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所在的山谷呈葫芦形，谷口虽然不大，内里却是别有天地，进到里面之后，李陵顿时愣了一下。

男女老幼，形形色色的人，大大小小的摊位，还有讨价还价的争吵声……

看起来与寻常坊市没有太大区别，与想象中的黑市有很大出入，甚至比起他前世见过的古玩市场都多有不如。

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以前黑市也如现在这般？”

小白往左右瞧了瞧，颔首道：“也差不多吧，不过规模没有这么大，外围的散修也没有这么多。”

“外围？”

李陵这才注意到，这里武者所占的比例比较大，而且修士的境界也比较低，皆为引气凝窍，即便偶尔出现一名融法修士，也没有停留的意思。

在周围的摊位上大致扫了两眼，见到的基本上都是寻常的符篆灵材，但其中也不乏一些让他感兴趣的小玩意儿。

“咱们先在这里逛逛吧，还有四天的时间呢，也不急着去内区。”

小白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就随着李陵来到最近的一个摊位前。

摊主是一名老者，留着山羊胡，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感觉。

他的摊上摆放着不少草药，还有半个拳头大的紫红色奇异果子，一颗颗整齐码放在锦盒里，铺在下面的方布上还写着“仙人指路”四个大字。

走近了就能闻到幽幽的果香，小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老先生，这奇果价钱如何？”

“小友好眼力，老夫这紫彤果树生于灵泉旁边，每三年一开花，结的果子果肉丰厚汁水充足，甘甜爽口，乃是难得的佳品，作价两颗果子一枚灰钱。”

李陵瞳孔拉伸了一下，随即呵呵笑着摇头道：“老先生有些言过其实了，这奇果虽蕴含灵气，却不及灰钱的十分之一，除了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于修行的作用远不及灰钱。”

老者玩了一个文字游戏，只说这奇果生于灵泉旁边，再加上果子的卖相，让人听了就下意识的认为这是灵果。

可实际上，这果子只是蕴含少许的灵气，连灵果的边都够不着。

“那小友以为，老夫这紫彤果应该作价几何？”

遇上了识货的，老者面色不变，直接将皮球踢了过去。

“三颗果子一枚灰钱如何？”

李陵诚心买这奇果，又不差这点小钱，所以也没把价压的太狠。

老者摇摇头，报出一个价格：“两枚灰钱五颗果子，不能再低了。”

“我全包！”

“如此……”

老者纠结了片刻：“那便成交吧！”

价格虽然低于他的预期，但能一次性全卖出去，也在接受范围内。

“老夫摊上的紫彤果共有一百一十五颗，就收你三十八枚灰钱好了，多出来的那颗就算搭头了。”

李陵略一拱手表示感谢，正取钱的时候，小白已经摄起了两颗果子，又取出一个陶盆倒上水清洗起来。

陶盆里的水氤氲着白雾，正是取自洞府中的那口灵泉，用这水洗过之后，果子看起来就更加的新鲜诱人了。

那老者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山羊胡一翘一翘的。

“你你你……居然用这水清洗果子？”

小白将滴着水的果子递给李陵，自己又拿着另一颗咬了一口，瞥了老者一眼也懒得开口。

李陵咬着果子：“是有点可惜了，往常都是用这水煮肉的。”

老者：“……”

“这洗过果子的水二位可还要？”

问出这话，绕是老者面皮较厚，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李陵收起半片指甲大的果核，打算回去开出一片地栽出一个果园。

“这水虽污，拿去浇灌灵草还是无碍的，老先生请便。”

“如此，老夫便愧领了。”

老者抱拳行了一礼，然后麻利的取出罐子将水收了进去，他没敢说是想用这灵水给他小徒筑基用的。

吃完果子，两人正要离开的时候，那老者却将李陵叫住，不动声色的在小白身上看了看，然后将他拉到一边，取出一个两尺多长的黑木盒子。

“小友，那盆灵水老夫收下了，这是一只百年山魈的缠腰之物，老夫前段时间意外获得，本打算卖出去的，如今就还了你的人情吧。”

李陵看了眼木盒：“我还年轻，根本不需要这东西。”

老者捋须一笑：“呵呵，以你和那女娃娃的关系，迟早会用上的。”

李陵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老夫的修为虽然不济，却在江湖上行走了一个多甲子，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见你们神情动作，就能看出你二人互相倾心，且她为女子。”

没想到破绽在这里，看来小白对我爱的深沉，已经无法掩饰了么。

李陵心中想到，又问：“除此之外你还看出了什么？”

“老夫还看出你童身未失。”

李陵沉默了一下，捞起木盒收入乾坤法袋道：“正好我有一个朋友正需此物，我代他向老先生道谢。”

“呵呵，小友客气了。”

随后两人就离开了这个摊位。

路上小白问：“刚才那老头拉着你神神秘秘的说了些什么？”

“额，嗯，其实也没什么，刚才咱们不是把那盆灵水送给他了么，那位老先生不愿意欠人情，就还了件东西。”

“能吃么？”

这玩意儿能吃倒是能吃，不过却不是给你吃的。

咳，我也不会吃，也不需要吃。

“我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再说吧。”

李陵敷衍了一句。

打算将那腌臜之物镇压在箱底，让它永远不见天日。

然后马上转移话题道：“那边也有一个卖果子的，咱们过去瞧瞧。”

另一个摊位上售卖的果子不多，只有三颗，不过个个都大过头颅，呈椭球形，色泽黄中带绿，这般模样……

倒是有点像木瓜。

不管是不是，先拿下再说。

这三颗瓜要价偏高，无人问津，李陵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其收入囊中。

随后，他就带着小白在外围转了起来，寻找瓜果这类能吃的东西，看上有趣的东西也会买下来。

可惜，二人的好运到这里似乎就耗光了，没再发现有售卖瓜果的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