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云离开，万娇娇装作不经意的按了按自己的肚子。

本就关注着她的邓元义眉头一皱，同样反应过来快一天了，她竟水米未进。

“娘娘，奴才这便去传膳！”

邓元义抬脚离开，万娇娇扫了太医们一眼，开口道：“太医们也劳累许久了，将太医们的膳食送到偏殿吧。”

“是！”

邓元义去门口吩咐，太医们心中涌出些喜悦，终于能吃饭了啊！

这白天都快过完了，清早时太医们吃的饭早就不顶事了，偏偏万娇娇一直没传膳，殿里陆松云等人一心记挂主子，顾不上吃饭，太医们也不好开口说饿了，现在听万娇娇说可以吃饭了，心神被分走了一些，对皇上和秦司璋的关注就少了一些。

万娇娇以己身试验牛痘的作用，陆淮便打消了疑虑，告退时并未从万娇娇手里要回那个装着牛痘液的小瓷瓶。

此时，万娇娇起身自然的走到龙床前，侧身坐在床边，用手中的簪子划破的秦允诚的手臂，又取出小瓷瓶将痘液滴在伤口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并未惊动太医。

孙小五倒是看见了，他抿了抿唇，只作没看见，甚至在她往小皇子这边走来的时候，为她侧身挡住了身后太医的视线。

万娇娇抬头看他一眼，见他一脸视死如归，又想到碧草等人，心中触动，她何其有幸遇到他们。

她弯唇笑笑，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同样迅速的在秦司璋身上种了牛痘。

她知道她这样做有些冒险，但牛痘对天花有很好的防治作用，若真等天花发出来了再接种牛痘，那便没什么作用了，到时候真是生死难料了。

所以无论是她以自身试验牛痘吸引视线，还是故意压着用膳的时间分散注意都是为了这一遭，顺利给秦允诚和秦司璋种牛痘。

陆松云端着茶水回来的时候，秦允诚和秦司璋手臂上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牛痘种好了。

万娇娇不慌不忙的过去为秦允诚拉下衣袖，将他的胳膊放进被子里。

接过陆松云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邓元义也回来传话说膳食已经到了。

“娘娘，请您移步用膳。”

万娇娇点点头，过去摸了摸秦司璋的额头，不着痕迹的为他拉下衣袖，盖好被子，转身出去用膳。

没有人怀疑她做了什么，因为众人心中觉得她没有必要再多做什么。

万娇娇用完膳回来，见陆松云和邓元义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一左一右守候着秦允诚，她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太医们轮流去用餐。

因着牛痘症状与天花类似，万娇娇没有说自己已经为皇帝和皇子接种了牛痘，免得横生枝节，人心浮动。

他们的伤口比她小的多又在上臂的位置，若不是特意观察应当不易发现。

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值开始有下降的趋势，万娇娇摸了摸自己额头，“本宫起热了。”

殿内又是一顿兵荒马乱，万娇娇自己去了隔壁，由着太医为她诊治。

她发热后不久，身上便起了疹子，同时秦允诚和秦司璋也起了疹子，症状开始显现。

万娇娇人烧着，却因为屏蔽了负面感知，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让自己也陷入“昏迷”，免得被察觉到不对，当做异类。

难得“醒来”的时候，她还要一遍一遍的叮嘱太医和宫人照顾好皇上与皇子。

“千万别让他们抓挠身上的疹子，这疹子抓破了可是要留疤的！”

“是，娘娘放心。”

万娇娇以身试验牛痘效用，人在病中还一心想着皇上和小皇子，甚至在昏迷时嘴里还喃喃的喊着他们，养心殿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万娇娇对皇帝用情至深，对小皇子视若己出，为他们不惜以身涉险的人设深入人心，且让他们深信不疑。

出了疹子与脓包，秦允诚终于清醒过来。

“皇上醒了！”

“皇上，您觉得怎么样？”

“上天眷顾，皇上龙气护佑，天花症状比之常人轻了许多。”

“皇上身上的痘包已经开始干瘪，天花最危险的阶段终于过去了。”

这六七天的时间，秦允诚时而昏沉时而清醒，知道万娇娇为了他亲自试验了牛痘，想去看看却无能无力。

现在身上终于有了些力气，头脑也变得清明许多，他掀开被子想要去隔壁看看万娇娇。

“皇上，你去哪？”陆松云忙蹲下为他穿鞋。

“宸贵妃怎么样了，朕过去看看她。”

说着，秦允诚便要往隔壁走，却被陆松云拦住。

“回皇上，娘娘之前有吩咐，若是皇上醒了，请皇上不要着急过去看她，娘娘说女为悦己者容，她不想让皇上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

秦允诚脚步一顿，想到当初他们争执后万娇娇大病一场，那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他鼻头一阵酸涩，“娇娇……”

“皇上，还是听娘娘的吧，况且您如今……”陆松云欲言又止。

秦允诚明白了他的意思，往万娇娇所在的方向望了望，又摸了摸自己脸，瞪了陆松云一眼，回头坐回到龙床上。

“璋儿今日醒过吗？”

“回皇上，小皇子醒过一次，又睡过去了。不过皇上放心，小皇子高热已退，如今睡觉便是在休养身体。”

与他一样，秦司璋这几日也断断续续醒过几次，只是众人不敢告诉他万娇娇如今也病着。

“宣陆淮。”秦允诚如今有了精神，需要对京城的现在的情况有个全面的了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