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唱，冯乐业好好地领，自始至终都没有出任何差错，更没有当众指出蒋战北的出尔反尔。

倒是于重镇，坐在评委席正中的帝国最强alpha，眉头一皱，给蒋战北冯乐业他们的合唱团评了个33分。

“满分一百，于重镇将军才给三十三，这也太苛刻了，”队里有人先抱怨起来，“我们已经很努力了！”

另一个说：“这难说，几天前你还找不着调呢，于将军那么博学多才的，出的分数多少有一定道理。”

加上于重镇给出的分数，以及其他评委的评分，最终平均分75。倒数第二。

唱军歌比赛结束后，冯乐业走到蒋战北面前：“部长，我申请辞职。”

蒋战北微表惊讶：“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生气。”

冯乐业抓紧裤缝，说：“我没生气。”

蒋战北抬起眉毛：“之前你不是想当我的副官吗？我刚才想了想，不介意再多一个优秀的副官。”

此时他们位于一个昏暗拐角处，黄昏的余晖从窗户上投下的阴影洒落在不远处的走廊地上，金黄的大色块被大理石的花地板印上斑驳纹路。

四周无人，这是一个绝对隐秘的环境。

冯乐业说：“可是我现在不想了，你等着，我会用自己的力量，救他出来的。”

蒋战北向他逼近一步，微微低头，棕褐色的发丝被光照的几近金色：“你是一个好机甲师，别走。”

“可是你，出尔反尔，”冯乐业看着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蒋战北按按额角，略头痛，叹口气说：“之前真的是在开玩笑，怎么样，冯乐业，留下来吧。”

冯乐业听到这话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目光放空，喃喃道：“你不是他，别想让我对一模一样的长相产生移情作用。”

“虽然我没有在红杨村生活过，但我确实是蒋战北，”蒋战北说，他的睫毛也是棕褐色的，长而浓密。

冯乐业没理他，继续说：“他温柔、体贴。而你，则反复无常，有时好说话，有时却嚣张恶劣。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他放走，你太不靠谱。”

蒋战北脸上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他没想到冯乐业竟能观察得如此细致：

“刚不是解释了嘛……哈哈，只是开个玩笑，没打算食言。该让你见他的时候，自然是能见到的。再说了，你也不该因此而放弃机甲修理师的梦想啊。”

冯乐业情绪过于激动，脑袋里嗡嗡的，甚至忽略了对方对他的褒扬。他低头不看对方，心想，某些时候他真是搞不懂蒋战北，说什么其实是开玩笑？有这样开玩笑的么。

然而正当此时，一个声音冷冷传来：“小omega，你没必要跟这个蒋战北说。”

紧接着一只脚进入冯乐业的视线范围，那脚蹬着一双军靴，鞋头铮亮铮亮，落地的声音沉闷。

冯乐业抬头，来人竟然是于重镇。

冯乐业：“！！！”

于重镇身形颀长，一头黑色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但他是alpha，这样扎着头发反而更加英俊强势，长眼内目光犀利。

蒋战北先开口了：“将军阁下，我很不明白，您是何必要处处针对我呢？”

这话让旁听的冯乐业瞬间理清了脉络，怪不得于重镇给他们队33分，感情还有个人因素。

“有吗？”于重镇嘴角一提，眼神倒还是冷冷的，“哦……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蒋战北淡淡道：“所以，于将军现在是来承认自己打分不公正的吗？”

于重镇两脚开立：“当然——不。”

然后扭头，长眼冷看，说：“我找这个小omega。”

冯乐业如梦初醒，后退一步，搓搓手：“于将军，我这……还不认识您。”

“我认识你，你叫冯乐业。”于重镇冲他一抬下巴，示意他跟着自己来。

冯乐业：“……”

蒋战北横跨一步，挡在冯乐业身前，说：“你找他有什么事？”

于重镇已经转身走出几步，此时背对着蒋战北，语气不变：“我找他，跟你有关，但与你无关。”

说完又往前走。

冯乐业犹豫几秒，还是绕过蒋战北，跟了上去。

蒋战北不太高兴，但看冯乐业绕过自己时回头目光复杂的一瞥，不知怎么的，就没继续拦着他。

于重镇带着冯乐业找了个没人的房间。

冯乐业问：“于将军，您……怎么会认识我啊？”

于重镇坐下，胳膊肘撑着桌面：“红杨村的蒋战北，是他的第二人格。”

“什么第二人格？”冯乐业愣了愣，“你不会是指……他……”

于重镇点点头，道：“他有多重人格。”

“……”信息量略微超出他的接受能力。

冯乐业警惕地打量着于重镇，却发现对方坚定无比。况且，于重镇作为帝国将军，举手投足间都有气势，行事直快且光明磊落，不像是在说假话。

于重镇又说：“仔细想想，他是不是情绪很变化无常吗？或者说话前后矛盾？”

“有时候他确实变化非常大……但我以为没想过人格分裂这回事。”冯乐业想到他被蒋战北按倒在床上的那天，有点心猿意马，接着，他拉回思绪，回忆道：“这就能说通了……怪不得几次三番的，态度截然不同，也怪不得他要□□……一个身体，很拥挤吧。”

“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于重镇目光锐利。

“事实上，我看见了行为举止反差很大的蒋战北。”冯乐业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在红杨村的时候，跟他做了十年的邻居，在军队里见到他的那次，似乎他想逃走，但又被抓起来了后来……又见到一次……总之，当时我以为是假的蒋战北囚禁了他，很难联想到其实是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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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重镇眼睛瞬间亮起来：“红杨村的蒋战北……他出现了！？”

冯乐业：“？？？？？”

于重镇：“现在，蒋战北的三个人格都在同一个身体里，争夺主权，然后做他们想做的事。只不过，第三人格经常占上风。”

“还有第三人格？！”冯乐业以前只听说过双重人格。

于重镇说：“今天的蒋战北就是第三人格。”

“哦……”

“但，第三人格并不是原有人格。”于重镇说，“第一人格强势狠辣，第二人格温和善良，他父亲自作主张，将那两个人格分别放入了两具身体，在不同的环境下成长，长大后，又重新将两个人格提取出来，放入了一具新身体里，融合成性格相对完善的第三人格。”

“这么说，第三人格是前两个人格融合后，新形成的？”

“正确。”

“这么说来，我在红杨村的邻居，是第二人格？”

“没错。”

“那第一人格……”冯乐业突然想起那一晚，蒋战北疯狂压住他，想强行标记自己的模样，“我应该见过那个第一人格。”

于重镇眉毛一挑，道：“我最讨厌他第一人格。”

冯乐业说：“那个人格，很可怕。”

于重镇又说：“而我跟你一样，都喜欢他的第二人格。”

冯乐业：“！！！！！”

“所以我早就认识你。”于重镇说着，站起来，挺拔的身形具有压倒性优势，“作为情敌，你竞争不过我。”

冯乐业：“……”

冯乐业忍不住说：“可你是alpha啊。”

“alpha怎么了？”

冯乐业说：“alpha跟alpha，那是搞基啊！”

于重镇：“……”

于重镇用力剜他一眼：“悄悄！”

冯乐业赶紧闭嘴。

沉默片刻，冯乐业又觉得不对。他把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昨天，我见过第二人格。”

“什么？”于重镇长眉拧起。

“先听说我。”冯乐业一股脑，飞速分析。“蒋战北的房间里有个按钮，他按下按钮，就能看见玻璃外的一个房间，那里面锁着第二人格。”

于重镇：“这不可能。”

冯乐业说：“不，确确实实存在着。你之前说只有两具身体，但是昨天我看到的就是总共的两具身体。”

“但现在蒋战北的身体里三个人格共存。第二具身体也根本不会在军队。”于重镇摇摇头。

冯乐业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什么情况？”

于重镇说：“第二具身体我知道，就在蒋战北的父亲家里，不会错的。更何况，为了能再见到第二人格，必须使用一些手段。”

又说：“你得协助我。”

冯乐业已经理不清逻辑：“好吧，怎么协助你？”

“夺回第二具身体，分离现有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