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的时候，林城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是说，你是后来才发现，凤凰山的灵族跟正常的灵族不太一样的？”

“是的。”

点了点头，白灵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在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我也逐渐猜到之前为什么会被凤凰山的灵族给赶出来了，因为我当时问的那个问题的确是他们的一个禁忌，而且是最隐秘的禁忌！”

“对于灵族来说，血脉的传承从上古开始便秉承着一个遗训，那便是无论怎样，灵族的血脉都绝不能受到任何玷污，这个遗训之所以一直没有被怎么提起，是因为在灵族鼎盛的时期，蓝星上并没有其他异族的出现，这个遗训更多的是被写进书籍当中被当做历史记载，甚至很多灵族都不太理解为什么祖先会立下这样一个遗训……”

“而通过对比凤凰山地下城的灵族跟王城的其他灵族支脉，我已经意识到，凤凰山的灵族之所以人口数量能够一直保持在一个极为稳定的状态并形成一个增长的趋势，很有可能是他们发现了一种能够变相延续灵族血脉的方法，那就是跟异族通婚！”

听到这里，林城眼珠一瞪，惊诧道：“你该不会告诉我，那个凤凰山的灵族所通婚的对象，就是人类吧？！”

“……是的。”

看着一脸惊诧的林城，白灵忍不住苦笑着点了点头，“当时的我虽然猜到了凤凰山灵族保持人口稳定增长的秘密，但并不知道他们通婚的异族究竟是谁，甚至由于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人类的存在，还怀疑他们跟地魔族通婚了，所以才会在所有灵族都汇聚到王城的时候他们却迟迟不肯迁来……”

“但根据我那半年在凤凰山地下城跟那些灵族交往的情况来看，我并不是特别相信他们会跟地魔族通婚，那里的灵族虽然模样气质跟正统的灵族不太一样，但他们有一点却跟我们几乎一样，那就是待人接物的态度非常温和，只要不冒犯他们的忌讳，他们几乎不会表现出任何的攻击性！这一点其实就能把他们跟地魔族通婚的可能性排除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地魔族最大的特性就是性格残暴且攻击性极强，而且他们的长相也跟灵族大相径庭，即便双方结合生出了后代，其长相也一定会继承一部分地魔族的特征，不可能在大体上完全倾向于灵族。”

“但无论如何，凤凰山灵族跟外族通婚已经是一件事实，而后来冷静下来的我也终于猜到了他们为何不肯前来王城跟所有灵族汇集，因为按照灵族对于祖训的绝对遵从，一旦被灵族王族发现他们跟外族通婚的话，绝对会立刻将他们全部灭族，彻底从灵族的族谱中抹除掉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

听到这里时，林城大张着嘴巴，表情一阵无语，“姐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灵族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却后继无人的窘境了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难道还会盲目地去遵守老祖宗传下来的遗训，顶着灭族之危也不肯让灵族的血脉被玷污吗？”

“是的。”

谁知，听到他话的白灵却立刻点了点头，“现在的你可能无法相信，在当时的灵族当中，抱着这种想法的灵族其实占着绝大多数！祖宗的遗训就像是融在了他们的血液中一样，每个人都在想方设法的去解决灵族的繁衍问题，却没有一个人想过跟异族融合这种方式……”

“我真是……”

见白灵说的一脸认真，林城实在不知道该从哪吐槽了，生长在民族大融合的二十一世纪，像灵族这种宁愿灭族也不肯跟其他种族融合以求种族延续的铁头娃他别说见过了，连听都没听说过，更是无法相信做出这种决定的竟然还是无论科技还是潜力开发都超出人类数百年的上古种族，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不可思议。

看着林城一副想吐槽又担心伤了自己自尊的模样，白灵淡笑一声，道：“我知道，这种做法对于你们人类来说非常难以理解且极端愚蠢，但你要知道，对于生活在上古时期完全没有任何天敌的灵族而言，他们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用人类的理解方式来看，就是一群‘神’！对于一个自认为世界之神的族群来说，保持血脉的纯净对他们而言本就是应该的，因为除了本族，他们认为没有任何异族有资格染指本族的血脉，这种想法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了下去，到了最后，这种想法在每一个灵族脑海中都已根深蒂固，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

耸了耸肩，林城摊手道：“然后最终还是有灵族踏出了这一步，而且从结果来看，若不是地魔一族的突然发难，凤凰山灵族的选择或许会成为灵族延续血脉唯一的出路。”

摇了摇头，白灵淡声道：“你自己说的，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现在再去做这些设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也是。”

闻言，林城笑了笑，忽然问道：“那你呢？既然你一直在说保持血脉的纯正是没一个灵族都会严格遵守的祖训，那么你在得知凤凰山灵族很有可能已经跟异族通婚后，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知道林城会问这个，白灵想也没想的直接回道：“坦白讲，在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我真的想过立刻去跟父亲汇报这件事，但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在我生长的那段时期，正是灵族面临内忧外患整体实力每况愈下的时期，在我身边每天都充斥着族人的叹息以及对于偶尔出现新生命的喜极而泣，所以在我的认知当中，灵族早已不是那个称霸蓝星的灵族了，而是一个急需解决繁衍问题延续族群血脉的灵族。”

听到白灵这番话，林城轻轻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虽然你也知道祖训不允许灵族跟外族通婚，但比起祖训，你更在乎的是灵族的血脉能不能够继续延续下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