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还是不杀，确实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李上校年纪轻轻，便能到了这一步，不无道理。说是审判，但根本没有开审，而是直接给王超定罪，群众无需判别王超到底有没有罪，只需要决定王超要不要死。

李上校的一言一字，王超听的清楚。

“我再问一遍，到底杀不杀！”李上校喊道。

“杀！”只听军队中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继续说道：“我是飞行小队的一员，在飞机上，我亲自看到了这个人，不，这个怪物，将另一架飞机击落，上面的人，一个都没有幸存！小吴，今年才二十岁！刚刚成为飞行员的一名，便遭遇了毒手……”这人说道最后，满是啜泣声。

王超沉默了，变成怪物的时候，王超却是滥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可王超又何尝不是无辜的，但听到了此人的话，王超心中却还是有些酸楚，没错，自己的确是杀人了，而且杀的是无辜的人。

军队里，另外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杀！这是我亲眼看到的，他已经变成了怪物，还在帝都里，明显是威胁，我亲眼看到他的双手变成了骨刀，变成了骨锤，变成了每一种杀人的工具，我有很多战友，都死在了他的手下，这仇，如果不报，我誓不为人！”

接二连三的声音从军队里喊了出来，到最后，直接汇成了一个字，那个字就是杀。到这时，军队里的人都喊了起来，如雷般汇成了一个字，那便是杀。后面的群众，其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第一时间便被救援的帝都周边的群众，自然是不知道远在榆城的人所发生的事情。

但是听着军队整齐划一的喊声，听着那一个个带着血泪的控诉，想想随时都可能变成怪物的王超。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起来：“杀，把那怪物杀了！帝都需要安全。”有第一个人，便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然后，更多的人喊了起来。“杀”字似乎在众人的呼喊声中便得有了魔性，王超听着那一声声的杀似乎是真的刺入了自己的心里。

众人只知道王超杀了人，却不知道王超到底救了多少人。

如果没有生防部的众人，没有王超，没有他们自杀式的阻击，那数以万计的丧尸，早已经将榆城那数千人完全啃食干净。就连张浮生都知道，如果不是众人拖住了足够多的丧尸，自己断然没有救人的可能。

但此刻不明真相的群众们仍旧狂热的喊着，叫着。王超的心逐渐的暴躁起来，眼神中的愤怒隐隐有爆发的迹象。

“好！”李上校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群众们的呼声我已经听到，王超，作为一名罪犯，我宣布，当即执行死刑！”皇甫炎此刻就在台下，他看着李上校主持的这一切，暗自点了点头。李上校的这一计简直是一石二鸟，不，是一石三鸟。一来，经过这样的审判，皇甫炎可以牢牢的巩固军心，增强军队对自己的忠诚度，二来，能为自己的二儿子皇甫火报仇，三来，可以堵住张家的嘴，就算张家记恨自己，也断然不能用这件事情作为借口。

行刑手已经准备，十几只枪已经对准了王超，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将王超打成蜂窝煤。而王超，体内的呼吸之术已经运转，随时准备杀出一条血路出去。“开……”李上校的“枪”字还没有说出口，王超的呼吸之术正要全力运转之际，有人喊到：

“张老来了！”

张老，那自然就是张浮生的爷爷，华夏第一人，张云浩。普通的民众虽然可能从未见过张老，但是张老这个名号，在华夏大地实在是太响亮，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喧哗，就好像是集体变成了哑巴一般。

张老正从人群的后面往前走来，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王超透过这条道路，看到了为首的张老，身旁是老赵，身后是张浮生吴婉儿两人。张老的步子不急不缓，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皇甫炎看到了张老竟然赶到，眼神中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如果他再晚来一秒，那王超此刻已经成了枪下鬼。皇甫炎心情复杂，但是脸上却是挂出了一丝微笑，急忙的迎了上来，对着张老和赵老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说道：“报告首长，这里正在举行审判大会，请指示。”

赵老摆了摆手，然后说道：“这次，我和老张来这里，只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公民而来的，并没有什么指示。”

张老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王超看去，只见张浮生偷悄悄的在身前做了一个“OK”的手势，王超看到了这里，一身流动的内力慢慢的平息，点了点头。但让王超感到惊讶的是，张浮生竟然真的将他的爷爷请了过来，要知道，这样，表面上看没什么，但却是张家与皇甫家对立的一道标志。

“你们继续。”张浮生此时说道：“哦，对了，之前好像听你们所言，王超变成了怪物，这话不尽然。”说着，张浮生将几页文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了出来，然后说道：“这一份，是科学院刚刚研究得出的权威报告。”

张浮生两步就跳到了台子上，然后说道：“末日，丧尸，病毒，变异。这是人们对突如其来的爆发的危机描述，没错，末日是这样，但是，难道只有丧尸可以变异进化，而人类便不行了么？”

“错！人类作为万物之灵，靠的正是变异与进化，从猴子变成猿人，从猿人变成人类。人类正是靠着不断的变异才走到了的今天！王超，不是怪物，是进化，人类的进化，你们看他的眼睛，瞳仁除是否有暗淡的一道黄铜线条。”

众人听到了张浮生的话，这才仔细的往王超眼中看去，果然，一道黄铜色的线条围绕着王超的瞳孔，绕其一圈。但与此同时，众人也看到了张浮生的眼睛里，一道蓝宝石色的线条，绕其瞳孔一周。如果说王超是怪物的话，那岂不是张浮生也成了怪物？不，应该正如张浮生所言，进化。

“诸位不信，请看看周围人的眼睛。”张浮生再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