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大门不远，就有人在道路中间，拦下了他的车。

张帆打开车窗，没有下车，他早就看见王舒艾在街道，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里。

他面无表情，等着对方开口，王舒艾犹豫着上前，道。

“张帆大人，你要去哪里？”

王舒艾终于学会了做人，看来这一段时间她过得应该不怎么样，一副瘦弱苍白的模样。

张帆心想，但这又关我什么事呢，他跟王舒艾不熟。

“不关你的事，让开。”

张帆要去海市，这件事尚算隐秘，明严邢明薇两兄妹都知道，但他确定他们一定不会乱说。

不知道王舒艾为什么想知道，难道想打听他的路线。张帆眯了眯眼，他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行踪。

王舒艾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终于确定恩人是谁，但他却不认识她，还如此冷漠。

当初她是大小姐，能无所顾忌，现在已今非昔比，她自然不能说出想报答他的话。

拿什么报答呢，她还要脸，不想贴上去丢人现眼。

王舒艾退后了几步，张帆随时可以开车离开。

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是受欺负了？

“你在安全区，现在过得怎么样？”

犹豫了一下，张帆还是问了出来。

王舒艾的眼睛很好看，但现在已经没有了星星，算是为了那双曾经溢满星辰的眼睛吧。

她愣了愣，没想到张帆现在还在关心她，她拼命摇摇头，道。

“明先生对我很好，帮我把父亲安葬在安全区的烈士陵园，认可我父亲是个英烈。也安排了我的生活，我过得很好。”

张帆轻微点头，看得出来不是假话，明严邢的人品他也是相信的。他启动了发动机，挂上档，准备离开。

“张帆先生。”王舒艾在车外大喊，她怕他一离开此生就见不到了，有些话她一定要说，“你还记得当初经过一处小山坳吗？”

“什么？”

张帆停住，踩着刹车，问。

“他们中间有一个叫王翠芬的，带着一个女儿，专门诈骗过路的行人。”王舒艾顿了顿，道，“我就是被她们骗进了那个狼窝，一直被困在那里，生不如死。直到有一天，他们全部都死了，有人用一把剑杀了他们，是你吗？”

张帆想起来了，当初开车接近方市，见明薇不识人间险恶，于是让她去碰钉子。那对母女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帆索性把他们全部都解决了。

山上的矮房他看见了，里面有人他也知道。但他不是特意救的她们，也不想做那种好人。

张帆自觉把全部的人杀掉，已经算在帮助她们。只要她们有勇气，站出来，走出去，就能活。

看来王舒艾就是他当初救下的人，她有勇气，走了出来。

“是我。”

张帆承认了，如果这对她很重要的话，不存在利益纠葛，他还是喜欢说实话。

“看来我猜对了。”王舒艾舒了一口气，道，“我一直觉得是您，所以当初对您有些不礼貌，抱歉。”

张帆不可置否，当初王舒艾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做出那番动作吗。

“我当初确实很不懂事，张帆先生，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王舒艾深深地鞠躬，说。

“不用谢我，我没做什么，我只是杀了一群不该活着的人。”

张帆道。

“正是因为您杀了他们，我才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我为我的轻信付出了代价。”王舒艾笑中带泪，眼底又像是有了曾经的光芒。

“嗯，走了。”

张帆见耽误了太多时间，直接道，随后就开着车走了，徒留下一车尾气留在原地。

“保重，张帆先生，愿您一路平安。”

王舒艾看着张帆远去，喃喃许愿。

直到张帆身影消失不见，她终于撑不住地蹲下身，眼泪大颗大颗滑落，晕染在地面。

“我也为我的轻率付出了代价，如果当初是我先认识你，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当初你先救了我，会不会喜欢我，同样是被救，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她是你的掌心宝，我只是路边的杂草。”

“王舒艾，你现在只有一个人了。”

“我爸爸是一把手，只是太爱我了，不知道你的实力，不然他一定不会退的。”

“张帆先生，张帆先生，张帆，张帆，张帆……你还会回来吗？”

张帆看着前方的公路，手紧了紧，他加大油门，渐渐远离方市。

海市的路线张帆已经记下，不用看地图也知道怎么走。

张帆想起曾经医手白发对他说的话，海市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秘密，比如医手用的鲛人烛台，还有……

无论如何，张帆要去闯一闯，地底黑气一定要解决，不然，全世界都会受到影响。

首当其冲的，就是云州市，还有变异植物园。在方市跟医手通话联系的只言片语，张帆就已经察觉到变异植物园情况的不容乐观。

连宋绵那丫头都受到影响，那么其他的变异植物，一定会受到地底黑气的影响加成，变得更加强大。

说不定会再造一个吞天魔株出来也说不定，毕竟，要不是吞天魔株堵住那个洞口。独吞了这可以变得强大的地底黑气，也不会这么强大。

总之，张帆一定要去海市，明严邢给他准备的东西还没有看过，等休息时再查看一番吧。

他也可以不休息，以他的体力，但这样搞就没什么意思，会很累，也会失去生活的希望。

况且，晚上遇上的危险可能性也大大增加。

张帆不会觉得自己真的就是龙国第一人，什么丧尸，变异动物植物神秘生物，都打不过他。他现在也就是普普通通，勉强算个五阶的身体变异者吧。

要是让别人知道，一定会被张帆气得倒地不起。

五阶的身体变异者龙国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人到达，张帆觉得自己普通，那是不知道事实情况啊。

张帆开上高速公路，这里一马平川，能看见海市那边的上空，有巨大一团墨黑的云层，在不断翻滚，隐隐有雷电。

乌黑的云层还在不断扩大，下压，带着无穷的压力。

张帆沉着冷静，一往无前地开向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