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果公爵是圣城内的实权派。

名列仓谷帝国八位大领主之一，与其他七位位高权重的大领主共同组成了制约皇权、同时又相互制衡的帝国内阁。

每一位大领主都拥有仅次于皇帝的号召力，是猎鼠星球权力金字塔最顶端的领袖级存在，掌控着仓谷帝国大半的军事力量。即便是皇帝本人也要尊重大领主们的想法和意见，并选取合情合理的进行采纳。

金利斯这个小卒子，地位不高，又穷困潦倒。但在年轻时曾经做过一件轰动圣城的大事——他把圣果公爵的三女儿搞大了肚子。

这件事至今还是坊间酒后的闲谈趣闻，被吟游诗人和戏剧作家编出了几千个剧本，在圣城各地广为传唱，甚至连金利斯用的是什么体位都描述得一清二楚。

真假不重要。

底层平民最喜欢听威风凛凛的大领主的吃瘪故事。

小餐馆里。

韩飞表情怪异地听着吟游诗人的精彩表演，这位油滑的小猎鼠眉飞色舞，讲到关键地方还会用两只手模拟出具体的运动方法，把食指和大拇指连成一个环，然后用舌头在手指圆圈里搅来搅去。

“那金利斯嘴巴功夫了得，就这么一下‘龙出水’把三公主迪兰痒得是春心荡漾、不能自已，她扭动蛮腰，把深红色的蕾丝裙再往上揭几公分，动了情娇滴滴笑说：‘不够，还不够！’……”

说着，这小猎鼠闭上了嘴巴，麻利的掏出口袋，跑到那几位叫的最欢的食客面前眨巴眼睛。

“你这才说到一半！”食客怒道。

这小吟游诗人嬉笑道：“我若是全都讲完，你们肯定要赖账不给赏钱啦。各位爷，我就是靠讲故事吃饭的，平日里少不了辛苦，看在您们还感兴趣的份上，多少给点是点呗！”

哗啦啦。

他收到一大堆金加仑硬币，捏起一枚，用嘴巴努力一吹，然后放在耳朵边听响。

那脆响让他喜笑颜开。

“谢谢各位老板，听书花钱天经地义，您们仗义！”小吟游诗人跳到台子上，继续讲起这十八禁版本的《少年阿金》。

韩飞看向金利斯，问道：“说的是你？”

金利斯把旧领带缠在脸上，贼眉鼠眼地四处观望，小声道：“你觉得是就是。我当时是没玩那么多花样，咱基本功到位根本用不到乱七八糟的花活。”

“你还自信上了。”

韩飞笑道：“金利斯，你是圣城长大的贵族后裔，应该认识许多有名望的大贵族。我需要买一大批波尔晶体，价钱绝对满意。”

“那玩意是违禁品，我躲还来不及呢！”金利斯急忙摇头。

韩飞压低声音：“无论交易多少我都会至少付给你一成佣金……”

金利斯立马脸上堆笑：“违禁不违禁的那是针对平民，咱们贵族不信那一套。不就是波尔晶体么，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找来。不过有一点先说好，如果我联系到卖家，你必须把解药提前给我！”

“说好了24小时就是24小时。”韩飞拒绝。

“你怎么就不明白事理呢！那圣果老畜生——”

金利斯被自己突然变大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缩着脖子小声小气道：“圣果公爵警告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到圣城，如果被他抓到，他发誓要把我做成鼠皮地毯盖在他城堡大门内的狗窝里……我要是发现不对得提前溜走，那家伙冷酷无情说到做到！”

韩飞冷声道：“等我拿到波尔晶体，解药当然会给你。”

金利斯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到那时候狗尿都浇地毯上了！你要是不信我，我、我找块木头撞死，波尔晶体那么敏感稀少，看你还能找到谁帮你牵桥搭线——”

一个穿着厚厚风衣的老猎鼠忽然出现在韩飞面前，展开风衣露出琳琅满目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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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火铳、有匕首、有贴身锁子甲、还有女人的香袋……

老猎鼠露出大黄牙：“军品黑货有兴趣吗？”

韩飞眼疾手快，摘下那枚樱桃大小的波尔晶体，端详片刻确认真品无误，问道：“这东西多少金加仑？你从哪里搞到的，还有多少？”

“六百四十万金加仑，不二价。这是我从边境搞来的东西，还有几颗更大点的，您如果想要，明天我还这酒馆，不过价格嘛——也要贵上一些。”老猎鼠搓手道。

韩飞爽快地付了钱，并约定好次日见面的具体时间。

老猎鼠笑得开心极了，转身向其他客人推销他来历不明的小商品。

韩飞盯着金利斯，手上故意把玩着还热乎的波尔晶体。

金利斯愕然道：“这、这东西明明是军用品，是民间严禁流通的东西，那老家伙怎么会有——你绝对是被骗了！”

“现在是战争时期。有门路的家伙能搞到什么都不意外。你要是不愿意做，可以。圣城这么大我总能找到想赚这笔钱的家伙。”韩飞起身就要往外走。

金利斯从后面一把抱住韩飞大腿，哭腔道：“爷爷，这事我绝对给您办得妥妥的！”

比起做成鼠皮地毯的危险，

脖子上被扎的那针才是真正会随时要了他小命的东西。

金利斯办事效率很高。

他让韩飞等在酒馆，在韩飞要了第六杯调制酒时，就从外面折返回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我找到了一位圣城碑谷区的军需官，他说如果你能出到黑市两倍以上的价格，要多少他都能卖给我们。”金利斯气喘吁吁，往脖子里扇风去汗。

韩飞道：“现在动身，事不宜迟。”

金利斯翻了个白眼。“我跑了好几公里，你就不能让我歇会！”他抱怨归抱怨，但在一成佣金和解药的双重刺激下，麻溜地跳下椅子，在马路边叫停了一辆装修华丽的轨道蒸汽列车。

他对司机说道：“我后面的贵族老爷付钱。”

这是建立在铁轨上的贵族列车，四公里的路程就要了韩飞十万金加仑，相当于普通猎鼠家庭一年的饮食开销。

趁着天还没黑。

韩飞与金利斯一起赶往碑谷区那位军需官的私家庄园。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群斗篷打扮的跟踪者正在交头接耳：“那应该就是金利斯！我们要通知圣果大公爵吗……”

“你去禀报，我们先跟上去。”

军官们分头行动起来，立刻追去韩飞与金利斯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