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打开门，进来的是欧美美；手里提着一个小包。

欧美美一眼看出小惠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目光一怔，连忙朝屋里另外两个人望来，立即感受屋里古怪的气氛。

“你们怎么了？一个个怪怪的……在谈什么？”

“咦？”李洁看到欧美美突然驾临，目光一奇：“你跟美美姐约好的？”

闻言，小惠怔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陈天，又看了看欧美美……

“约好？什么？”欧美美听得一头雾水，走进来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两天忙着呢，哪里有工夫跟我约会？”

得到欧美美的回答，小惠和李洁再次把目光投放到陈天身上。

欧美美奇怪的看了这三个人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陈天？”

欧美美的突然造访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本来只要编个借口应付两个女人，现在，又多一个……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起身走向沙发的时候，对小惠道：“帮我收拾两套换洗的衣服……头盔也帮我装起来……”

顿了顿，我转向李洁，道：“也去把你们的东西打包好……”

听到这里，欧美美顿时更加迷惘起来。

没等她开口询问，陈天已经转对她道：“美美，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欧美美下意识的点点头：“有几千……”

“嗯……这样吧，回头你给小惠和胖婶户头转五万过去，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这里，这笔钱，就当是预付的薪水……”

“嗯，这没问题，不过……你好好的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欧美美终于明白小惠和李洁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我沉吟一下，撒谎道：“游戏里有个朋友让我过去给他帮忙，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

欧美美皱了皱眉，她想当然的往龙魂狂人和炎之那边想去了，不过，现实碰面，有这必要吗？

“他们？那……这里你打算……”

“就这么放着吧……”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不舍的环视着自己这第一个‘家’，目光最终落到小惠和李洁身上，安慰道：

“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到时候，希望你们已经找到如意郎君。”

听陈天这么一说，小惠和李洁终于明白：陈天的这个决定，原来是早就决定好的。

默默转身，两人这才到各自房间收拾东西……

目送她们离开客厅，欧美美这才来到我身边。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陈天作出的决定，低声道：“真的要离开这里？”

我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点头道：“回去告诉龙总，我们之间的协议还有效……以后，我们也还可以经常见面的，不是吗？”

欧美美面上露出一丝莫名凄苦的神色：“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现在，越快越好。”

“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到欧美美再次问起，我在心里苦笑一下，回来……谁知道呢，或许等黑侠身上光环消退的一天，或许……永远没有机会再回来。

想到这里，我缓缓摇头：

“……我也不知道。”

欧美美苦笑一下：“难道这里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她明显误会陈天的意思，以后他是不愿意再回来。

不过，这个时候，我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如果把自己的事告诉她，万一有人从她这里入手，她会变得很危险——她不知道事情，比知道要安全。

……

沉默一阵，小惠已经利索的替我整理好一切，走下楼来；

“陈先生……你能带我一起走吗？到那边，我还伺候您……”

“我也想带你去啊，你做的菜那么香，不过，让朋友看到不好，你还是继续呆在胖大婶身边，多学几个菜，等我回来的时候，只要你愿意，我还让你照顾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单纯乖巧的小惠。

欧美美羡慕的看了小惠一眼，尽管知道陈天是故意安慰她的话……为什么就不能用这谎言安慰安慰自己？

苦涩一笑，欧美美突然道：

“李羽知道你要走的消息吗？”

想到那个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来看我的死党，我摇摇头，道：“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离开一段时间，你有空的时候转告他吧。”

“我这就给他电话。”

天没有明说，但是欧美美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陈，恐怕这辈子都难再见到……

甩掉心里这个不祥的念头，欧美美掏出手机，拨通那个曾经骚扰自己无数次的电话号码。

实在找不到理由阻止，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欧美美拨通号码……

本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将小惠、李洁送回家，然后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

没想到欧美美的突然造访，让我的行动完全透明化，这样一来，自己肯定要多废一番周折了……

然而，就在我思忖是中途转机然后包车（包车不需要身份证明，只要稍微化妆一下，绝对不会被任何人认出）前往乖宝宝所在城市、还是直接包车过去的时候。

“什么？死了？骗人！他早上还在办公室……你是什么人？”

“警察？”

欧美美的惊呼声刚一落下，手里手机已经被我一把夺过：

“你是什么人？”

“请您不要激动，你们是李羽先生的家人吗？请立即到……B栋七楼来一趟，李羽先生是玩虚拟游戏的时候被人杀死的，圣光集团收到李羽先生死亡的讯号后报警，我们也是刚刚赶到……”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我如坠冰窖……

对方所说的地址，正是我以前公寓的地址……难道说，暗夜帝王的人已经查到这里……

“今天……不是愚人节，把电话给李羽。”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自压下自心底升腾起来汹汹的怒火，紧咬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头仿佛感受到说话人的语气几乎失控，沉默一下，这才低声回道：

“抱歉……请节哀。”

听到这话，我重重的一拳砸落在玻璃茶几上：

“混蛋！你叫什么、警察编号！报出来！！”

吼出这句话之前，玻璃茶几应声碎裂，碎片洒落一地；

小惠和闻声奔出来查看发生什么事的李洁惊恐莫名。

“张魁，编号***，你可以拨本市派出所的电话查询，我现在是出警状态。”

听完对方的话，我已经迅速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按键，拨通本地派出所的电话……

一分钟后，我默默挂掉自己的手机……

再把欧美美手机凑到耳边的时候，两行男儿热泪滑落下来……

看到这里，欧美美也是倒抽一口冷气，不停的摇头，颤抖着双唇：“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他早上还跟我开玩笑……”

一旁，李洁已经从小惠那里得知发生了什么事，面色一变，悄悄退出大厅……

深深的反覆吸气，我这才缓缓的踩上碎裂满地的玻璃，走到沙发旁边，坐下。

“他，怎么死的？”体内的力量随着派出所的证实完全消失，我用尽体内的力量，对还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吐出一句，语气里，透露着沉痛、绝望的语气。

李羽这个时候在我以前租住的公寓被杀，而且是在玩游戏的时候……天底下，不可能存在这么巧合的事。

“……割喉，手法利索，沉稳，应该是职业杀手所为，或许您可以给警方提供一些线索……如果您不想到案发现场，可以去派出所，或，在电话里告诉我们，李羽先生得罪了什么人，以致于被人买凶杀死？”

警官张魁（从派出所得到证实，出警警官张魁，确实在刚才接到一起凶杀举报，举报方：圣光集团）的话让我心头一寒：

“……买凶杀人。”

“是的，李羽先生的伤口非常整齐，一刀毙命……还有，公寓在之前受到过电子脉冲干扰，整栋楼层的监控设备瘫痪……所以，我们可以断定，凶手是非常厉害的职业杀手，不过请您放心，如果您有什么线索，但是担心遭到报复，可以不必现身，直接在电话里告诉我们……我的手机号码是……您要是想到什么，随时可以拨打这个电话跟我联系。”

“……谢谢，不过，你抓不到他的。”

“什么？”张魁一惊：“你知道什么？”

“我说凶手，你抓不到他……”

“为什么？”

“因为，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