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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选择

作者:北冥钓叟 | 分类:科幻 | 字数:1.2万

第一张

书名:轮回选择 作者:北冥钓叟 字数:6102 更新时间:2025-01-22 01:38:04

天空是阴沉的,穿镇而过的大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徐典蹲在道边的,吃着刚从别人手中抢过的干粮(那上面甚至有鼻涕)。大旱已经持续了三个月,雨却始终下不来,只在天上悬着。

虽说政府决心改革,兴办工业已有四十多年了,工业产值也已超过了农业的,但绝大多数的人口,还是靠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刨食儿吃。这一经旱,许多小毛病便暴露出来。各个受灾省份的省级官员虽玩了命的控制粮价,可总有那些胆儿肥的承包商,敢于去干这种刀口舔血的买卖。所以旱了就穷,穷了就饿。

本书所要讲的便是后半句:饿了就乱,乱了就——

反。

不过现在,还是不到那一步的。现在刚到“饿”,离后面的还远呐。徐典现在的敌人就是饿,很饿,非常饿,使人能忘掉仁义廉耻的那种饿。那一点吃食完全填不饱他无底洞似的胃口,他在吃完之后反道有点更饿了,他贪婪地注视着曾尘土飞扬的官道,有没有那些从北面来的差人。

不过希望不算大,因为他盯这路已有个几十天了,从不见有人来过。所以当真的有2人来时,他倒不敢在第一时间相信自己的眼睛。

走来的是一个约摸五六十岁的老头,头上戴着草帽,着麻布短衣,肩上扛着一个粗布褡裢。老头生就一部斑白的胡须,显得很疲惫,他阖着眼走,却不像瞎子一样,用竹木棍子击地,而是很笔直地向前走,这就透出些蹊跷来。

徐典在他走近后,才确定了他是一活人。老头老早就觉着了他,便向他招了招手。徐典缓缓地站起,准备交涉一下,如果不行,就强抢。可正这个档口,老头停住了,他上下打量打量徐典,摇着头,从褡裢里,掏出半拉窝窝头。

徐典忙不迭地劈手夺过,拿起来就往里吞,也不细嚼。老头不带感情地看着他,继续往前,准备再走。可走了没几步,他突然一个趔趄,直挺挺如钢板似地倒了下去。

徐典听见响动,回头一看,只看见老头倒在道旁,试图翻过身来,徐典走过去,蹲下来,不顾老头还活着,就扒翻起那个破口袋。可他刚翻开,老头忽伸出一只青筋暴起的枯手,按住了徐典,他忽地打开双眼,用凶残的目光,瞪着徐典。徐典背上一下子冒出了汗来:老头黑洞洞的眼眶里,居然只有一只右眼!

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老头最后长叹一声,撒开了手,徐典背上早已全部浸透,他慌忙向后倒退,老头却又僵硬地站起来,两脚一点地,直窜到徐典面前,抬起右手,一下,只这一下,就把徐典的右眼生生和着血水抠出来,并同时把自己的眼抠了出,硬塞回那徐典的眼眶里面。徐典疼得嗷一嗓子,蹦出去三米远,痛倒在地下,昏死过去。

当他再醒来时,脑瓜子嗡嗡直响,觉得右眼框子里疼的火烧火燎的,整个眼球一经发力,就在眶里涩涩地转,能动,但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片黑。他挣扎着爬起来,再看是,只见先前那个老头早已死了,全硬透了,横在地上。他摸了摸脸,脸上都是血。他茫然地四下望望,早已不清楚这世界的走向。

老头的右眼,是一只有十分漂亮的大理石花纹的蓝底花眼。他有星空般的美妙光泽,有深渊一般的深邃神情。

如果这只眼代表着什么意味,那一定是莫测的未来。

徐典看得出神。突然,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他慌忙回身走开,不敢再看下去了。

徐典又想到了躺在地上的老头。他隐隐觉得,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使他本如行尸走肉的生活,出现了惊人的扭曲,。在他怅然地想着那一条条毫无缘由的想法时,那原本安在眼眶里的老头深邃的眼球里,闪过一丝有些寒意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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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总参议会部门)

李铎心里有十分的恐惧。这一次的疫病来地十分突然,根本没有任何的迹象,也没有发现任何地源头。

叮铃铃铃铃……李铎的电话响了,是妻子打来的。

“嗯,宝贝儿?对对,今天晚上我不能回去了。唉。这次疫情来地一点源头都没有,我今天晚上要继续进行调查。让孩子先去他姥姥家吧,反正明天就周末了。嗯,好,嗯嗯,再见”

李铎万般留恋地挂断了电话,他知道,今天晚上的加班是在所难免了。这次疫情的讯息和关于病毒的资料,还是十分的稀缺。所以说,作为议员的他,需24小时保持警惕。

李铎被授予了赈济兼防控差遣,进行疫病管控收容工作。但是眼看着五天过去了,疫病横扫了大半个省区 ,他却毫无手段。李铎越来越急,却越来越不得章法。

疫病爆发后的第五天,李铎还在睡梦当中。突然,一阵闹铃,惊醒了他那本就不算太平的梦。

“喂?哦?首府也出问题了?好好,我马上去。”

整理了整理忐忑的心情,李铎穿好衣服,带上便帽,骑上官署的驿马,绕着城周的马道走。

李铎,内心的烦躁无法言说,现在四周的事物,在他的眼里都十分讨厌。尤其是前面到右的那个老头,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突然,兴许就在一刹那间,当李铎经过那人身旁时,那人却忽向他马前挺身向左倒过来!李铎急忙一勒马缰绳,但还是晚了一步。李铎的马,径直把前面的那人,撞飞到了边道上的绿草丛里!

李铎感到胸口一阵阵地猛跳,他赶忙跳下马来,蹲身下去去看那人,那人早背过气去。李铎慌了,他慌忙跑回马前,正要上马,却听见后头一个男的声音:李大人,踹死了人就想走,可有点不怎么样啊。

李铎一回头,却见一个一身黑衣,身材健硕的男人,正端着枪,指着他。李铎吓得一机灵,那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继续说道:杀了人,是得偿命的,李大人,您可得做个表率啊。

说罢,那人挺起后腰,端枪就是一下子。李铎想要喊,可话全叫子弹噎了回去,他晃了一下,随后一头向后,栽倒在地下。

那人飞身走近,牵住惊马,径直跨上,把马往回一打,径直跑起马来,掀起滚滚烟尘。

在他身后,李铎与那草丛中者的尸体,都径自,挺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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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病院的指挥部的负责人,正无比苦恼地储备着对付疫病的物资。本说定要来的后援李铎没有来,而且还有更多的患者正在向全市扩散。

“流行病学调查有进展了吗?”负责人问道,可回答他的,只有其余人的摇头和叹息。“李铎呢他怎么现在还不来?给他打电话!马上!”“报告,李铎他………”“他怎么了?”“他手机已经停机了,打了五遍也连系不上”

‘’什么?‘’负责人无比痛苦地强忍住无助,脱力般跌坐在地上。

正当他准备起身时,忽然,整个嗓子眼里仿佛都过不了气了。负责人喉头一紧,两口气没喘上来,两眼嘎嘣一黑,躺在了地上。在他身后,慢慢融出一大片,不怎么协调的,人状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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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灾不久却消了,但新粮远不能上市,而市场,在灾区也百分之百地关停。所以上峰作了个决定,让未受灾的地区政府,集体收购余粮,再由政府统一调度,进行配发。考虑到孤儿,政府以为没有多少(因为小的都已被吃掉了),所以剩余的,便教未受灾地区家庭收养掉了。徐典于是便寄到临省的一户人家居住。

这家并不富裕,主人姓夏,是个鳏夫。家里有个儿子,名叫夏桓,跟他齐头一般大。也正同是少年们天性顽劣,徐典与他很聊的来。慢慢接触的多了,两人便算熟识了。

徐典由于经历了旱灾,导致他到了夏家后,有往铺盖底下藏窝头的习惯。他变得并不甚关心他人,夏桓却正愿意与他聊天。

一天,夏桓凑着徐典那只有诡异蓝色的右眼,看个没完。

“你凑着那玩意看啥劲呢?”徐典道。“你这只眼。”夏桓道。“我爹一直不让我问,到底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嗨,不就是这蓝色的眼吗?你看你这的衰样!”徐典临时想了个瞎话:“我天生就这么个样,有什么可以稀奇的?”

“也保不齐。但是呀,我不管怎么看,都觉得你这只右眼睛上的花纹精巧。”

‘’好吧,我可不觉的‘’徐典心中想。他转身刚要离开,却正看见夏桓,正鬼鬼祟祟地也朝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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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诸位看官兴许觉得这故事不合理。但没关系,这一世界,和诸位所处的世界,是不甚相同。

这方天地世界,按的说法来讲,大概呀,是处于资本主义时期(用我的见解,大概在一七几几年的欧洲。但科技水平发展的程度完全不一样。这么说吧,咱人为地把它化为上中下三片儿。最上片儿啊,有一九几几年的水平;最下片,也就一七几几年)所有人,都还对什么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阿,是一无所知。

这个时间贫富差距阿,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三片儿生活的人,从吃穿主行、生老病死,几乎是全不一样。有钱的所谓资本家,鲜肥美味、绫罗绸缎、骄童美婢;穷人呢,茅房草庐、吃糠咽菜、粗衣布衾、自立更生。

就这样,没办法!谁有办法呢?资本阶级?有局限性;无产阶级?书都念不起,更罔论产生思想了。马、恩、列、毛一类的伟大先行者,也尚未产生。

黑暗呐!就是黑暗!没别的,就是黑暗!教育、卫生、交通诸类,都没有成型的体系。有的,也是富家豪门所私有的配套。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想把别人踩下去,自己爬上去。哪有什么人性?哪有什么平等?都是放屁。活着,比现在更好的活着,才是人们的追求。

所以这个世界上便有许多杀兄弑父的、欺君罔上的、谋财害命的。如那夕阳,色彩昏黄,并拉长那些巨大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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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顺便说一句,这年徐典九岁,夏桓八岁。此时的他们还并不知道,他们那绮丽的一生,才正准备要开始。

二人不久在夏父的按排下,进了一所私学念书。讲师还算是和善,至少提问的是都回答。

一天,徐典似乎有点感冒,精神不怎么集中。讲师瞟了他好几次,他也稍微注意点,但最终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到底是熬完了两节课,讲师提起提包,转身欲走,夏桓乘机站起来,追上讲师欲提问。讲师以为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召他到家里去仔细讲。徐典因本无事,便跟着一同去了。

讲师到是管了顿便饭,与他俩讲演地很仔细。到从讲师家出来,约摸已经半夜三更了,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谈着就往家走。因为也没钱买灯火,二人只好摸着黑走。

行至半路,夏桓忽见十来丈以外的土路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走的越近越觉不对劲,那东西的轮廓慢慢显现出来。近到咫尺才发现:“妈呀,那是一个老人,脸色儿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还很不意外的招了几只苍蝇。两颗眼球儿好像快要从眼窝里面蹦出来,十分骇人。”

俩人惊地说不出话来,大脑都是空白的。徐典扯了扯夏桓,而夏桓一动却也动不了。他不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一腚坐在地上,两脚发软,再也起不来。

这不是个去处,到底还是得回里走。先是徐典发的话。“哥们儿,快走吧!别……别久待了吧……”

夏桓也没有意见,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俩人互相搀着,(想快走,但是打晃,所以走的也不快。)慢慢地的回去。

到了家,俩人谁也没跟夏父讲,早早的睡下。但翻来覆去死活也睡不着觉。睡不着就睡不着吧,俩人干脆不睡,看着天花板想发生的事。一合眼,就好像看见老头搁地上躺着,瞪着眼,就瞪着那走过的人。太瘆得慌了!一想起来头皮就发麻,心眼里就打颤。徐典不是没见过死人,但那样凄惨的死状,连他也是......

这事怎么着也没完呀,干脆铁着心就硬睡。挨一晚上吧。

一夜无话,到了转明白天,俩人照常起来床,顺着道儿去上学。想到还得看见那尸体,俩人心里都不得劲。可这一次还没走到那儿,就见围着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俩人装没看见,横着心,绕着走。

一直挨到课上完了,正是晌午时分。学校里不和现在咱们说的学校一样,晌午管饭;这学校都是自备干粮。其实不自备也没办法,哪有那钱给学生们做饭?也就是窝头就凉水(就差炒黄豆了(  ̄ ▽ ̄))。

正打算吃饭,夏桓的父亲却来了。他是刚从城里回来,打听到了(疫病)的事。催着两人赶紧回。半路上就问呐,这疫情是怎么?……夏父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这玩意落上就得死,死前喘不上气。他前后看了看,见没人,才凑过来说:“都是憋死的!多惨呐!…”

…………两人说不出话来了。低着头,顺着道的右边走。再走到那地方,已经清理干净了,完全看不出来死过人。

现场能够清理,记忆可以吗?

…………

回到家,两人休息了一下,随后又见夏父从外屋进来,给两人透了一个实底。夏父以为,现在城内反而更安全。今天下午,便带他俩入城去。

很容易就入了城。城市并不怎么严控出入,爱进就进。但是就算进了城,能不能在城里面活下去,还是另一码事。所以说,真正控制城市人口的,并不是什么硬性的入门门槛,而是入城以后,如何生计的方法。

夏父既然能带着两个孩子进来,自然已经有了门路。虽然也闹疫病,但是大户人家,大多很注意,用人倒并不见减少。不过那贴身的事务,倒也不让外人插手(主要也为了安全),那贴身的侍从,也多是早已雇好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小心些好。

夏父和两个孩子,就着乡下的习俗,在庙里寄住下。庙在城西北,相对偏僻,附近的居民大多也不是特别有钱的(虽然还是比俩孩子有钱……)所以倒也并不特别歧视,一来二去的便也熟了。

就这样住了两个月,俩孩子没事,但夏父却十分忧心。从城外来的人越来越少,来的也好似逃荒的,衣衫不整,面黄肌瘦。从他们口中套出来,城外是越发混乱,似乎确是死了不少人。人心惶惶,天气也越发不对劲。虽然已经入了秋,可天却越发热起来。

夏父虽说忧心,但当着孩子,还是装出镇静的神色。也搭着这个便利,夏父在粮店谋了个差事,也让两个孩子插进了城里的学校。西北城的学校是政府拨款的,又高又宽敞,气派十足,讲师也多,有不少书以借阅。学生大多是男的,女子大多不来上学,一是性别歧视,二也是为了钱。生了女儿的,为省钱,就也这么做。

逐渐的,两个孩子与他们也熟络了,一块念书,上课,自然就有了点感情。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正经人都料不到:疫情居然快速结束了!原来是这病死得太快,来不及传播,病人竟都死光了,也就传播不了了。这大大的出乎了夏父的意料。哎,还别说,这个疫病,倒是给了夏父及两个孩子一个很好的进城的机会,若是没有这个疫病,夏父和两个孩子,就是进了城,也站不稳当!夏父私下里感叹,造化弄人啊,就是有这个运气,没有这个疫病,城里绝对没有这么好找的工作!

城外据说是死了不少,夏父和两个孩子商量下来,遂购置了间房子。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三个月,夏父受粮店老板的嘱托,去北方沟通买主。这一去便是几个月,家里又剩下俩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