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乐业坐在飞船上的时候，回忆方才，头脑还有点迟钝。每次见到蒋战北的第一人格，除了被他这样那样之外，还要接受大量信息，比如刚才蒋战北那一句“只有我能全程感知你”。

这样一来就细思极恐了，不论蒋战北的第一人格是否夺得这具身体的使用权，他都能站在上帝视角看到蒋战北所经历的一切，包括诸多生活细节。

这也就意味着，蒋战北的第一人格，其实是最难对付的。

下了飞船，来迎接他俩的，除了蒋战北的副官肖既行，竟然还有安衍。

冯乐业一脸卧槽：“安衍，你之前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调侃我。”

安衍：“嘿嘿～这点小事你就别放在心上啦。”

冯乐业：“……你到底是向着我还是向着蒋战北！”

肖既行特别维护安衍，当即接过话头，说：“他肯定是向着我的，这一点你和蒋战北应该也深有体会吧？毕竟你们两个也是那样……”

蒋战北：“点到为止。”

肖既行立马就不说话了。

“物欲横流的社会，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冯乐业绝望了，“安衍你是向着肖既行的，而肖既行向着蒋战北，按照数学逻辑，也就相当于你向着蒋战北，看来多年同学情分比不上性/生活和谐。”

“瞎说什么大实话！”安衍露出□□的笑容。

肖既行不知想到了什么，黝黑的面庞又腾起红色：“瞎说什么大实话！”

看到冯乐业似乎沉浸在巨大失落中，安衍走过去安慰他：“别呀，你看我们四个，刚好两对儿，说到底一级一级推算下来，蒋战北还要宠着你呢不是？”

冯乐业：“……”

“说话，要注意场合。”蒋战北微笑着，不置可否，“肖既行，你先去忙，安衍也别闲着，多帮帮他。”

肖既行&安衍：“长官，那你呢？”

蒋战北：“我们另有事做。”

对面两人同时露出充满遐思的笑来。

冯乐业：“……”

第三人格的蒋战北和于重镇关系一般，尽管于重镇对他态度冷漠，他把冯乐业带到将军办公室时，还是对于重镇称呼客气：“于将军，人带到了。”

于重镇挥挥手：“那行，下去吧。”

蒋战北当然是不会“喳”的，他面色平静，向于重镇一步步走近，直到与对方几乎鼻尖顶着鼻尖，黑瞳里却有锐利之色，说：

“于将军，我希望您能以一个长官的身份，把握好自己和部下的距离。”

于重镇冷哼道：“蒋部下，难道你就把握好了自己跟长官的距离吗？——离我远点。”说完食指点在蒋战北肩上，将之慢慢推开，明显很嫌弃他的靠近。

“这只是一个忠告。”蒋战北说，“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冯乐业是我的omega。”

“！！！”一旁的冯乐业下巴要掉了。

于重镇说：“想多了，我对他这种干巴巴的omega没兴趣。”

“真的？”蒋战北眯着眼睛，“我可不是好骗的啊。”

之前冯乐业跟蒋战北解释自己和于重镇的情敌关系时，蒋战北身体里占主导的是第一人格，而第三人格又无法感知这具身体的全部经历，也难怪会再次怀疑他俩。

于重镇：“以你对我的了解，我以为你不会误会。”

“好吧……不过我还有其他不放心的事。”蒋战北说，“所以，这几天我会在前线等着，接他回去。”

“不得不说，现在你就像一个封建社会大家长。”于重镇刻薄道。

蒋战北笑道：“大家长总比幼稚儿童成熟。”

“你反唇相讥的样子，也没高尚到哪里去。”于重镇眉毛一挑，大拇指向下比了个low比的手势。

蒋战北却笑起来。

于重镇气急：“再这么笑，小心我打你啊！”

然而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于重镇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毕竟即使鸠占鹊巢，蒋战北的外貌对于重镇和冯乐业两人而言，都有无穷大吸引力，这一点他们无法反驳。

而这边，冯乐业还没缓过神来，还一直愣愣地看着蒋战北，心里想，什么意思？刚才蒋战北说我是他的omega？我是他的omega？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虽然有点高兴，可面前这个人格并不是他真正喜欢的那个蒋战北啊。

“还没反应过来么？”蒋战北不理于重镇，侧头，刚好看到冯乐业这个样子，轻轻笑了起来：“都去过我卧室了，可不就是我的omega么？”

冯乐业：“……”这个人有时候怎么这么流氓！

蒋战北说：“哎，脸怎么红了。”

“你们两个悄悄！”于重镇差点气出一口老血，“蒋战北，你先走吧，我和冯乐业办完要事，自然会把他还给你的。”

他刻意加重了“还给你”三个字，把冯乐业听出一脊背冷汗。

蒋战北挂着势在必得的微笑离开，他前脚刚走，于重镇就立刻关门，一巴掌怼墙上，给冯乐业来了个壁咚。

冯乐业：“你你……你干嘛？！”

于重镇并没有要搞暧昧的意思，相反，他此刻明显火冒三丈：“你跟蒋战北搞在一起了？你这个小叛徒。”

“没有，真没有啊！”冯乐业慌忙解释，“我是清白的！而且我喜欢的是蒋战北的第二人格啊！”

于重镇冷冷盯着他：“如果你敢骗我……”

“我要是敢骗你，你就标记我，这总可以了吧！”冯乐业自认为这是最毒的誓言了！

谁知于重镇不领情：“你是想恶心死我吗，我对omega根本硬不起来！”

冯乐业：“……”

所以蒋战北的第三人格到底是几个意思啊？准备艹他的是第一人格，只撩不艹的是第三人格，第二人格什么时候能出来一回？人生竟然如此捉摸不透……

“算了，”于重镇最终说，“虽然不知道蒋战北为什么要那么说……你今天，必须帮我做那一件事。”

“这么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冯乐业欲哭无泪。

“不用谢，我心领了。”

冯乐业：“……”

于重镇扔给冯乐业一套黑衣服：“穿上。”

弯腰捡起来一看，冯乐业为难道：“一身黑从头包到脚……这、不太好吧，像是某个星际极端组织成员。”

“你历史学的不好吧，所有宗教在千年之前已经彻底铲除，科学发展的绊脚石，难不成留下来生气用？”于重镇说，“更何况，这叫夜行服！”

“哦哦哦……”

“换吧，不看你。”于重镇转过身去，道。

冯乐业不大好意思，毕竟自己发情期到了，要不是抑制剂的功效，还不知道此刻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要有多明显。

于重镇背对着他，严厉道：“别磨唧，快点！”

“……那你，捂一下鼻子。”即使对方是情敌，到底还是个alpha。

“事多！”

冯乐业：“……”

他只好快速换衣服。

拜第一人格的蒋战北所赐，冯乐业脱穿衣服的速度已非一般人能及，转眼间就已经全副武装了。

而于重镇并没有换衣服。

“于将军，为什么你不用换？”

“我是谁，”于重镇横他一眼，“我这身份去哪里不行？”

冯乐业：“……”困扰人类上万年的阶级矛盾，到底没能在先进世界内消除。

两人坐上一架小飞船，崭新崭新，各个功能一看都是应用的最新技术，于重镇用光脑进行航行制定，在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后，身体后靠，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你这是醉驾。”冯乐业坐在他旁边，惶惶不安道。

于重镇：“悄悄！”

“……你要去哪里？”

“去蒋翎的宅邸。”于重镇说，手里的酒杯晃了晃，“我从正门进，你从另外一个入口进。咱俩里应外合，听我命令行动。”

冯乐业：“我们要干什么？”

“偷人。”

冯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