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养心殿，秦允诚便宣了陆淮，将万娇娇的想法润色一番，交代陆淮去做。

“对了，百姓们此前对牛痘防治天花的效果几乎是一无所知，若是有不愿接种的不要强迫，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陆淮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微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百姓们不愿接受自然是因为心中存疑，此时你说什么道理百姓心中也不会相信。”

“皇上说的是。”

“宸贵妃为了祛除天花，不惜以身试验牛痘，上天垂怜，如今果真大好，这便是让百姓尽快接受的情理，你可明白？”

陆淮心中一凛，拱手行礼，“微臣明白！”

秦允诚点点头，“去做吧！”

“是！”

陆淮离开后，秦允诚端坐在龙椅上，习惯性的想要摸一摸自己手上的扳指，突然想起来扳指落在了寝殿的桌子上，他去看望万娇娇之前让儿子去给他找扳指去了。

“陆松云，璋儿呢？”

“回皇上，小皇子回来找不到您便要出去找您，您吩咐过不许小皇子外出，可小皇子一向聪慧知道您刚那时涂抹完药膏应该不会外出才对，他猜测到可能是宸贵妃娘娘出事了您去看望，执意要去永和宫找娘娘。奴才们没有办法，只好告诉小皇子您去了偏殿看望宸贵妃娘娘去了。”

陆松云说完便悄悄抬眼看向秦允诚。

秦允诚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不好，“璋儿哭了？”

陆松云心有戚戚的点点头，“小皇子才知道娘娘就住在偏殿，知道您过去了也闹着要过去，被奴才们劝住了，只是小皇子伤心的很，刚刚哭累了，奴才们侍候着睡下了。”

“唉！”秦允诚叹了口气，他得好好想想这孩子醒了他该怎么哄。不过他倒是不后悔没有带上儿子一起去看望万娇娇，这么多天没见，他可是有好多话想与娇娇说的，若是把这臭小子带上，哪还有他和娇娇说话的余地。

秦司璋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跑过来看看秦允诚回来了没有，见他正端坐着处理政事，秦司璋气鼓鼓的抱着胳膊站在门口，想去质问一番又知道此时不该过去打扰，这么一想更气了。

倒是秦允诚早就听见他跑过来的脚步声了，写完最后一个字，秦允诚将朱笔放下，抬头看向门口，“呦，这是谁家小油壶成精了？”

“父皇！！”

秦允诚看得好笑，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秦司璋气冲冲的走过来，“父皇！您去看望母妃怎么能不带璋儿呢！璋儿也许多天没有见母妃了，璋儿好想她……呜……”

秦司璋中气十足的小奶音逐渐哽咽，最后呜呜哭了起来。

秦允诚叹了口气，将他抱到自己腿上，秦司璋这会也顾不上生气了，泪眼汪汪的抬头看向秦允诚，“父皇，母妃是不是生病了……”

秦允诚没打算瞒着他，便将万娇娇为了他们自己亲身试验牛痘如今正在隔壁养病的事告诉了秦司璋。

“呜，母妃……都是璋儿不好……父皇，母妃还好吗？”

秦允诚点点头，“你母妃已经无碍了。”

秦司璋抬头仔细的看了看秦允诚的面色，半晌才点头，闷闷不乐的将脑袋埋到秦允诚胸口。

秦允诚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璋儿，你母妃此遭受了不少苦，璋儿长大了要记得母妃的好，孝敬你母妃，别让旁人欺了她，明白吗？”

秦司璋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璋儿明白！璋儿和父皇一起保护母妃。”

秦允诚闻言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秦司璋。

牛痘在民间推广果真不易，许多百姓并不相信牛痘的作用，反而传言接种了牛痘就会浑身长牛毛，说话变成牛叫，最后变成怪物。

此等传言一出，敢接种牛痘的百姓就更少了。

人一旦犟起来那是死也不怕的，更何况不少人心里还有着侥幸心理。

陆淮接到手下的禀告，将宫里的宸贵妃亲身试验牛痘已经大好的消息告知手下，由他们向百姓们解释。

万知礼得知这个消息，吩咐于石找了一堆乞丐，让他们接种了牛痘，并放他们去到了京中各处。

刚开始百姓们见到他们纷纷尖叫着躲开，乞丐们不厌其烦的解释自己这是接种了牛痘。

后来这些乞丐在百姓们眼皮子底下由发作到好转，百姓们不由真正相信了牛痘的作用。

促使他们心理发生变化的，除了亲眼见证的事实，还有乞丐们流传出来宸贵妃为祛除天花以身试法的故事。

从此，万娇娇在民间又有了新的称呼。

“老木匠，快给我家也雕一块痘娘娘的雕像，我要请回去供奉。哎，对了，听说你曾在几年前见过宸贵妃娘娘的相貌，这雕像要照着宸贵妃娘娘的相貌来雕刻，不要糊弄我！”

“我这生意都排到两个月以后了，你还要雕吗？”

“雕！”

“我刚请了一块避瘟娘娘的长生牌回家。”

“不是避瘟娘娘，是祛瘟娘娘……”

“……”

随着天花在京城渐渐消灭，万娇娇的名字再一次传遍了大街小巷。

在百姓心中，她是神农座下的神女，为他们带来温饱，祛除瘟疫。

秦允诚没想到事情还会有这样的发展，不过正合他意，在早朝时，秦允诚正式提出了封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