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这次是真的见鬼了，夏寒暗叫不科学，春天怎么复活了？原本他还有自信保持胜算，现在却只能两眼一黑——对方开了那么大的外挂还怎么打？

不仅仅是春天，领域内出现的很多黑影散发的威势丝毫不比他逊色，他们足以把任何人耗死。

“哦，这几年发生了那么多事？”

在另一边，女子向春天汇报完了这几年发生的变故，这让本应在冥界沉睡的国王脸色铁青，冷眼盯着生前的下属：“你就什么也没做，让那两个小子胡闹？”

“陛下，抱歉。”

女子神色黯然，春晖帝国走到今天的确是因为她没有及时作出选择的缘故。然而这件事的根本原因不在于她，失去了力量的守护者根本就无法完全压制局势，她能使春晖没有陷入大规模内战已经非常不错了。

春天盯着她许久，然后摇了摇头。

“罢了，这是我的错。”如果他生前把这个问题解决，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种状况了。春天转身，环顾四周：“各位先帝，此事交予我来处理如何？”

“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吗？”

几个强大的虚影一直在旁听女子解释，却没人站出来向夏寒动手。

“必然，我会做出一个死者该有的决定。”春天点头，他的回答似乎让其它人感到满意，汇聚在天地间的虚影开始消散，最后只剩下寥寥数千人。

“你们也退下。”

“遵令。陛下！”

最后这些人也消失了，看样子似乎是春天生前的下属，死后依旧追随在他身边——所有人消散后，春天才转身面向夏寒。

“夏寒，你爱人类吗？”

“……”夏寒愕然，眼皮惊讶的跳了跳，他想了想：“大概是爱吧……”

“那就是不爱。”

春天走前两步，虽是虚影，但身姿依然和生前一样充满魄力：“我不喜欢听到‘大概’这个词，无法确定的回答就是否定。从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未爱过人类。”

“就和你一样？”

夏寒冷笑，他算不上爱，但也算不上讨厌。在他眼里人类、精灵甚至晶雪族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幼时的经历没让他厌恶人类已经算是不错了。凭什么让他爱上这个种族？

他了解人类的劣性、但也了解人类的可贵。这么多年来。夏寒自认做的足够公正——以自己利益为核心的公正。

“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

然而春天露出淡漠的笑容，他不喜欢夏寒的口气。但却不像生前一样充满杀意：“我和你不同，我很爱人类。”

这句话，在夏寒眼中显得异常可笑。

“你死了还找什么借口，明明就和我一样为了利益行动。”

由始至终，春天都是一个野心家。他对其它人类国家算不上友好，年轻时和翡翠帝国发生过战争，临死前也发起过对其它国家的战争，甚至还与兽人、魔族为伴，最后被圣兽杀死的原因不就是因为魔族吗？

这样的野心家，竟然口口声声说自己爱人类，实在可笑。

“我不否认我是为了利益行动，但我们两人的利益出发点不同。”春天一点也不着急动手，就像拉家常一样平静：“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行动，但它肯定不是种族。”

“而我从小接受你未曾体验的严格教导，在四王族的传承中，种族是第一位，第二位才是野心。”

“我所做的一切都基于种族之上，唯一犯下的错误……就是太过小看魔族。”

夏寒更加讨厌这个人了，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春天是这么一个‘大义凛然’的人,在这里听大道理还不如打一场算了：“好了，别废话了，要打就打吧。”

只有春天和他的守护者，夏寒倒是丝毫不惧。

“……”春天的脸变得羞恼，他连呼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我知道你没办法理解，但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事实就行了——因为我没有杀你。”

“什么意思？”

“我是为了野心而做出了很多事，但不会灭绝人类的希望。八年前，我本该杀了你，但我没有，就是为了这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你有一天会成为对人类至关重要的人。”

“说谎。”夏寒眯了眯眼：“你是不敢杀吧？”

当年他虽然弱小，然而身份敏感，任何人杀他都容易引起无数来自翡翠帝国的难民的怒火，如果春天动了手，春晖帝国也肯定会受到重创。

“不敢？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自己了。”春天冷笑：“你可是拿起麒麟的人，用百万鲜血换取也值得。杀了你最多消耗帝国十年恢复，我为什么不敢？”

他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有太多的因素压在了野心当中。

“要是我两个儿子站在当年的位置，他们意识到了你的危险，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

夏寒微微一愕，竟然没有反驳的话语。这件事春天说的似乎没错，越是具备野心的人也就越加狠辣，当年的麒麟不足以覆灭春晖、甚至不足以让它的实力下降到其它国家之下。

换做是夏寒，如果他是春晖的国王，他当年必然会下此毒手。方法实在太多，鼓动其它国王、陷害其它国家，祸水外流的阴谋随便几个贵族都能制定出来。

但如果春天当初故意放过他……那么这位国王此时提出这些话，他的意思就是——“你认为我是现在的人类希望？”

感情他是不想和夏寒动手，想要放过夏寒？

“不想打你就早说嘛，何必说那么多废话。”夏寒一直紧绷的神经有些放松，而女子却一脸惊愕的看向她主人，这情况和她预想的怎么不一样。

“冥界的土地正被鲜血染红，人类如果灭亡我们也不得安息。”春天叹了口气：“我们本该杀死你，然而作为死者，人间的王权争夺已经离我而去，人族最后的安息之地不能被亵渎。”

“我的儿子不堪重任，唯一的希望就剩下你了。”

“然而尽管如此……”春天看了一眼女子，再回头，眼中已绽放惊人的杀气：“你能短暂统治人族，我的守护者、春氏的火种却不能消散！”

“我得留下守护者，留下希望……未来有一天推翻你的希望，夏寒，你想活着出去，就跟我定下一个契约！”

“不然，我就再叫大伙出来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