苏叹了口气：“并不是爱的错，而是建立联系的过程中出现了错误。”

“可病毒建立联系的方式就是感染。”

“亚娃，这就是独属于你的方式，语言，动作，眼神，人与人的相遇便会产生联系，从而诞生出璀璨而美丽的东西。”

听完秦苏的描述，亚娃脸上充满了向往：“我也能创造出你说的东西吗？”

未等秦苏回答，通往地下空间的门重新打开，卢瑟拿着一管绿色的液体走了出来。

“暂时只有这一管解药，足够一个人的分量，大都会有几百万人口，手动造的话不可能满足供应，先解决蹂躏者……”

“用不着这么麻烦。”

亚娃接过血清，撩起袖子就往胳膊上扎，它面不改色道：“好了，我现在可以自主分泌出类似性质的成分。”

卢瑟眉头紧锁：“那意味着你需要重组遗传物质……”

“我一直在变异，卢瑟，”亚娃打断了他，“就在你我聊天的时候，我也在变异。”

这就是亚魔卓病毒的可怕之处，无上限的变异重组，超高速的成长，每次出场都只能被剧情杀。

“走吧，是时候开始“扩散感染”了。”

“等等！”

卢瑟拉住了亚娃：“你不能带我的妹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那就还给你吧。”

亚娃表示无所谓，它就是亚魔卓病毒本身，莉娜不过是第一个载体，就这么简单，换一个身体对亚娃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不，你理解错了，亚娃，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带着孱弱的躯体去参战。”

卢瑟带领他们来到一个培养舱面前，里面漂浮着一个赤身果体的超人，除了面部仍有残缺外，其他部位和超人别无二致。

“想要战胜蹂躏者，坚韧的意志和强壮的肉体，二者缺一不可。”

他面怀留恋地抚摸着培养舱：“他是我秘密培育的超人克隆体，从我启动这个项目开始，我就很清楚，单个细胞至少需要10年的时间才能发育为成熟的个体。

而现在过去了7年。”

按下开关，密封的培养舱打开，卢瑟侧身看向亚娃：“现在，他归你了。”

这个克隆体就是比扎罗，一个大脑发育不完整的超人，他本该在犯罪辛迪加入侵期间大放异彩，然而秦苏提前解决了地球三的危机，所以比扎罗依旧沉睡在培养舱中。

亚娃无法感染真正的氪星人，但一个克隆体却难不倒它。

莉娜身体向后一倒，在轮椅上昏迷过去，超人克隆体则睁开了双眼。

“一个稚嫩的意识，放轻松，我是亚娃，我需要你的帮助。”

克隆体自说自话地站起身。

卢瑟拿出珍藏多年的超人同款制服——真的是同款，卢瑟从孤独堡垒的展示柜顺来的。

“穿上它，去拯救超人吧。”

亚娃接过制服，嘴角流出大量黑色的粘液，将红蓝双色的制服染成黑色。只留下胸前的“S”。

“乓啷！”

钢铁之躯撞破防弹玻璃，飞向蹂躏者与超人所在的市中心，秦苏则站在亚娃的背上。

秦苏看到下方的感染者人群爆发出一阵轰动：“发生什么了？”

亚娃残缺的面部正在一点点变得完整：“我解除了对病毒的控制，所有人都已恢复自我意志，并且我准备通过病毒向他们喊话。”

秦苏嘴角翘起：“想说些什么？”

地面上，市民们正在抱头鼠窜，有眼尖的看见了天上的亚娃和秦苏。

“看，是超人！超人来救我们了！等等，超人的背上是不是有个人……呱！难道超人也被控制了吗！”

这哥们嗓门很大，天上的秦苏听的一清二楚，他脸色黑如焦炭，虽说他一身暗影披风，还藏头露尾的，确实很像策划阴谋的究极大反派，但他真不是，他是英雄。

亚娃深吸一口气，体会着空气穿过肺部的感受，这就是呼吸。

“大都会的市民们，请不要惊慌，我是感染你们的病毒集合体，我叫亚娃。”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感染者的耳中，因为是病毒在说话。

“你们因为病毒获得了各种各样的超能力，或许它并不强大，但这不重要，我改造了自己，现在病毒能够治愈那些变成怪物的人，但空气传播的密度不够，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感染每一个人，不管他是朋友，家人，还是陌生人，请用亚娃去建立起联系，打开他们封闭的内心，将他们带回来吧！”

亚娃的心意清晰地转达给了每一个感染者，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一个自称病毒感染体的家伙，但只要有一个人，一个带头尝试去建立起联系的人——

吉米是露易丝的摄影助手，他比较幸运，当时他不在露易丝身边，因此先感染了亚魔卓病毒。

“星球日报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露易丝和克拉克也是，除了我……我得去救他们！”

一向怯懦的吉米奋勇当先，冲向自己的工作单位，同时用变异出的超能力对付挡路的所有毁灭日。

他的能力是……创造黑洞！

“全都给我过来！”

吉米在双手间搓出一个小型黑洞，将四周高矮肥瘦各不相同的毁灭日聚拢到一起，然后便两眼一黑，口中喷吐出粘液，喷了他们一脸。

病毒的效果立竿见影，六个毁灭日很快就变回了他们原来的模样，除了衣服之外毫发无损，顺带还觉醒了超能力。

“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没穿衣服？！”

“我这是在哪里？”

每当市民们惊慌失措，总会有一个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去感染更多的人吧。”

一个个市民加入进来，而一个女人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她就是露易丝。

“克拉克，我知道你能听见，等着我，我来救你了！”

吉米和露易丝吹响了反攻的号角，这声音无比嘹亮，连奄奄一息的超人都听见了。

“呼……听啊，那动人的声音，布鲁斯，你听见了吗？”

蹂躏者当然听见了，他的听力比现在的超人可要强得多，但他的脸色却不太好。

“咳咳！”

超人咳出一口混杂着绿色氪石的血，他已经被蹂躏者折磨得不成人样，胸口被红色的氪石尖刺贯穿，却刻意避开了要害。

这么长时间超人还活着，不是蹂躏者念旧情，而是根据狂笑献给巴巴托斯的计策，超人必须活着，蝙蝠侠同样如此。

超人望着逐渐晴朗的天空，尽管他已濒临死亡，脸庞却满载着笑容。

“咳，布鲁斯，你说你会从我手中拯救大都会，拯救露易丝。

看啊，现在他们要来拯救我了。”

“闭嘴！”

蹂躏者一拳锤落，超人再无声息，缓慢起伏的胸口彰显着他的顽强。

“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就算是超人，就算是……”

啨——

一道剑光掠过，蹂躏者脸上留下一抹血色。

秦苏负剑而立，龙首空悬。

“亚娃，之前没来得及回答你，怎样才能创造出美好的东西？”

红色披风从天而降。

“你已经拥有了，现在，让我们一起创造更多！”

前面应该花更多的笔触铺垫这一战的，还是没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