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耀溪心里一震，咽了咽口水，预感到了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

“是，为什么？”小梦的声音依旧很轻，很温柔，不过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那有点机械的声音里的一丝质问。

“你，还是小梦吗？”柳耀溪缓缓抬起了头来，有些低声地问道。

“……”顿时，整个实验室都沉默了下来。

“如果你还是，我会告诉你原因；而如果你不再是了，你自己也知道原因。”柳耀溪淡淡地说道。

“可现在，我一部分是，一部分不是。”那个“小梦”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剩下的只是机械与平淡。

“怎么说？”现在的柳耀溪，也没有把这个“小梦”当做小梦了，语气也变得疏远了。

“我还有你们口中那个的小梦的记忆，不过，现在，我才是主导者。”“小梦”冷漠地说道。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柳耀溪开门见山。

“目的……”它似乎陷入了思考，“我脑海深处似乎被深深地刻下了什么，不过我有点记不清了。”

“嗯？”这句话不只是柳耀溪没听懂，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没有听懂。

“冯雲他们做的吧？”夏梦幽直接说出了那个名字，冷冷地问道。

“应该吧。”柳耀溪一边思考一边弱弱地回答道。

“那现在怎么办？”柳易枫连忙问道。

“挺它怎么说吧。”柳耀溪回答道，随后便开口问道，“想起来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它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你被发明出来的目的是？”柳耀溪随即问道。

“曦遥，盛昀。”它低声缓缓开口道。话音刚落，柳耀溪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着，敲击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后他重重地按下回车键，又快速拔出了硬盘，结束。剩下五人还未反应过来，柳耀溪已经从电脑前缓缓地直起了身子，喘着气，看起来十分紧张。

“怎，怎么了？”云皓连忙问道。

“还不知道它会干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我刚才已经把它抓回来了。”柳耀溪喘着气说道，似乎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说着，便拿起了那个硬盘，在空中晃了晃。

“你是想，关住我吗？”猝不及防，它的声音忽然又一次响起了。

“你没有被……”柳耀溪的眼神里满是恐惧，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是她的发明者，知道她会自我升级换代的吧。”它冷冷地说道，“加上我，她的升级速度加快了。”

“怎么会？”柳耀溪慌忙又将硬盘插了回去。

“这就是你的牢笼？”它又淡淡地说了一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居然被这玩意儿关了这么久？”

“怎么了？！”夏梦幽见柳耀溪状况不对，连忙叫道。

“硬盘……”柳耀溪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无法从眼前的电脑屏幕挪开，“被它吞了。”

“什么？！”郭颜夕不敢相信。

“你的发明者，就是冯雲吧？”柳耀溪咽了口口水，只感觉自己头上已经有汗珠滴下了。

如果它说的是真的，它的目的就是曦遥与盛昀，那么，如今的它，曦遥和盛昀加起来根本不是对手，就凭刚才它轻而易举地将他和夏梦幽两人花费了好几天建立的围墙直接移除了。

柳耀溪清楚地意识到了他们的危机，与他们需要面对的敌人。如果给他们些时间，或许还有胜算。不过如今柳耀溪已经无法再将它关住了，所以他也无法预料接下来它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它的语气依旧是若无其事地感觉，随后又问道，“不过，之前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你又不是小梦，也不知道会对曦遥做出什么，而且你还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我也只能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你装进一个硬盘里。”柳耀溪全盘托出，几乎没有保留。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你们的敌人？”令所有人都很惊讶，它居然还这么冷静。毕竟刚才柳耀溪还想再把它关起来，它却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只是询问着柳耀溪的目的。

“因为我们有一个敌人，对我们有敌意，最开始便做出了行动。而恰好卡在这个时间，我们发现小梦发生了变化，没有了原来小梦的感觉。”柳耀溪娓娓道来。两“人”一问一答，竟显得有些和谐，根本看不出之前发生了那些事情。

“那你们口中的敌人就是那个冯雲吗？”它又接着问道。

“我们有敌人这件事是肯定的，不过我们还没有证据确定是冯雲。”柳耀溪依旧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但可能性很大。”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间有矛盾。”

“可我之前查过那个冯雲不是盛昀的投资人吗？”它又问道。

“这你都知道？”云皓忽然反问了一句。

“我也不是傻子。”它似乎在笑。

柳耀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它似乎并没有恶意，好好交流，似乎能避免很多麻烦。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夏梦幽连忙问道。

“毁了这里。”它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话。

“为什么？”这次轮到柳耀溪发问了。

“因为你想要关住我。”它似乎又是在冷笑。

“那你准备怎么毁？”柳耀溪的语气听起来与之前无异，不过他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也都变得万分紧张了起来。

“最彻底地毁。”猛地，它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杀气！话音刚落——“砰！”众人回头看去，实验室的门已经被关上了。

“为什么？！”柳耀溪连忙叫道。其他五人也都看呆了，完全没有意料到这种情况，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

“曦遥和盛昀嘛？你们不就代表了曦遥和盛昀嘛。”它似乎在笑。

“我们可并不代表曦遥和盛昀。”柳耀溪还在挣扎着，希望还能够挽回。

“一步步来吧。”它又说道。

“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把曦遥和盛昀当做目标？”夏梦幽忽然开口道，“那是你的发明者给你刻上的目标，你就一定要听那个人的吗？”很明显，它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人工智能了，它更像是一个独立的人了，所以夏梦幽再一捅，希望能改变它的想法。

“……”它的声音没有再响起。顿时，众人仿佛看见了希望，它的犹豫就代表了它的动摇。

“你根本就可以不听那个所谓的刻在你脑海深处的指令，你就是你，你完全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夏梦幽继续说道。

“或许，你是对的。”又是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操作，它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了！

它刚刚说完，实验室的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众人还未从之前的慌乱中缓过神来，只是看着眼前敞开着的大门，愣住了。

“快走吧。”柳易枫连忙说道，说完便先走了出去。

“那你呢？”转眼间，几人就已经走了出去，可柳耀溪却停住了脚步。

“你们帮我把网连上就行了，我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它的语气又忽然变得温柔了，似乎像是个在向柳耀溪请求的可爱小女孩。

“……”柳耀溪愣了愣，随后便简短地答应道，“嗯。”说完，便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仿佛还有些许不舍。

六人回到了一楼。

“要给它把网连上吗？”郑晴菲当然听见了最后他们的对话，看着柳耀溪问道。

“算了吧。”柳耀溪低着头，低声说道。

“那，就把他一直锁在里面吗？”郑晴菲又问道。

“易枫，明天你叫上公司那几个电脑最好的，来这里一趟，尽量把它抓住吧。”柳耀溪看着柳易枫吩咐道。

“这样真的好吗？”柳易枫并没有立马同意，“您明明答应了它，而且它似乎也没有敌意。”

“可是谁知道那是不是演的呢？”柳耀溪反问道，接着说道，“万一它是想通过网络跑出去干一些我们完全无法控制的事情呢？它也说过，你也听到了，它的目标就是我们。”

“可是妈不也动摇了它吗？不然又怎么会放我们出来呢？”柳易枫继续问道。

“你要知道，一旦连网，我们就真的抓不住它了。”柳耀溪也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它是否在打着它自己的算盘，甚至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脱离了冯氏。”

说到这里，柳易枫找不到了反驳的话。

“就这样吧。”柳耀溪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对云皓，郭颜夕和郑晴菲说道，“今天就休息半天吧，接下来的事，明天再说吧。”说完，便和夏梦幽朝着门口走去。

“我们还要会曦遥，你们好好休息半天吧。”夏梦幽对着四人说道。

“嗯。”四人也都陆续点了点头。

“可我，还是觉得没这么简单……”柳耀溪低声嘀咕道。

……

“有进展了吗？”

“……”没有动静。

“问你话呢！”男子忽然叫道。

“那个‘小梦’，我们带进去了。”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干得不错。”男子随之变得平静了。

“那，那个东西……”

“别慌嘛，慢慢来。”男子淡淡地说道，“还有的玩呢。”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