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凡在走出黑塔后，一个人离开了望乡城前往腐化者占据的地区，通过和女巫的学习，他对灵能的理解加深了很多的，但是女巫的经验并不完全适用他。

这个世界因为无所不在的系统，灵能相比于现实世界无疑更加安全，更适合人类使用，而在现实中杨越凡必须时时刻刻防备着来自灵能的蛊惑。

杨越凡漂浮在两百米的空中，悄无声息的贴着一艘飞艇划过，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打算拿那些腐化者练练手，熟悉下自己的新力量，但这个过程中他并不想让任何人通过他对灵能产生兴趣。

他能感受到自己周围那澎湃的力量，如果他愿意能轻易把身边的飞艇对折，蹂躏成了一团垃圾，实际上在耳边也有无数个声音在诱惑着他这么做。

为什么不呢？到底是什么限制了你？是人类那脆弱的道德观么？要知道你们的文明放在整个宇宙只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你们的道德观也是如此，而我们则亘古永存，自宇宙开创之初，到宇宙黯淡之灭，我们一直存在于宇宙之外，我们已经向你抛出了跟橄榄枝，让你有机会从自己可怜的世界中爬出来，从一条爬虫变成飞蛾。

你却硬要把自己局限在爬虫的世界观里，拒绝我们的好意？蚂蚁在地上爬，永远不知道墙壁概念，就如同你一样，你们脆弱的正义感，使命感，放在以亿万年为记数的时间轴上，根本微不足道，万物终归混沌。

摧毁它，向我们证明你是那个有能力钻出茧壳，振翅高飞的叛逆者！

摧毁它，向我们证明，你没有辜负自己的天赋，现在就是你和其他人类划清界线的时候了！

摧毁它，你可以得到更多，别把自己局限在果壳里，你可以得到更多！

摧毁它！

摧毁它！

摧毁......

杨越凡打了个哈气，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这些声音成了背景音，让自己的大脑无视它们的存在。

从很久以前，杨越凡觉醒了灵能天赋之后，他就一直能听见这样那样的声音，只是那时候他力量还不够强大，或者换个说法，是世界对灵能屏蔽和限制依然稳固，他能听见的只是各种噪音。

而随着飞船进入黑障区，灵能大潮陡然增强，他的力量也突然进化之后，这些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转化成了他能理解的语言，无时无刻不在耳边回荡。

杨越凡咨询过爱菲拉尔，女巫们也有类似的困扰，但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女巫过量使用灵能亦或者力量进阶的时候，其中爱菲拉尔本人算是接触的比较多的了。

在遇到徐逸尘之前，她的耳边经常环绕着各种听不懂的声音，它们有时安静无比，有时吵吵闹闹，好在爱菲拉尔作为一个战斗修女，有着战士的刚强，女性的坚韧，让她一直默默忍受着这种折磨。

杨越凡没有对女巫说出自己的情况，有关部门出身的他不信任任何人，更何况这些女巫随时有被拉入混沌的风险。

他不仅能听懂那些声音的意思，而且这些声音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轰炸着他，即使在他和爱菲拉尔交流的时候，那些声音也在不断出谋划策。

杨越凡在空中缓缓飞行，他知道如果自己想的话可以瞬间突破音障，像撞碎玻璃一样撞碎空气，但是克制自己的欲望已经成了他的潜意识行为。

他依然保持着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在空中飞行，脚下的黑森林林如其名从空中看起来黑漆漆一片，时不时的出现一片光秃秃的空地显得很不协调，那是人类开垦的聚集点，还有不少则是黄土区远征军开辟的军事据点。

很快黑森林就稀疏了起来，这里已经接近了那些EU腐化者的地盘，大量的树木被砍伐，其中大部分成果还是这支远征军腐化之前的工作成果，被腐化后他们的工作效率降低了不知道多少。

倒是他们的营地越来越花花了，以前EU远征军的营地还称得上是戒备森严，哨塔，哨兵，巡逻队，空中飞艇样样不缺，为了防止被黄土区玩家偷袭，还在森林里布置了很多隐藏哨岗。

而现在，杨越凡脚下的营地被那些色孽的信徒们布置的如同恶魔的游乐园，整个营地从空中看起就是一坨淡紫色和粉红色相间的积木堆积物。

这段时间黄土区远征军被约束禁止和这帮腐化者发生接触，除了绿皮之外几乎没有人来招惹他们，这些腐化者有充足的时间装点自己的爱心小窝。

没有一座建筑物是一样，每一座都有着截然不同的恐怖风格，黑森林里的野生物种遭了殃，骨头，皮肤，哀嚎的活体是这些色孽信徒最喜欢的装饰物。

即使在半空中，杨越凡也能嗅到下方基地传出来甜腻味道，理智告诉这股味道并非如此，但在色孽的诱导下，任何闻到这股味道生物都会觉得它是如此甜蜜，让人满足。

这也是黄土区暂时禁止远征军清理这片区域的原因，这里的色孽信徒相当古怪，他们的混乱特性表现出了相当强的感染性，整个EU远征军从出现混沌侵蚀现象，到全军覆没，正在和他们交战的黄土区玩家竟然毫无察觉。

而且这些色孽信徒一直没有进犯黄土区掌握的地盘，它们似乎有意识的向黑森林深处扩张自己的势力，杨越凡能看见一条血色道路从基地一直蔓延到地平线的尽头。

数不清的变异半人马幼崽在道路上来回嬉戏，如果不看他们扭曲的肉体，以及时不时会有一只幼崽被其他幼崽群起而攻之撕成碎片，均匀的涂抹在路上，杨越凡甚至觉得这条路称得上是祥和。

它们到底在干什么？杨越凡的脑海中出现了个疑问，转瞬间又被擦除，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不要试图去理解混沌邪魔的意图，不然很容易导致腐化，不问青红皂白的阻止它们想干的任何事，就是最好的策略。

杨越凡轻轻抬了抬手，那座色彩斑斓的基地就开始地动山摇，各种不符合力学的建筑物不断倒塌，大量穿红戴绿的色孽信徒叫嚷着跑了出来。

“这是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