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控制的
作者:ASED | 分类:科幻 | 字数: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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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帝国(中)
艺术家Curix Noan微笑地看着奴隶们被从马车上拖出,穿过她院子里的淤泥。 亚伯-勒沙尔Ab-Leshal 征服西方后的新进奴隶在她面前一字排开,男女都低着头,手脚被铐住,脖子上套着厚厚的魔法项圈。连队的佣兵在队列中走来走去,大喊着命令。
“三百名奴隶,按照您的要求,男女各一半。”奴隶贩子说。他的围巾和长衣在寒风中飘动。
“还有你的九百马克,Eutmun爵士。”艺术家把那串钱币递给奴隶贩子。
“我十分感激。”他鞠了一躬,将钱币扫进钱包。“但我这次给你带来的不只是简单的物品,女主人。”他向一个佣兵示意,佣兵把另一个西方人带到艺术家面前。“就当这个人是一份特殊的礼物吧。”
这人非常瘦削,比艺术家和奴隶贩子都要高,蓬乱的黑头发,皮肤脏兮兮、皮糙肉厚,眼睛死气沉沉。他的手臂是魔法师制作的金属,两条手臂全是。艺术家扬起了眉毛。在一个看起来仿佛会被一阵大风刮倒的奴隶身上花这么多钱?离谱。
“看来你是在嘲笑我,Eutmun爵士。”
“并没有。这个奴隶的价值比其他所有奴隶加起来还要高。他的精神已经破碎,所以不需要控制项圈。他完全服从命令。作为一个仆人,他很快就为他的魔法师付出了代价。”
“他是谁?”
“一个祭司,或者说就是个野蛮人,”奴隶贩子围着奴隶转了一圈说。“他是在山谷之战中被俘的,青铜神在那里被打碎了。他曾试图用一块石头击落第一剑。一块石头!亚伯怜悯他,只撕下了他的手臂。”
“我知道了,他还活着吗?”
“奉第一剑的命令。”
特别到亚伯-勒沙尔会把他挑出来?这倒是让人印象深刻。不过艺术家觉得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质疑第一剑。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礼物。
—
当Salah把车开进车道时,屋里的灯是关着的。这就奇怪了。也没有那么晚啊。
“我回来啦!”他打开门叫道。没有人回应。屋子里空荡荡的。他扫视着房子,空旷的空间就变得压抑起来。客厅空荡荡的。卧室空着。浴室空着。婴儿床空着。哪都没人。他又检查了厨房,看是否漏掉了一张纸条。什么都没有。
可能只是去了邻居家什么的。或者出去散步了。
Salah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噢,真蠢,典礼结束之后忘记开机了。他可能只是错过了电话,仅此而已。
有一个未接电话在列,是Mary-Ann打来的。
“Salah,是我。有……有一些大事发生了。基金会的人来了,他们要我和Naomi一起走。我很快会再给你打电话的。我们会没事的。我爱你,再见。”
啥玩意?
为什么基金会插手了?如果他们参与了,教士礼堂哪里有宣布这件事?
不,有点不对劲。
他立刻快速地拨通她的电话。对面只有一片忙音。
哦,不……
Salah又听了一遍信息,试图分析出什么内容。她含糊其辞,听起来心不在焉。可能有所顾虑。是基金会让她说这些话吗?可能吧。如果不是有情况阻止,她会解释一切……但教士礼堂没有联系……所有的合作任务都要经过那里,所以……这是他们不想让倡议知道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Salah感到一股寒意刺痛了他的脖子。他的身体转入自动防御状态,跳进客厅,从桌子上抄起一盏灯。他感到一阵剧痛。湿漉漉的。是血。他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影子在空气中流动。不是影子,是液体,薄薄的,黑色的。
墨水。
那块污渍在移动,从墙壁到地板再到空气中,变成了一个矮小的秃顶男人的形状。他的手腕被割开,被墨水包裹着。Salah挥动他的灯。那人在撞击中轰然倒地,头那部分喷在地毯上,身体部分溅到地上。
当Salah冲回厨房的时候,奇异的想法在他的思想中突然出现。是 墨血人Inkblood 。还是热的。是基金会的埋伏。需要枪。墙内的保险箱。开锁密码。抄枪。转身。
墨血人已经在那里恢复了人形,液体在他的手上形成了剃刀的形状。一个拳头接触到Salah的脸,把他打了个踉跄。黑色的碎片划过他的皮肤,枪从他手中掉落。
别想枪了。平底锅从墙钩上脱落,在与墨血人的头颅碰撞时,伴随着溅起的水花,发出了一声令人满意的响声。墨血人这次没有完全化解攻击,而是更专注于再生头颅。
又是一记挥拳,又是一声响声,又是一阵飞溅。这次飞溅的比较少。Salah抓住墨血人的衣领,开始拖着他向浴室走去,每当墨血人的头看起来要修复的时候,他就举起平底锅砸向墨血人的头。
踹开门,把墨血人扔进浴缸里,踩着他的头,封住下水道。Salah把平底锅扔到一边,用力扯开柜子。取出柱塞,扣住膝盖,刺穿墨血人的内脏。Salah的嘴唇动了动,默念《古兰经》。药柜,取出牙膏,在扫帚周围画圈,在边上画上粗枝大叶的胡乱符号。符号本身并不重要,只要象征着什么就可以了。墨血人在临时束缚上歇斯底里地叫着,他的墨汁现在已经浓成了焦油一样的东西。
Salah重重地喘了一会气。捆绑的方式很马虎,但应该能保持足够长的时间,以便于获得他所需要的东西。他离开了浴室,检查着自己的伤势:侧面的出血只是因为擦伤,那里没什么大碍,缠上几条绷带就可以了。其他伤口也一样。不过等一下要先把墨血人处理了。
汹涌的肾上腺素已经退去,足以让Salah想清楚这件事。他的浴缸里有一个墨血人想要伏击他,可能打算在第一时间击杀他。Mary-Ann和Naomi都走了,还有基金会的人。这完全有可能是一场误会,即基金会在墨血人到来之前就来把Mary-Ann和Naomi救出来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埋伏?就这么等着他们回来?不,如果基金会是为了营救,他们会抽出几个特工来设下陷阱。而一个墨血人对多个有所准备的人来说,并没有那么大的威胁。他们是有关系的。
但他们并不明显是AWCY,Mary-Ann很容易就能嗅出这一点。反正这个设定还不够戏剧化。所以,墨血人要么冒充基金会,要么混进了基金会,来源不是AWCY。
他很快就会知道的。
Salah认为自己有很强的自制力。大多数人都说他有。控制是一个危险的游戏。看着虎栏,掌握着笼子的钥匙。如果处于控制下的东西失去控制,就会让一个人处于全权负责的位置。
Mary-Ann和Naomi正处于危险之中,这足以促使Salah承担这个责任。笼子已经被打开了。这不是燃烧的烈火,也不是汹涌的漩涡。都不是,那是愤怒。笼子已经被打开了,那个年轻人把他的愤怒整合到一个老人的经历中,它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冷酷、平静、单一的仇恨,幽邃而黑暗,就像星星之间的间隔。
等这一切结束后,他得买一套新的菜刀。
从厨房走到大厅的柜子。Drano牌清洁剂。手套。回浴室。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必要。大多数人在听完将要发生的事情的描述之后就会放弃,在这里真正起作用的是对痛苦的恐惧,而不是痛苦本身。但这个人是基金会的人,很可能对抗拒审讯进行过训练。所以需要一些疯狂到足以对付一些艺术家的相关事物的黑手段。
好人和疯子之间有一线之隔,Salah觉得自己越过了这一线。现在对于那个血里有墨水的男人的下场,没有悲哀,没有愧疚,没有后悔。对对方就像对待亡命之徒一样冷漠,这种冷漠几十年来第一次让Salah感到空虚。他现在能感觉到,意识到,但不在乎。现在不是时候,也负担不起。只能相信,Mary-Ann会原谅他。
Salah回到浴室,把器具放在地上。
“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畅所欲言,避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他戴上手套。“我的老婆和女儿呢?”
“操你妈。”
“怕是要出事。这种束缚只能维持十五分钟左右,而我打算在五分钟内离开这里。”Salah卷起袖子。“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有人问我是不是西班牙宗教裁判所的人。我说不是,因为我不是西班牙人。至于宗教裁判所,我不否认这个说法。前段时间,我是人们有脏活累活要完成时去找的人,因为,用我一个老熟人的话说,”他举起那瓶清洁剂,确保墨血人能看到它,“我是个‘冷血的混蛋’。”
—
车子停了下来。一座化工厂矗立在Mary-Ann的窗外,被安全灯寂寞的光芒照亮。那种成千上万的人都会看一眼,不经意间就会经过的建筑,是一个制造化学品的地方。这里还能发生什么事?
“我们到了。”Redmond说道,关闭了引擎。“执行程序需要一些时间,但目前我们已经提前完成了计划。”他停顿了一下。“你为世界所做的贡献超出了你的想象,Lewitt女士。我们不会忘记的。”
“希望吧。”Mary-Ann说。她的手放在Naomi的脸颊上,等了一会儿才动手去解开提篮。
我对不起你……
—
“36号站点!4号楼!第3层!”墨血人尖叫着,嘴里和眼睛里都冒出了泡沫。
“那是在哪呢?”
墨血人吐出了一套乱七八糟的指示。当他说完后,Salah点了点头,然后将剩余的清洁剂全倒在了墨血人的脸上。那名本来是刺客的人发出了最后的痉挛和尖叫,然后完全化为一滩黑色的空衣服,再也没有了动静。Salah解开了下水道的封条,水开始流动,将墨血人的尸体冲进下水道。现在只剩下墨水了。
他走回客厅,从掉手机的地方捡起手机。不,他不会给教士礼堂打电话。有了同盟的存在,就只剩下到处都是的繁文缛节了。如果基金会已经被渗透,那些渗透者很容易分散调查的注意力,久而久之,就什么也做不了了。这里没时间理会鸡毛蒜皮,没时间搞什么繁文缛节,没时间坐以待毙。 声音The Voice 1已经死了,而他却袖手旁观,什么也没做。他不会再次坐视不管,让Mary-Ann和Naomi也死去。
他拨通了电话。过了片刻,一个声音回答道:
“我是DeMontfort。”
“Henry,我是Salah。”
—
“Salah?什么风——”
“Mary-Ann和Naomi被绑架了。”
“什么?Salah,那——”
“基金会已经被不明身份的人渗透了,还绑架了Mary-Ann和Naomi。我有他们一个特工的证词。”
哦,我的天……DeMontfort的心脏漏了一拍。他有吗?……他有。那语气给人一种钢铁般的平静。DeMontfort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曾几何时,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已经互换了。Salah是一个冷酷却又热心的人,而他是温和的理想主义者。现在,他们好像又换回了那些老地方。如果Salah这么快又找回了他以前的审讯技巧……
“Salah,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找到了Mary-Ann和Naomi的下落。我需要你找到尽可能多的狼,越快越好。”
DeMontfort用手摸了摸头发,叹了口气。今天不行。除了这件事,除了今天,都行。
“我帮不了你,Salah。直到接到进一步通知之前,落槌计划2暂停。审裁处的直接命令,我什么权力也没有了。”
“你总是有一个后备计划。”
是的,他确实有。但如果他现在为了这个用了那个后备计划,那就直接前功尽弃了。落槌已经迷失了方向,他现在举步维艰,左右为难……
“听着,我知道我们已经渐行渐远,但我最近经常反省自己……我让落槌太过失控了……这都是我的错,组织现在的混乱……”
“Henry,如果你不帮我,Mary-Ann和Naomi就会死。”
又是那个声音。一个孤注一掷的人的声音。DeMontfort可以告诉他,他将会在这次行动中崩溃。当然,前提是他没有在尝试中死去。大自然的残酷很可能会让他活下来,成为一个空洞的模仿人。比他来到地平线倡议时更糟糕,比DeMontfort更糟糕。不,地位在这里并不重要。生命危在旦夕,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灵魂。也许就是这样,也许上帝只是计划把DeMontfort放在一个他能做一些好事的地方。容许邪恶的存在,这样就能带来更多的好处。
是吧,就是这样。
“听着,我会看看我能做些什么。他们还没有完全架空我的权力。”
“好。”
通话结束。DeMontfort又叹了口气,自动伸手去拿烟,但他没带。真是个戒烟的好时机。他坐在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纸。他撕下第一页,在上面写了一条简短的留言。
Saturn Deer3——是时候了。把它们寄到我给你的回信地址。
他把纸折成一架飞机,然后把它扔出窗外。它打着旋飘进了夜色中。十五秒后,第二架飞机又从窗口飞了回来,这架飞机是用邋遢的活页纸做的。
你,来找我帮忙?活见鬼,我真应该去买彩票。
DeMontfort又做了一架飞机。这是一个尴尬的谈话形式,但它有用。
你同意了,Deer。
我同意为Ursula保管一些东西,而不是你。对了,你的肺癌治疗得怎么样了?
和你的情况一样。我们有过书面协议,Deer。你是个守信的人。
那是绅士协定。如果我们是绅士协定,我他妈才不会免费给你打下手。
我不能投诉你的工作态度,因为你没有。我也不能威胁你,因为你很容易将死亡置之身外。所以,我就直说了,你将提供对基金会设施的突袭。如果这个借口不能让你动摇的话,Deer,没有什么能让你动摇。
下地狱,嗯?我喜欢,但我可以换多一点东西。我要维护诚信,Henry。所以你再给多一点。
钱?还是权?还是一个两块钱的妓女的爱的拥抱?
算了吧。我有所有我想要的钱和所有我能雇来的妓女。我花钱买了她们就意味着她们不是被我天生的帅吸引来的。所以我可以但我不买。你应该只是不太想要这些东西而已。
我可以把你从活跃利益名单上除名,就不用再和我们打交道了。你觉得这样行得通吗?
哈!反正你也抓不到我。我只是喜欢听你边吃着馅饼边磨叽的声音。
你就是个脾气暴躁的混蛋,Deer。
我尽力了。从别人的柜子里挖出的东西,马上就到了。
—
艺术家在工作,那个叫 该隐Cairn 4的奴隶在一旁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作品完成了。
她建造了一台机器,一台由铁刺、钢钉和流动的硫磺组成的伟大机器,由刺上刺着的三百颗尖叫的肉质果实所带动,扭曲变形。这些果实成双成对,男的和女的,镶嵌在一起,成了一束肉体燃烧、尖叫、憎恨、死亡和生存的花束,而血液、胆汁和硫磺则流淌、沸腾、冒泡,肉体在蠕动,肉体在移动,肉体在憎恨。
这一切都取悦了 摩洛克Moluch , 羞赧中加冕的长角之王
the Horned King Crowned in Shame Molu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