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凌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明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见到明一稚嫩的脸庞的时候，明凌脑海里回想起十几年前的事

“凌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咱们去上京城，等我参军之后就有钱了，就能每天都吃饱饭了”

小小身材的明一抱着明凌的大腿

“参军为什么会有钱呢”

“参军之后会给我发钱，我才会去帮他们打架”

“凌哥哥，明一不饿了，你不要去参军好不好，明一不想你和别人打架”

“没事儿，你知道的啊，我打架很厉害的”

说到这里，明凌鼓了鼓自己的手臂，想要鼓起来一些肌肉，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然而长年的营养不良别说肌肉了，瘦小的手臂上连肉都没有二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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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京城并没有明凌想象的那么美好，招兵点的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看了看明凌瘦弱的身体，当场就宣布他不行。

“求求你了叔叔，让我过吧，我和弟弟好多天没有吃饭了，我要参军，我要赚钱”

“滚开，没吃饭就去讨饭，快点给我滚”

明凌跪在地上，头磕的地面砰砰作响。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然而胖子没有再看他一眼，很快就有人将他和明一丢了出去。

明凌摔在地上的时候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疼痛，而是紧紧的保住怀中的明一

“明一，你没事儿吧，身上疼不疼”

“凌哥哥，不疼，你疼不疼”

“哥哥不疼，哥哥不疼，明一饿不饿，哥哥带你去找吃的”

“明一不饿，哥哥不饿明一就不饿”

然而明一的肚子却呱呱的响了起来。

明一的小脸蛋瞬间就红了。

上京城太大了，这里的人也太冷漠，整整一天，明凌只弄到了一块硬邦邦的馒头，这还是一个老婆婆路过的时候，见他俩可怜给的。

明凌有试过找工作，但是所有的人一见到他瘦弱的身体和沾满污垢的衣衫都是不约而同的将他们当做乞丐撵出去。

正当明凌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衣衫华贵的少年站在他们身前，对他们说道

“想吃东西么，想吃东西就跟我走”

正常情况下明凌绝对不会跟着他走的，但是饥饿已经快要摧毁他的理智了，再看看一旁饿的昏昏欲睡的明一，明凌咬咬牙跟上。

然而少年将他们带到了一栋大房子里，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头，给他们端上丰盛的饭菜之后就站在一边。

等到他们吃完之后，老头和明凌了了起来，很快老头就知道了明凌来上京城的来意。

“你这样想要参军，没有希望的”

明凌聪慧，瞬间就理解了老头话里的意思

“老爷爷，那要怎么才有希望呢”

“给钱”

老头言简意赅

听到这句话，明凌沉默了，毕竟对于两个差点饿死的小孩子而言，钱这个东西，实在是有些遥远。

老头见到明凌脸上黯然的神色，继续说道

“你要是没钱，我倒是可以帮你一帮，”

明凌警惕的看着老头，却没有说话，然而老头却在明凌的眼中看到了渴望

“这样，府中二夫人的小公子，年岁和你弟弟差不多，需要一个玩伴，你若愿意，可以将你弟弟留在这里，我们给你一千，你给那招兵的人五百，你就能参军了”

听到老头的话，明凌沉默了，

老头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直接起身离开了。

明凌一夜没睡，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这件事，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以后他们两兄弟还是要继续流浪，说不定哪天就会饿死街头。

如果......如果将明一留在这，他参军之后，有钱了就将明一赎回来，这样也是可以的吧......

“凌哥哥，你去哪里啊?”

“我......我去找点吃的，你先在这里住下，我很快就回来，要听话知不知道”

明凌不敢回头，说完便逃也似的逃离了这里，然后在门外的老头手中接过了一千块。

明凌怀着沉重的心情在上京城招兵点，将那唯一的一千块全给了肥头大耳的负责招兵的人，胖子满意的点点头，捏了捏明凌瘦弱的肩膀说道

“虽说瘦弱了些，但是是个好苗子，去吧，去登记吧”

明凌顺利参军，然而参军之后，明凌却再也出不去军营，每天明凌拼了命的训练，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全部放在了训练之上。

只想要快点转为真正的士兵，只有真正的士兵才会有假期，才可以申请出营。

终于，一年之后，明凌终于成为了第一批训练合格的士兵，他成了一名真正的士兵，第一时间，明凌就申请出营休假，探亲。

然而当明凌怀中揣着自己千辛万苦攒下的一千块来到那栋大房子门前的时候，当初的那个老头看着眼前身材匀称的少年，疑惑道

“你是?”

“我是一年前你们救的那个少年，我将我弟弟留在了这里的，我现在拿钱来赎我弟弟了，我弟弟人呢”

老头听到明凌的话，仔细想了想，然后面色一变，冷声道

“什么少年，什么弟弟，我们什么时候收留你了，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小孩子。”

明凌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说变脸就变脸的老头，脸上一阵惊慌，

“求求您，您再仔细想想，我弟弟叫明一，他叫明一，这么高，小小的各自，脸圆圆的”

“滚开，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再不滚我叫人把你丢出去”

“求求您，您让我进去看看，让我找一找，我肯定能找到的，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我没记错，我不会记错的！”

老头叫了一声之后，迅速的出来几个身材壮硕的大汉......

明凌一瘸一拐的在上京城的街头上走着，一年的时间上京城并没有什么变化，明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当年他带明一走过的路，

他希望自己刚刚只是走错了地方，认错了人，明一还在另一个地方等待着他。

然而哪怕走了数十遍当初的路，最终的目的地还是那一栋熟悉的大房子，还有门前一脸不善的大汉，以及地上他留下的鲜血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