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森想了想，然后把自己心里对“唐门”这个门派的好感度给删除了。

没办法，他发现这个门派对弟子的管理太懒散、太随性了，基本上就是弟子爱怎么搞怎么搞。这样一来，弟子们的自由度高了，可是平均素质却低了不知道多少。毕竟“老鼠屎”这种存在，什么势力都不能避免。

所以，他没必要“喜欢唐门”或是“不喜欢唐门”，对人就好，不用对门派。

“喂，跛子！我问你话呢！”那弟弟有些不满的嚷嚷道：“该不会不只是个跛子，而且还是个聋子、哑巴吧，我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呢。”

水森终于让自己的目光在这个弟弟身上停留了一下。

说起来，这对兄弟年龄其实并不算是很大。哥哥稍大一些，看起来二十三岁、二十四岁左右的样子；弟弟则比较小了，估摸着大概也就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背后靠着唐门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平时又有哥哥保护、照顾，二十岁上下还这么飞扬跋扈，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而且，这对兄弟的功夫也挺不错的，哥哥已经站在了化境巅峰，稍有领悟应该就能进入大师境界了。弟弟虽然还是一流境界，但也算得上是一流境界里中上层的高手了。

水森看了看这对兄弟，看了看那三具尸体，然后又重新把目光挪回到了这对兄弟的身上“这三个人，是你们两个杀的？”

那弟弟一听到水森说话，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原来你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那为什么刚才我问话你居然敢不回答？”

水森没有理会弟弟这句话，而是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我问，这三个人，是你们两个杀的吗？”

弟弟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哥哥毕竟已经踏足江湖有一年的时间了，多多少少比弟弟懂事一点，所以开口道：“没错，他们三个辱我唐门，我气不过，就出了手。不知兄台有何指教？难道要为这三个口出狂言的家伙讨回公道不成？”

“辱及唐门？怎么辱的？有你旁边这小子给我带来的侮辱更强烈吗？”

哥哥的双手缓缓收回到了袖子里，随后，只见他向前走了一小步，隐隐将弟弟护住了一半“你一个江湖人士，怎么能够跟我整个唐门做比较？“

“呵！“水森冷笑了一声”你这么说，那就是没有。不止没有，我估计，他们三个可能根本不是侮辱了唐门，只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被你们给杀了吧。“

“是又怎样？“弟弟侧身走了一步，从哥哥的背后站了出来”怎么？就凭你这么一个境界不稳的跛子也想为他们讨回公道？“

水森如木小九平时常做的一样，微微挑了挑眉“我本来不想管的，最多待会儿路过哪里去帮他们报个官。可是，你偏偏要嘴贱。既然如此，我就连他们的仇一起报了。“

“哈哈哈！“弟弟笑的很是夸张”就凭你……“

然而，到最后，弟弟也只说了这些，然后就停住了。他不但不再说话，而且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一直定格在了那里。

哥哥的额头上缓缓沁出来了一颗豆粒大小的汗珠。刚刚，他也并非是全无感觉，其实他有感觉到一点东西，但是他根本就来不及动手。

因为他感觉到的，好像是一阵风，一阵从身边轻轻拂过的微风。

然后弟弟就没有声音了，不笑了，也不说话了。

哥哥很想回头去看一眼，可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僵住了。虽然他的确有回头看一眼情况的欲望，但是他却没有这个勇气。

因为那个灰色衣服的跛子还站在他的眼前。

他很爱弟弟没错，他也确实一直保护着弟弟，如果有一天弟弟出了什么事，他也绝对会想办法帮弟弟报仇。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不威胁到他的生命的基础上。说白了，他很爱弟弟，但他爱自己的生命比爱弟弟更多一些。

“你弟弟死了，你要不要回头看一眼？“水森冷漠的说到。然而，他这句话却让哥哥如蒙大赦，连忙扭头向身后看了过去，果然，现在他弟弟已经身首分离了。

水森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哥哥还不肯冲上来跟自己拼个你死我活，他有点失望，但是他不会说出来。见哥哥就那么站在那看着弟弟，一动不动的，水森摇了摇头，把被他在一瞬间从背上拿下来的那把剑重新挂回了背上。

因为是跛子的缘故，水森走路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脚步声。哥哥听着水森的那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那脚步声了，哥哥才终于有些颓然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弟弟啊，哥哥没用，没能帮你报仇……”哥哥呢喃着，眼眶里有两滴泪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你说你很想去看看乐山大佛和凌云窟，想去看看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的模样。你放心，我会代你去欣赏这些景色的。”

而后，哥哥的声音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后面，他干脆不说话了。

水森靠着大树偷看了一小会儿，眼看着无聊透顶，这才离开了原地。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乐山大佛？”偷听到了唯一一个关键信息的水森一边慢慢赶路，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应该是风云里面的血菩提和火麒麟吧。那哥哥既然说要去看‘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的景象，那肯定现在去还是来得及的。不如，干脆跑一趟，凑凑热闹吧。”

“对了……说起来，小九应该也快要到离开桃花岛，重出江湖的日子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是一点音信都没有？我还以为我闭关这么长时间，应该能让他自叹弗如了，谁知道这小子居然也把自己关在了桃花岛上。”

就这样一路瞎想，一路前行，水森直奔着下一座离得最近的城池而去。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怎么说，乐山大佛和凌云窟是一定要去的。至于木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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