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了。”

李珂摇了摇头，将这里留给了莎拉，自己则是靠在桅杆上看着海面，心绪稍微有些飘远了。他已经看出来这两个人是因为内讧而导致的沉船，也明白他们是那种有本事的人。

但是能够怎么样呢？

只要不想对他们出手的话，他是懒得去管那么多的，真的妨碍到自己的话，那就一剑杀了就行了。至于莎拉的安全问题她是根本不担心的，拜以前的训练和战斗所赐，现在的他感应的能力非常的强大，睡觉的时候，逐渐靠近的呼吸声都能够将他惊醒，也就更别提这两个蠢蛋了。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懈怠了，自从到了德玛西亚之后，自己就再也没练过剑，只是通过杀戮而温习自己的技法而已，并没有再练习那些基本功。从这方面看的话，自己最近的确是有点懈怠过头了。而且除了双手剑和单手剑的技法以外，其他的武艺真的会有点生疏了。

自己以前擅长的可是剑盾和枪盾的技法啊，老实依仗亚托克斯的锋利来对敌的话，到时候遇上那些手中同样有着神兵利器的人的话，自己恐怕是会吃苦头的。别的不说，亚托克斯的宿敌，那个潘森，他手中的武器就是能够和亚托克斯本体抗衡的。

“哦，难得你能够这么想，所以有兴趣吗？”

亚托克斯的声音在李珂的耳边响了起来，他总是这样，游离在李珂的意识之外，窃取着李珂的浅层思想，不断的想要理解这个凡人。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夺走李珂的一切。

“什么？”

李珂知亚托克斯是有着方法的，在原本的世界当中，他在设定当中堪称是最强的暗裔，而在飞升者当中，他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可以统帅数名飞升者的存在。所以他对自己的建议必然是有用的，但是前提是，自己能够吃的下他潜藏在这些建议当中的陷阱，并且一如既往的保持自我。

不然终究只能变成一个傀儡。

“我可以把你拉到我的记忆当中，凡人，你可以和我记忆当中的怪物作战，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你那浅薄的武艺会退步到小孩子的程度了……嗯，虽然你现在的武艺，也和孩童无异。”

亚托克斯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感觉，而李珂看着那在自己面前不断摇摆的美式翘臀，还有莎拉那和两个人讨价还价的声音，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胳膊，思考着亚托克斯的想法，还有他想做什么。

“这听上去像个陷阱。”

当然，怎么会不是呢？

亚托克斯的内心当中生起了愉悦的感觉，他能够感觉到李珂一只在压抑着他对战斗的渴望，对什么事情都是忍耐着性子，想要找到‘大家都能够得利’的解决方法，甚至自己吃点亏都无所谓。但是那并不是他的本性，就像李珂能够看到亚托克斯的一些记忆一样，亚托克斯也能够看到李珂曾经的一些记忆。

他看到的不多，李珂对这方面防御的非常严密，就算是他也只不过能够看到他身为奴隶角斗士时的零星碎片，不像李珂一样，每次入梦都可以看到一些亚托克斯的过往。但是和李珂壮大运才能够看到有用的片段不一样，亚托克斯能够看到的，却是李珂的情绪十分激烈的时候。

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他战斗的时候。

血肉被刀剑割破的感觉，长枪上传来的逐渐微弱的心跳声，那代表着死亡的哀嚎，还有随着杀戮而不断洋溢的怒火，以及最终，杀了无数战士，最后却要对妇孺下手时的那种不甘，还有愤怒。对于这些感情和场景，亚托克斯也只能给出一个不那么坏的评价。

“你太无趣了，凡人，还是说你是那种压抑自己本性，并且能够从中感觉到有趣的类型吗？那样我可就要恭喜你了，因为你在这整个世界里都是独一无二的。毕竟你还是蛮认同诺克萨斯的不是吗？你只是觉得他们太过腐朽而已，对待平民的态度太过残酷而已……我说的对吗？”

亚托克斯的话让李珂不太想回答，因为他知道亚托克斯说的是真的，但他绝对不能够认同，他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自由，如果再放任自己心中的野兽肆虐的话，那么他和之前的奴隶又有什么两样？

“秩序催生正义，亚托克斯，人不应该只为了自己而活，只顾着自己的人，终究是走不远的。”

不过亚托克斯一如既往的对李珂的发言感觉到不屑。

“那为了谁而活？说到底，道德也好，还是美德也罢，都是生命为了让自己感觉到满足而产生的东西。而这些满足的产生，则是来自凡人那卑微的血脉：为了让血脉延续，种族不被灭亡而出现的一种满足的感觉罢了，这就和为了鼓励生育，从而让凡人那无聊的行为充满了快乐一样，是凡人永远没办法摆脱的劣根性。”

说到这里，李珂回忆起了那个在记忆当中的亚托克斯，那个被几乎所有人所崇拜的天神战士。

“但也正是你口中的劣根性，才让凡人一步步地走到了现在，亚托克斯，你以前不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但他的话却换来了亚托克斯的狂笑。

“那些只不过是过去而已！凡人！不要说那些没有用的了！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你嘴上的几分能耐！”

亚托克斯的话说到了一半的时候，李珂眼前的一切就再次变化了，他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战场，无数的士兵整齐的排列在这个空旷的平原上，一个个和他一样穿着简单的服饰，拿着简单的武器的人，也都紧张的看着他们前方的那些战士。但是当李珂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天空是黑红色相间的，而且满是碎裂的痕迹。

但是却非常的真实，和自己进入亚托克斯的记忆里一样，能够呼吸到身边的人的汗水，还有一边的尘土的味道。除了天空和上面的黑红色裂片，可以说和现实是一模一样的。

而就在李珂想要想办法出去的时候，亚托克斯的声音也和士兵冲锋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来吧！凡人！让我看看你在符文的战争当中能不能够活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