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恒温的浴池，白无瑕却觉得彻骨的寒冷，泽维尔那张美丽得几乎妖冶的面庞靠近了她，她不由得想要后退。

明亮的灯光刺激着她的眼眸，泪眼迷蒙中，她看到了她的伴生兽。

那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她完全信赖它。

“宝莉。”她呼唤着它的名字。

有无形的风在小独角兽的周身聚拢，它仰起头，湖水般宁静的蓝色眼眸中满是坚定。

“主人，我在。”

稚嫩的童声逐渐变得低沉，一只黑色的梦魇兽出现了白无瑕面前，它用那双灿金色的眼眸看向白无瑕，等待着她的吩咐。

小独角兽变身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第一次还是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才能转化，现在只要是觉得受到了严重威胁，在脑海中进行呼唤，梦魇兽就会出来了。

“宝莉，快，我们来再次给泽维尔编织一个梦境。”

梦魇兽摇摇头：“主人，我不是宝莉。”

“好吧，你是宝莉的亲戚，宝贝，可以了吗？”

梦魇兽没有再对这个名字提出质疑，而是看向了泽维尔：“主人，现在的泽维尔处于灵力失控状态，如果想要让他入梦，我的等级还不够。”

“但我已经到了可以进阶的时候，你要让我进阶吗？”

伴生兽的进阶一般要提前做好准备，选择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和一个绝对信任的人，遗憾的是，这两个白无瑕都没有。

而泽维尔身上覆盖鳞片的地方越来越多，他用带着鳞片的指尖划过白无瑕的脸，激起她一阵阵的战栗。

他难耐地扭动着腰，不住地贴近白无瑕，梦魇兽还面无表情地向主人解释：“没办法，他年纪毕竟大上几岁，憋太久了。”

泽维尔的手指再一次划到了白无瑕的后颈，在那里反复揉捏着，他的身上也散发出了奇怪的异香，闻到之后白无瑕立刻觉得昏昏沉沉。

“他在散发自己腺体的味道。”梦魇兽怕白无瑕听不懂，换了个通俗的解释，“他在求偶。”

“白，可以交配吗？”泽维尔喘着粗气，他的人类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只剩下了本能。

“哦，主人，高级海洋生物交配期都很久的，有的十几天都有可能，我建议你合理拒绝，因为我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可能不行。”

泽维尔下腹处的某处鳞片，已经逐渐软化了。

形势迫在眉睫。

“所以我的主人，我们要现在进阶吗？你有没有想好我进阶后的技能？”在进行冗长的铺垫后，梦魇兽终于问。

“当然！我早就想好了！”

虽然这里的环境和陪护的人都不符合白无瑕的需求，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咬咬牙，闭上了眼睛：“梦魇，我要进阶。”

断骨重塑的痛楚席卷了全身，白无瑕颤抖得连泽维尔都按不住。

他担忧地低下头，恢复了一丝神智。

是他把白无瑕逼迫到这个地步的吗？

他看到了她手里握紧的手术刀。

他想要拿过来，但剧痛中的白无瑕依旧将刀子握得很紧很紧。

“好吧。”泽维尔不再强求，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手术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划下了一刀。

他希望通过痛苦来维持着神智，不要再伤害到白无瑕。

鲜血顺着手腕上划破的伤口流淌，蜿蜒着落进了浴缸里，泽维尔微笑着加深了这个伤口，至少在白进阶的时候，他不能伤害到她。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从我那里拿走的那把刀，才是真的？”泽维尔对外界失去感官的白无瑕，不再害怕自己的话会被她听到。

“我怎么会把不好的东西给你呢，白？”

“我的伴生兽是恶魔。”他挥动着鱼尾，突然看向一旁的梦魇兽。

“他总是想吞噬掉我，将我取而代之。”

“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要代替主人生活？”

梦魇兽冷冰冰地看着泽维尔，并不回答他的话。

很快，泽维尔的神色又变得热烈痴迷，他倚靠在浴缸边缘，让白无瑕岔开腿坐在他的鱼尾上，一下一下地颠着她。

意识模糊中，白无瑕感觉自己像一只飘荡在大海中的小船，下意识搂紧了一旁的浮木，她紧紧抱着泽维尔的腰，她的脸就撑在他鱼尾的下腹处，她不知道这其实正是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我想好要进阶的异能了。”

她悄悄告诉自己的梦魇兽。

“以前，我们可以为其他人编织出一个梦境，我们自己也可以通过梦境进入平行世界。”

“如果进阶成功，那么，我想要，能够召唤出平行世界的人！”

白无瑕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她想让她现代世界的白富美室友们，来到御兽世界也玩一玩，即使只有短暂的一段时间，她也心满意足。

“当然可以，我的主人，我将满足你的一切心愿。”梦魇兽的声音莫名宠溺。

在这一瞬间，梦魇兽的身形好像变大了无数倍，疯狂晃动着，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索命凶兽。但当白无瑕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却只是一个虚影，再看过去，又只是一个错觉，那个小小的梦魇兽，还蹲在原地呢。

“所以主人，你要努力进阶啊。”梦魇兽鼓励着白无瑕。

它厌恶地看着那只人鱼，再强大一点吧，我的主人，召唤出属于最邪恶的那个平行世界的伙伴吧，将这个得寸进尺的人鱼撕碎。

似乎是感受到了它的呼唤，白无瑕这次进阶得格外快速。

很快，她睁开了眼睛，这一瞬间，双眸染上了灿金色的光芒，像是上古的神只。

即使她还处在虚弱的易感期，但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她微笑着直起身子，信心十足地抬起手腕，比划出了一个繁复的手势：“欢迎光临我的后花园，我远道而来的朋友。”

她从平行世界召唤出来的第一个伙伴，会是谁呢？

与此同时，在白无瑕脚边的不远处，慢慢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六芒星法阵，有风自法阵中浮起，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个人形的轮廓渐渐由虚幻变得凝实，最后降落到地上。

他穿着一件整洁的白大褂，似乎还在上学，眉眼中带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朝着白无瑕一步步走来，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奔跑。

他长得很好看，在学校里，应该会有很多女生喜欢。

“小白，你怎么哭了？”

白无瑕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太高兴了。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