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总统。”冷冷的一句话扔出，西多夫目光如电大手一拍：“身为联邦元首，自当有联邦之首的担代，你对联邦有功不假，但你的出发点只是为了自己。”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斯坦罗斯福气怒发狂，斜指苍穹的长眉好似水中芦苇：“不管出发点如何，我对联邦的功勋不能抹杀。”

“你说的没错。”犀利的眼神徨若划破天际的雷霆，西多夫直直的盯住身前死敌：“身为联邦总统，你在位期间兢兢业业，不管政务还是协调都做的尽职尽责。但是，你虽然有总统之才，却无总统担代。能力有之，气魄缺乏。说到底，你不过是贵族门下的一条狗。”

“但他们现在都死了，而我还活着。”提起过往，斯坦罗斯福面沉如墨黑似锅底。

西多夫不屑的昂起脑袋笑了：“恶狗噬主是为不忠，你若在位时有胆反抗，又何至于今天？最后怒急发狂，假借虫族之手害人，不过是为报一已之仇。贵族死了，平民也没好过，杰瓦瓦，别忘了为贵族陪葬的平民，何况他们也没死干净。”

“我的仇报了就行。”话不投机半句多，忽然想清楚的精灵王子哈哈大笑：“过往皆是云烟，现在才是正题。老伙计，成王败寇，咱们的账也该算算了。交出中央电脑，我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呸的一口唾沫吐出，旁边叼根牙签看戏的东辰蹭了蹭鼻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怎么？你以为自己那点破能力，就能压得住我？或者你以为自己能在核暴炸中活下去？”

随手掏出颗小型战术核弹头握在手中，东辰哐的一声将其啪在桌面。

虽然明知道这种作法不可能引发爆炸，可是屋里的众人还是免不了一阵发狂。特别是那黑黄相尖的特殊符号，简直就是催命的死神。

刚刚还意气风发信心满满的斯坦罗斯福，现在只剩下一脑门子冷汗。

M老夫人紧张的伸手连摆：“撒哈拉伯爵，千万不要冲动，万事好商量。”

“商量你码！”叼在嘴里嚼烂的牙签噗！的吐出老远，东辰一边抛着核弹头，一边审视精灵王子：“这具身体用了多少生命？别告诉我，你们这玩意是凭空制造？能量守衡定律不会作假！”

“你都知道些什么？”想起曾经做过的事，斯坦罗斯福面色陡然凝固。

眼神如刀嘴角泛血，东辰前倾的身体夺夺逼人：“利用休眠舱抽取生命能量，总统先生，您干的好事难道忘了？”

轰的一声闷雷砸在心头，从话中听出信息的众人，全都张大了瞳孔。

西多夫颤抖的转过身子，眼神直勾勾的盯住精灵王子：“杰瓦尔，你……”

“不过是一群贱民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屑昂首，面露讥笑，斯坦罗斯福一点也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是我下令抽取的生命能量，是我发布的虚假信息。可是这又如何？”

阴森森的话语，带起一股直透骨髓的寒风刮过当场，精灵王子完美的外表好似恶魔。

“一万人的生命换取一个精灵。不怕告诉你们，能将人类基因和星灵融合创造出新的身体，靠的就是平民牺牲。这，就是他们背叛我的下场。”

“你、该、死！”从牙缝里挤出的三字，带起无尽杀机。

斯坦罗斯福哈哈大笑张开双臂：“我拯救了联邦，却被联邦背叛，我若该死，联邦就更该死。知恩图报？哐复正义？一切都是假的。”

“疯小子，不用再和他废话，这个人没救了。”沉声说出断言，西多夫完全理解老伙计的心态。任何人换到杰瓦尔的立场，恐怕都不见得有多好。不是发疯，便是发狂。

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得不到一句赞扬。明明做了许多，却不被公众承认，反倒被人泼了一身脏水，回头还要替贵族顶缸。杰瓦尔·斯坦罗斯福的前半生充满悲哀，而这些悲哀和苦闷，最终化为走向歧途的报复。

杰瓦尔的恨，西多夫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赞同，为一已之私报复全社会，这种疯狂的做法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啧啧有声盯住眼前男人，盯住男人完美的身躯，东辰啪啪鼓起巴掌：“不错，真的不错。但你做的还不够！我要是你，就直接把人类送进虫口，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宁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既然真心得不到回报，干脆就干他娘的。说穿了，你还他码是个废物，老子鄙视你。”

一山还有一山高，一人更比一人绝。

先前还觉得斯坦罗斯福过份的众人，全都亡魂大冒的转过脑袋，连斯坦罗斯福本人，都不由露出惊异。

这个疯子，他……他……

“觉得我很疯？”弹起食指拨开挡在眼前的碎发，东辰昂起脑袋看向天棚：“人活一辈子，为的还不是自己？最难掌握的就是人心，最难把握的就是人性，常言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话总统先生刚才不就说过？”

闪亮的目光带着莫名的阴寒，刺的头皮发麻，吐出口长气的东辰侧过目光，扭头看向了安若拉：“妻子，朋友，子女，父母，人人都有牵挂，人人都有不舍。我之所以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我的心够狠。”

手里核弹头几转，众人眼神大变。

“为了家人朋友，为了妻子女人，我一次次顶在阵前，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他们将生命交付于我，我自然要全力以报。有危险不上，如何对得起他们的信任与关爱？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是我的弱点！”

话锋一转，目光似渊，缓缓起身的东辰卷起无边杀机，激荡的气流鼓动全身衣物炸响，猎猎的风声激众人心头大震。

“万千生命寄与吾身，我活则大家安乐，我死则大家陪葬，既然敢把性命相交，就要有随我一起下地狱的打算。所以，我东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