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无法自证

星门上那变换的色彩和光怪陆离的图案，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它是一副绘满了宇宙中无尽奥秘的画卷，那些黑色的星点构成的图案宛如一个个神秘的文字，寿命有限的凡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舰队的士兵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星门了，再一次看到这样的神迹，他们还是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激动，穿越了一次星门之后，那股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减少了许多，这一次更多的感触是伟大事物的崇拜。

联盟制造出了能够开启星门的装置，可直至今日，他们也还未发掘出关于星门的所有秘密，谁也不知道这道苍白之门背后隐藏了多少秘密，也没有人知道何时才能将它们展露出来，或许很快就能，又或许永远都不会……

在靠近星门的时候，马克又感觉到了那种遥远而模糊的感觉，他感觉到了比第一次穿越星门时更强烈的幻觉，他想起了孙坦和他说过的弦理论，还有那些微型文明的使者说过的横向突破，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都是不完整的，构成所能见到世界最小物质，都是更高维度世界中的一部分，是被我们的维度所截断的一个剖面……我们一生所能理解的一切都是片面的，不完整的，而透过这个大门……似乎就可以超脱这狭隘视野的限制。从这扇门中，我们能够看到超脱我们感官之外的事物，当然，想要理解它们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除非……你对这种模糊的连续有着超乎寻常的理解。

马克似乎就恰巧是那样的人，他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感觉，直到孙坦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将他叫回现实世界之前，他都在星门感应产生的幻觉中遨游，有时马克自己都担心这样频繁的入迷会不会发生危险，也许自己未来会在某次神游中沉迷其中，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中了……

恐惧是人的本能，人往往不喜欢恐惧给自己带来的感觉，可就像疼痛一样，人如果没有疼痛便会失去防护本能进而伤害到自己，人如果没有了恐惧……便很容易沉迷于自己不应该沉迷的事物当中，最后走向毁灭。

“你在想什么？”孙坦问道，马克的双眼有些无神，星门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周围的一切都被星门的光芒染成了白色，这不正常的白色却没有让人产生不适，反而又种出于本能的……想要投入其中的欲望。

“你又想什么？我猜和我真正想的是一样的。”马克笑道。

“眼睛。”

“对，眼睛。”马克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你感受到的那种，再强烈数百倍，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感受了，那是一种侵略性极强的意识，强行挤进脑海中的感觉。”

“等回去之后，我该带你去冬眠中心看看了。”孙坦拍着马克的肩膀叹气道：“这一定是冬眠后遗症，你的状况越来越严重了，这样下去不行的……”

“孙坦，我这段时间做了这么多事情，你还记得我精神状态不行吗？关键时刻是我开着战斗机拼了命给你去争取时间的，我很正常，一定是星门里隐藏着什么……眼睛，眼睛，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它真的是一只眼睛，某种东西可以透过星门观察到我们，而我们却无法反过来发现他们的存在。”

孙坦再次打断马克的神游说道：“星门肯定产生了某种特殊的电波，它能干扰我们的脑神经元让我们产生错觉，我问过舰队里的其他人，大部分人都看到了不同的幻觉，你不是个例，只是你经过冬眠，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你看到的幻觉比其他人强烈。”

马克没有再反驳什么，有些东西，只有他自己能理解，意识深层，启智核心……那些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的东西，说出来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可马克相信，只要自己不断探索下去，一定有一天可以抓住真相的尾巴的……一定，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再进行一次冬眠，这次让外面的人用脑电极片监测他的脑波活动，马克只要再找到一次启智核心就能证明他说的话了……

可说实话，马克自己也不想再回去一次了，那样的折磨如果再来一次，别说去找启智核心了，他的精神能不能扛得住都是一回事。

星耀城来到星门附近后舰队再一次整编了队伍，小型飞船和星耀城拉开距离，避免奇点推进器影响到它们的引擎运作，驾驶星耀城的人也放慢了太空城的速度，让它紧跟在舰队的最后方，跟在阿斯克的指挥舰之后投入星门当中。

就像上一次进入星门中的情况一样，在穿过那一道纯白色的薄膜之后，身后的宇宙空间便消失了，马克他们提前将进入星门后情况告诉了泰德，他也在来这的路上对星耀城的居民进行过了科普和安抚，让他们不会引起太大的动乱。

由于这次使用的星门发生器功率远比之前的大，星门内的景物也和之前有所不同的，黑色的星点变得更加密集，除此之外还出现了许多类似于星云的花纹，原先的那道星门状态比较稳定，内部的景物变化速度也非常的慢，而如今它的变化非常之大，白色墙壁上的星云花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以某种频率在不断旋转着。

然而，对于马克来说，最大的变化还是那奇怪的幻觉，在星门之外他就已经感觉到奇怪的影响了，而进入星门的那一刹那，侵略性的幻觉几乎瞬间将他吞没，各种无法言喻的念头抑制不住地出现在脑海之中，马克无法去理解也无法去诠释，这些内容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他试图去记住一些，然而很快它们便消失了，就像是梦中的记忆一样模糊不清。

“马克，马克，你听到了吗？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