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控制间内，西菲尔和露露全程观望了这场闹剧。

中途有好几次，露露在犹豫要不要阻止矛盾的激化，都被西菲尔阻止了。

见到玩家们就这样将流浪商人卡勒德打成重伤，抢走了卡勒德的一车商品，露露和西菲尔都经历了复杂的思想活动。

露露想的是——

玩家们现在就敢打劫地狱商人，以后敢做什么，那真是不敢想啊！

想想就让人觉得害怕!

西菲尔想的是——

玩家们现在就敢打劫地狱商人，以后敢做什么，那真是不敢想啊！

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和迫不及待！

卡勒德和地狱流浪商人们的卑劣事迹，西菲尔早就听过不知道多少了。

他是大公爵，自己不能轻易动手——否则下属和竞争对手都知道他有多菜了。动手也必须有能自圆其说的理由。

见到玩家们把卡勒德暴揍一顿后，西菲尔瞬间有种解气的感觉。

“西菲尔大人，我觉得玩家们似乎、可能、或许、不太好控制？”露露小声地提醒西菲尔，“他们好像天生有某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天性？”

露露虽然也不喜欢卡勒德和哈马等流浪商人，但她知道，在地狱里任何一点嫉恶如仇的心理都是必须舍弃的东西，在这片土地上怜悯、慈悲和善心只会招致灾祸。

西菲尔一听露露的话，原本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的小身体连忙坐直。

还有这种好事？

这里可是九重地狱，按照九狱的律法和规矩办事，恰恰中了身为秩序生物的魔鬼的下怀。和魔鬼玩契约、讲律法，无异于班门弄斧。要的就是不守规矩的大西王！

能在地狱里长期生活的居民，基本上除了魔鬼就是从诸天万界（各种不同物质世界）逃到地狱的恶徒，都是有取死之道的！

见100个杀100个，可能殃及无辜；但只杀99个，大概率有漏网之鱼！

西菲尔面色惬意，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露露，你这就不懂了，你觉得这个流浪商人卡勒德为什么会在这个时点接触玩家？”

露露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深思熟虑的答案：

“我不知道。”

西菲尔嘴角噙着神秘的笑意，对露露说道：

“依我之见，这位卡勒德说不定是贝尔的探子。作为前任战争荒野领主的贝尔，和主要在战争荒野活动流浪商城关系匪浅。贝尔派出一个名义上的中立势力，而非自己麾下的魔鬼去探听情报，哪怕被怀疑也可以轻易撇开关系。”

说着，西菲尔面色骤然严肃起来，指关节猛敲桌面：

“如果玩家们不打跑卡勒德，他说不定会探出更多关于《曙光》计划和玩家的秘密！至于他掉落的商品，作为间谍过来，总要留下点什么吧，呵呵呵。”

理由是西菲尔花了一秒随便编的。

对不对他也不知道，反正糊弄露露过去就是了。

露露听了西菲尔大人的分析，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吗？一切都在西菲尔大人的算计之中！

“不过既然玩家们成功打跑了敌人的探子，有没有必要给他们一点奖励？”露露弱弱地小声询问。

西菲尔一拍大腿。

差点忘了他召玩家是来干什么的！

露露真是越来越孺子可教了啊。

西菲尔当即翻开《领主之书》，按照最大限度发放了奖励给玩家。《领主之书》似乎也接受了西菲尔给出的理由，竟然真的批准了他的申请。

【降临者啊！你们在地狱的土地上证明了自己的勇武，大公爵西菲尔选择犒劳你们。】

【奖励：每人获得15点经验值，30金币（金塔勒）】

借助《领主之书》赋予西菲尔的位格和游戏系统，领主堡垒仓库内的金币，自动传送到玩家们的兜里。

——这一功能同样允许玩家们在提交任务时，将所找到的物品献祭到领主城堡内。当然前提是玩家们不能距离领主城堡太远。

这项机制类似于神只们赏赐信徒的“神赐”和信徒向神只送上祭品的“献祭”。

像魔鬼大公、恶魔领主这个层次的存在，尽管并非神只，但也有一些类似于神的权柄，比如可以拥有自己的牧师，在自己的领域内可以根据自己的心念一定程度改变环境。凡人们一般将此称为“类神力”或“虚拟神格”。但类神力终究不是真正的神力存在，没有实现生命本质的升华，也无法完全利用起信徒的信仰之力。

“好了，露露，你出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西菲尔支开了露露。

在这位首席幕僚告退之后，西菲尔重新端起《领主之书》。

今天给玩家发放经验值奖励，加上死去玩家复活也有一定开支，估计又消耗了不少灵魂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