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时间不多了，我们现在必须要马上打开这个空间层的坐标。”唐纳德略带些急躁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醒得最迟……”几个刚刚发现了新世界正想要去看看，却由不得不强压着好奇心回去帮忙的人不禁腹诽。

“有意思……”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

“孩子，刚才是你在说话？”虽然声音很轻很轻，但唐纳德还是听到了，不过他的首先想到的，是离自己最近的儿子，他以为是孩子发出的感叹。

“没，我没说话。”唐纳德的儿子小声地回应道。

他本来就是属于那种比较怯弱胆小的性格，听到父亲的疑神疑鬼后自己也变得有些害怕。

“奇怪了，刚才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难道是我的错觉？算了，说不好只是虚空蠕虫化以后的一些副作用，正事要紧。”

……

“异界之门，开启！”在唐纳德的安排下，众人按着之前实验时的方式，在虚空蠕虫的内部，尝试打开通往另一个空间层的入口。

成百上千道光芒从远近不同的各个点射出，缓慢地勾勒出一个极为复杂的符文，这个符文是他们实验室花费多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成果，作用自然就是打开两个空间层之间的通道。

“跟天玄大陆的那扇门有点像，不过似乎要粗糙不少。”趁机混进了虚空蠕虫内部的白墨，尝试着用庞大的神念，去解析那堆复杂的符文。

原本他还得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揪出蜕变后隐藏在亚空间的虚空蠕虫，藏在那种地方的虚空蠕虫，就跟躲着神国的神灵一样麻烦。

但正好因为有几个聪明的家伙，他们非常“幸运”地摸进了九幽界的魂界位面，让白墨得以轻松地通过他们制造出来的通道，反过来入侵到蠕虫的内部。

当然这也是由于他们缺少穿越的经验，没有在极短的时间里关闭出入口，反倒是中门大开地尝试着研究所谓的异界环境，导致了引狼入室的后果。

符文逐渐成型后，像嗑药了一样开始疯狂闪烁，引得周围的一切都在微微颤动，被包裹在最中央那团绿色的光团，宛如心脏一样有节奏地起伏搏动着。

“怦咚！”

“怦咚怦咚！”

“怦咚怦咚怦咚怦咚……！”

光团搏动的频率不断上升，从一开始近乎慢镜头一样的收缩——舒张，到后面几乎跟上了符文疯狂闪烁的频率。

“砰！”

十分自然地，那颗“心脏”很快就承受不住高频的压力，像烂番茄一样爆开，化成一道道的流光。

周围的符文在吸收掉这些东西后，更是加倍嗑药了一样在闪烁，直到整体的结构再也坚持不住，步绿色光团的后尘也爆炸开来。

爆炸艺术的二重奏后，一个黑色的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到异界的通道？”哪怕事前就知道了真相，但看着这个幽深的洞口，不少人还是本能地有些恐惧。

“我们要不要给虚空蠕虫起个名字？叫穿越者之城如何？”一个欢快的声音笑道。

他参加这个计划，完全就是被“穿越”二字吸引住，知道参与实验计划，成为虚空蠕虫的一部分以后，有机会穿越到不同的空间层才决定加入的。

“穿越者之城的逼格太低，我觉得命名为主神股份有限公司要好得多，怎么说我们每个人也是虚空蠕虫，这个可以到处穿越的‘主神’它的一部分。”

“花个几百年，说不好我们真的能够建设成一个巨大的主神空间。”

……

一般来说，正常的的高阶超凡者，都不会参与到虚空蠕虫这样听起来就相当疯狂的计划当中，所以会出现这种中二的讨论，似乎也就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了。

“这就是我手上坐标所对应的空间层。”唐纳德及时制止了某个小群体的自嗨。

“冒昧地问一句，您是怎么得到这个坐标的，说实话，神启这种说法，我无法接受。”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说出这话的是一个亡命之徒，他之前在地球得罪了不少权贵，清楚参与月球移民计划的话，身份登记这关铁定是过不去，被发现以后绝对是生不如死。

但同时，他也非常不愿意留在白之大地，于是才接受了唐纳德的招揽，成为这个疯狂计划的外围成员赌一把。

像他这样走投无路的人其实还有不少，白之大地对地球的清场，让他们完全失去了容身之处。

“我已经说过了，它确实是我在梦里面接受到的，来自神的启示。”

“祂还预言，只要能够将这个通道打开，那个人必然会选择离开。”唐纳德神神叨叨地说道。

“……”每次询问这个问题都得到同样空洞的答案，让这些人也十分无奈，只能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对待这件事。

说到底，他们都是一群无处可逃的赌徒。

“是他？难怪能布置出这一切……”白墨听完唐纳德的话后恍然大悟。

“你是刚才在我旁边说话的神秘人！”再次听到同一个声音以后，唐纳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后的一片虚空。

“嗯。”白墨没有否认的想法，大大方方地显出了自己的存在，“你们修这门不就是为了我吗？”

“为了你？你是……那个人！”

一个人原本想说出白墨两个字，结果却发现自己在思维里，已经潜移默化地换成了“那个人”这个代词。

这些年来，白之大地的积威实在是太盛，无数血淋淋的事实将名讳这个概念，印在了所有人的骨子里。

没有人想自己跟其他人的对话，被一个冥冥中的存在偷窥，天长日久下，名词替换也就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

“怎么可能直接进来，这里可是蠕虫的内部！”看见白墨以后，最震惊的当属参与虚空蠕虫结构设计的几个研究员。

白墨没有回答。

他们疯狂地思索着，搜肠刮肚地寻找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在他们的设计里，有着多层扭曲空间的保护，从虚空蠕虫的外部突入进来应该是不可能的。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终于有人发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