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一道光柱照亮了哥谭的夜空，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拿出手机，录下视频发到网络上。

秦苏拿着一罐啤酒，坐在蝙蝠灯下独酌，一个年轻的身影顺着蝙蝠灯的召唤落到警局楼顶。

“别告诉我，你打开蝙蝠灯，就为了找我说这些，秦苏。”

蝙蝠侠打扮的达米安颇为不爽：“这可是我第一次穿上这件披风，你最好有什么急需解决的难题，否则我就把你的位置共享出去，我想伱的女朋友们会很乐意帮我教训你一顿。”

秦苏捏扁罐子，随手收进系统仓库：“恐怕她们接收不到你的信息，渡鸦回去地狱收拢她的恶魔大军，艾薇在地球三对士兵进行授勋仪式。”

“听起来都是挺重要的场合，那为什么作为男友的你会待在哥谭？”

秦苏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宇宙，更不能选择一边而不去另一边。”

“所以你就调整了值班表，把自己换到了夜班，你真是太怂了。”

“因为还没到时候呢，我才刚回来，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调整，现在这样对所有人都好，过于急躁的后果你也是有目共睹，夜翼现在也是一个人在布鲁德海文。”

达米安双手抱胸：“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们检阅军队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在准备一场新的战争。

你最好立刻离开哥谭，我不想面对两个为爱情变得盲目的疯女人，尤其她们每一个都有毁天灭地的能耐。”

秦苏不住摆手否认：“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概率非常小，她们都是有自己事业的独立女性，不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就算最糟糕的情况真的发生了，哥谭不是还有你吗，我们的新蝙蝠侠。”

继承蝙蝠侠披风的达米安此刻情绪却不是很好：“早上接过披风的时候，我承认自己兴奋得难以自已……”

布鲁斯花了一周的时间搜集哥谭的犯罪数据，正如秦苏所说的那样，排除了魔法影响，哥谭的犯罪率大幅下降，其中精神病人犯罪的下降比例最大，罪犯们不再因为莫名其妙的缘故去烧杀掳掠，反人类的疯子在街头销声匿迹。

虽然还是有零散的犯罪，但哥谭总体状况已经强于美利坚的大部分城市，再加上有秦苏坐镇哥谭警局，只有极少的恶性犯罪需要蝙蝠侠侦查破案。

布鲁斯不得不承认，哥谭很快将不再需要蝙蝠侠，他可以听从父亲托马斯的提议，脱下这身披风，做回布鲁斯.韦恩，那个全哥谭，乃至全美最富有的浪荡公子哥，以及猫女的丈夫，海伦娜的父亲。

他错失了自己的童年，达米安的童年，他不想再错过海伦娜的，也没有理由错过。

“……但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他会把披风交给我了，他知道我对这件披风抱有执念。”

达米安抓住身后的披风，紧握的手掌舒展，任由披风从手中滑落，抬头望向云层上投影出的蝙蝠，从腰带上摸出一把蝙蝠镖。

“他想让我自己看见真相，哥谭已不再需要蝙蝠侠这位黑暗骑士。”

秦苏意识到达米安要做什么，他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达米安，你真的只有15岁吗，我还以为你会抓住披风不放。”

蝙蝠镖脱手而出，准确切断了蝙蝠灯的回路，光柱顷刻间熄灭，两人身边陷入一片漆黑，显得身后的万家灯火更加明亮。

“Because I'm Batman！”

抛下一句经典台词，达米安转身射出钩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即使是在最黑的夜晚，秦苏的双眼也能视物，因此他看见了达米安暗自握住的拳头，庆祝自己终于说出了帅气的台词。

“虽然你现在听不见，但我还是想说。”

秦苏看着冒出缕缕青烟的蝙蝠灯。

“你真的不适合学你父亲那样，非要掐着喉咙说话装深沉。”

“我没有，装深沉。”

预料之外的人出现在秦苏背后，他错愕地看着一身便装的布鲁斯，还有穿着风衣的退休警察吉姆.戈登。

“你们一个退役一个退休，不好好陪自己的家人，大晚上跑来警局天台吹风，就为了吓我一跳？”

秦苏抚平骤停的心跳，他真的被吓到了：“还有，你们是怎么靠近我而不被我发现的？”

布鲁斯拔下嘴里的呼吸仪：“这是应对真空环境的便携式呼吸面罩，可以隔绝气息，你过于依赖自己的能力，而忽视了其他。

不过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实验《反秦苏计划23.3》。”

戈登凑到蝙蝠灯前边，拿出里面的蝙蝠镖：“我以为蝙蝠灯坏了，就想上来看看，毕竟它跟了我十几年，现在的情况比我预想的复杂，也许这盏灯再也无法修复了。”

布鲁斯也是脸色复杂：“我以为达米安会更晚接受哥谭不再需要蝙蝠侠的事实，但他比我想象的更加优秀。”

秦苏却一把抢过了达米安的蝙蝠镖，达米安为了区分自己和布鲁斯，在每一个蝙蝠装备上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一个小小的罗宾标记。

“我想你们都搞错了一件事。”

秦苏将蝙蝠镖纳入收藏，然后就联系上警局里负责维修蝙蝠灯的电工，让他等会儿到天台上来。

“魔法的消除只是让哥谭变正常了，不是根绝了哥谭的犯罪，想要达成这个目标还需要我们自己的努力。”

哥谭不再是罪恶之都，堕落之城，但这个世界依旧存在着超人类，超能力引发的案件绝不会因此销声匿迹，哥谭现在就是和其他DC的城市一样，仍会偶尔遭遇危机。

“这座城市仍需要她的英雄，不过那位英雄不再是你了，布鲁斯，好好享受你的家庭生活吧。

这段话同样适用于你，吉姆，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你还是去陪莱斯利医生吧，我敢说她肯定也对你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和莱斯利……人呢？”

等戈登回头，秦苏和布鲁斯都已经不见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太糟糕了，而且是双倍的糟糕。”

……

秦苏和布鲁斯来到韦恩大厦，接下来的谈话不适合给他们两个以外的人听见。

“和我说一下，你的那个“多重世界联合组织”。”

秦苏没有隐瞒，将次元互助会的信息和盘托出，包括他把珀佩图阿推举为本世界的代表。

珀佩图阿对多元宇宙的所有谋划，动机都是为了活下去，所以秦苏给了祂一个跳出多元宇宙框架的机会，作为DC宇宙的代表，参与到次元互助会的行动中。

“让神去做神该做的事，这一点和建设哥谭是一样的，只有提供就业，挽回经济，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至于我们这些人，还是干些更轻松一点的活吧，拯救一次多元宇宙已经够累了。”

布鲁斯微微蹙眉：“我们不了解珀佩图阿，贸然让她加入到一个庞大的组织中，或许会挑起跨次元的争端。”

说到这里布鲁斯就开始后悔退休了，他担心达米安能不能承受得住未来的危机。

秦苏嘿嘿一笑：“放心吧，珀佩图阿在次元互助会里，既不是智商最高的，也不是实力最强的，她如果想玩心机，绝对会被收拾得很惨。”

蓝胖子定下了次元互助会的和谐相处的基调，珀佩图阿更不可能在瑞克眼皮子底下搞事，秦苏唯一担心的，就是瑞克会不会和珀佩图阿好上，分手后引发两个世界的战争，这种事瑞克不是第一次干了。

“我又想了一下，布鲁斯，你说得有道理，我会盯着点的。”

秦苏只是放弃了代表的身份，并没有丧失成员资格，他仍然能够自由出入次元互助会。“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讨论我？”

珀佩图阿的星体投影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

秦苏机警地转移开话题：“女神大人，你从互助会回来了，特地来哥谭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珀佩图阿并未追究到底，祂本就不在意凡人对自己的看法：“互助会要召开一场全体会议，你也需要到场。”

不等秦苏回复，一道星光瀑布撒下，他已出现在次元互助会的宇宙大厅。

珀佩图阿的真身就站在他面前，深红色的晚礼服称显得祂的星光之躯无比雍容华贵，于之前相较，珀佩图阿已经没有了被逼入绝境的戾气，散发着与创世女神相符的神秘气质。

【孩子，你来了。】

十八块石盘围绕着身躯转动，阿尔宙斯自外侧向秦苏走来。

珀佩图阿略微挑眉，自动脑补了一番剧情：“原来如此，你也是创世神的后裔。”

想到这里，祂心中最后一点对秦苏的芥蒂也消失不见，向自己同等级的存在服软，并不算丢脸。

秦苏有些哭笑不得：“某种意义上，你说的没错。”

可不是嘛，起初所有宝可梦都是阿尔宙斯捏出来的，一步步演化到现代，秦苏这种由阿尔宙斯亲手创造的，姑且也算个一级神吧。

【你们跟我来。】

阿尔宙斯用心灵感应引导着秦苏个珀佩图阿进入到互助会的核心区域，也就是秦苏上次和三巨头会面的地方，不过这次里面多了三个位置。

【时光冉冉，互助会也增加了新的成员。】

秦苏一眼看到不久前被他送到次元互助会的玄易子，他是超兽战士宇宙的代言人，秦苏并不意外，毕竟玄易子是超兽世界里唯一跳出十万年轮回的隐藏大佬，智慧和实力都深不可测。

玄易子没有理会秦苏，绝招元空灭被破解让他有了危机感，他正在钻研封堵漏洞的方法。

“多出的三个位置，一个是珀佩图阿，一个是玄易子，还有一个是谁？”

秦苏呢喃细语，却引得全部人侧目，这让他很是不适应：“都看我做什么？”

身体覆盖着强化防护罩的瑞克向秦苏挤眉弄眼：“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话音刚落，一个管状通道打开，金发少女施施然走出：“很抱歉我迟到了，会议还没开始吧？”

她环顾四周，瞬间就捕捉到秦苏的存在，嘴角疯狂上扬，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你好啊，警察男孩，我是蜘蛛少女。”格温好似初次见面一般向秦苏打招呼，靠近后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秦苏突然想到自己在漫威世界留下的坐标，格温肯定是利用此契机接触次元互助会的。

“我现在是我们世界的代表，这下你可甩不掉我了，我的好同事。”

格温相当得意，她没有继续缠着秦苏，而是去到珀佩图阿身边，与其热情攀谈起来，讨论着各自多元宇宙的问题。

“我们的世界里，宇宙就像蛛网一样连接在一起，任何节点的破坏都会影响整体，你们的多元宇宙是怎样的？”

“我的多元宇宙大体分为正组织宇宙与反物质宇宙，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所以我创造出三个儿子来管理多元宇宙……”

秦苏知道格温在打什么主意，她这是在为自己之前的“串门”做情报工作。

【这个女孩在不久前闯入到互助会，并声称自己是来找你的。】

秦苏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人看他眼神这么奇怪了。

阿尔宙斯望着这个特殊的孩子，秦苏的灵魂并非出自祂手，但他的两具身躯都是阿尔宙斯精心雕琢出来的，他确实是祂的孩子。

移动到枢纽中央，阿尔宙斯微微抬头，一道神光点亮了空间。

【这次把大家召集过来，是为了公布一些信息。】

阿尔宙斯看向秦苏。

【此事与你有关，孩子。】

秦苏有些愕然，他以为自己是来凑数的。

【在互助会的不懈努力下，联合枢纽正式搭建完成，这离不开你的贡献。

你穿越在不同的世界之间，将流离失所的人们带回家乡，你给予风雨飘零的人们安身之所，但孩子，你一定有过疑虑，为什么偏偏是你，现在我们能回答你了。

因为你来自上层的枢纽世界，那是所有世界的中心，崩坠的发生也是因为枢纽世界的不稳定造成的，只有来自枢纽世界的人才能不受世界观约束地穿梭不同的世界。】

现实世界的崩溃，是为崩，自上而下的坠落，是为坠，二者合一才是崩坠。

自始至终，真正的崩坠只有一次，也就是秦苏的穿越。

【如今世界的碰撞已经在联合枢纽的稳定下被遏止，同等维度的崩坠不再会发生，但枢纽世界的崩坠依旧在继续。

就在不久之前，又一个灵魂自崩溃的枢纽世界坠落，不过这一次，我没能接住他。】

一本漫画书凭空出现，在秦苏面前一页页翻开。

正义联盟在忙着击碎从幻影区落下的陨石，一对年轻的夫妇从裂开的石头中抱出一个婴孩。

婴孩和普通人类一样长大，他表现得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异，但那只是表面上，很快，在13岁的时候，他所在的宇宙也迎来黑暗骑士团的入侵，后面更是发生了骇人听闻的黑暗危机。

在正义联盟为多元宇宙接连不断的危机焦头烂额之际，这个男孩独自在战场上捡垃圾，收集各个平行宇宙的遗失物。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对所在的世界造成巨大影响，但不是所有的灵魂都和秦苏一样，心中充斥着光明，其中也有黑暗的存在。】

突然漫画书中的人物抬头望天，双眼射出耀眼金光，直冲云霄，打断了互助会对他的观测。

秦苏与其视线对上，那一刻秦苏明白了，这不是他的世界，不是他的故事。

秦苏收回视线，低声呢喃：“但食人间水，不复有灵光，这是反过来了啊……”

阿尔宙斯看出他神色有变。

【孩子，你有眉目了吗？】

秦苏哈哈一笑，抛下一句话：

“目运金光，应天而生，不足为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