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五毒俱全

啪嗒、啪嗒、啪嗒——

清冽的水声的沿着石头缝一路传导，几处足有篮球大小的圆润石头窝代表了这滴答的水流已经不知在此滴落了多久，硬生生得打磨出来这宛如镜面般的凹陷。

李衡抬头侧目，不禁微微开口感叹：“这么隐蔽的地方……”

外面那浓密的野生灌木林堆叠着生长在一起，几乎是和山壁贴合在一起，只在这个偏斜的角度有着极不起眼的入口。

若无这老牛另辟蹊径，任谁来不把这正片灌木林夷平也难以发现。

“这是什么展开？”

李衡心下忽然激动了起来。

“难道就如杨过一样，我也遇到了一位雕兄，不是……牛兄？某位前辈的绝世秘籍就在这山洞里面埋藏千百年，只等我前来修炼？”

“亦或者猜想再大胆点，这老牛莫非是当年老子西出函谷关骑得青牛，这里面是老君遗留人间的无上道果，只待我这有缘人来取？”

“还是说这牛其实是平天大圣大力牛魔王的转世，这里面埋藏着上古妖族七大圣的秘宝！”

这个传闻流行了很久，许多人都相信了这么个故事，但最终只是被证明为谣言的假相，那只不过是人类盗猎者逼迫象群迁移，以及无良造谣者编出的谎言。

然后他便看清了这徐徐下降的洞穴内部景象，原始天然的岩壁上时常能看到些许划痕，明显是外力所致，但却极不规整大概率不是人类所为。

李衡能看到一层薄薄得青衣在这岩壁上生长，这是此前他从未见过的藻类。

“一头家养的老牛，终日不过田间劳作或者牛棚吃草，居然在临终之前能够寻得这样一处从古至今延续下来的原始埋骨地”

另外还有一些真菌层覆盖在那些腐殖层上，靠着万千斯年积累下来的这些腐化生物遗骸生长。

有些真菌长得跟外面的菇类差不多，而有些则奇形怪状了许多，譬如他看到一只像是长着许多手指的手臂的真菌聚合体在气流中来回晃荡，颇为神奇诡异。

李衡甚至惊讶地在某处发现了一对鹿角！

要知道这片大地上野鹿早就绝迹了，虽然按照县志记载平山附近在古代的确有鹿生长，还有作为特产敬献给朝廷的记录。

只不过越往里走越是阴湿黑暗，很快能见度就下降了不少，李衡只得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明。

“也就是说，这处山洞里的鹿角起码都是几百年前死在这里的鹿残留下来，而其他已经化成骨粉甚至甚至腐化成泥的遗骸都已经是数不清年岁前的动物了”

这头终生都在苦力劳作的生灵，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最终的宁静和清闲。

“看上去像是有动物来此经常出入，才在岩壁上留下了行动的痕迹，难道是什么生物的巢穴吗？”

这里俨然就是个完整而精致的小小生态圈！

李衡走到它跟前，轻轻抚摸老牛的鼻尖，呼吸已经不再，但是气息却前所未有的平和。

离谱奇葩的脑洞一打开就停不下来，反正是瞎想，李衡就干脆放飞脑洞，让死去的玄幻网文记忆再度复活疯狂攻击自己。

那些在无数尸骨上长出来的菌类，又吸引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昆虫来此取食生活，大大小小十来种不同群落的虫子在此生活，而它们又养活一些以它们为食的小型爬行动物……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些证据，

一对枯白的羊角出现在不远的前方，已经近乎于完全腐朽，就连质地坚硬的角质都粉末化。

“这里居然是一个百兽冢？！”

就在这时，一直在前方缓步行走的老牛也终于停下了它的脚步，它的脚下是一处零星交错的岩石碎，上面布满了灰白的骨粉和其他多年沉淀的腐殖物。

但也正是因为此举，让这片大山里本就不多的鹿群彻底消亡了，距离最后一只鹿消失至少有几百年时间。

另一旁还有个相对“鲜活”些的头骨，上面零星粘着些皮毛还没腐烂。

李衡手持手机继续前进，这洞穴还远未到尽头，他的脚下传来的触感都与之前有所不同。

四蹄慢慢弯曲，老牛跪下卧倒在那片“石床”里。

但即便如此，这里还是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生态小环境。

一阵幽幽得冷风徐徐得沿着岩壁吹过，这气流便证明这山洞不是个死路，往里面走不太需要担心空气质量问题。

他以前只听闻过有关野生大象在死亡前会有预感的传闻，年老的野象会在最后时刻到来前独自离群，来到一处它从未去过但却天生知晓的秘密之地将自己埋葬，那就是所谓的象冢。

“叹天地之广大，究竟有多少未知神妙隐藏人间，何日窥得此世全貌？”

“这究竟是自然地神奇呢……还是生命的奥妙呢”

不再如先前纯粹的岩石那边坚硬，这里的地面已经被过往腐朽的生物遗骸替代，有种诡异的蓬松感，但是好在基本都是早早腐烂的遗骸，异味早已散去。

可是今日他居然在这里，在这故乡深处亲眼见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该说什么呢？

李衡猛然一惊，他印象中似乎有种记载里存在的地方和此处类似。

还有白色花朵状菌类、上下交错锯齿一般的生物丛……

李衡有限的生物学知识难以全面解释这处山裂深坑中的环境现象，只能说这里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构造了这一切。

它抬起苍老的脑袋朝着李衡的方向最后叫了一声，然后低下头颅，牛眼缓缓闭上，接着便再也不动了，仿佛在那里沉眠熟睡。

李衡轻轻一叹，最后抚摸了一下它脖子上的疤痕。

“千百年……不，甚至是成千上万来无数动物的埋骨之地……”

继续进行，便随着不断深入，这些动物遗骸越来越多，从开始的零零星星到后面几乎没法单独陈列，大量已经变成骨粉的遗骸堆积在一起，在这个深邃的山裂岩洞中显得诡异而壮观。

“哞——”

一边脑子里胡诌瞎想，一边继续跟着老牛的步伐踏入了这裂缝中。

就在李衡感叹的时候，角落里一只浑身黑红透亮长着上百对利足的大蜈蚣倏忽爬出，一下将正在菌丛里取食的小花甲虫咬住迅速用一对毒螯杀死。

而另一边一只小小的土蜥蜴正吐舌将聚集的飞萤一只只捕捉，但是它并没有注意就在不远处一条黑纹蝮蛇也盯上了它，完全的蛇身积蓄着力量宛如弹簧一般发射，毒牙顷刻将它咬住。

不仅如此，李衡还看到小臂长短的花颜壁虎在洞穴顶上盘踞着正在等待猎物进来猎杀范围；一只黑蝎子挥舞着可怕的双钳以及尾巴上的毒刺气势汹汹；足有两只拳头大小满身疙瘩的肥蟾蜍蹲坐在洞穴角落的缝隙里，几乎和岩石化为一体，正在守株待兔……

李衡震惊得双目圆睁：“这里居然是‘五毒俱全’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