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法域拥有魔纹通讯，消息传播速度就跟网络差不多。

如果不是长者们故意加强了保密，灵魂石的事情早就被所有人知晓了。即使是保了密，区区低层家族的力量也挡不住谁。因为原始法域一层的法术只有基本威力效果，所以才能近十天不泄密。要不然，神灵查探普通人一个念头就足够了。

听到有人制造灵魂石，保证将死之人的存在。

原始法域的‘网络’都爆燃了。

但是。

界主级别的豪强不太在意，因为他们基本不存在自然死亡，只可能在战斗中死亡。圣境以上的强者，他们也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只要不断努力就能不断延长……这感觉就像亿万富翁不在意几百块钱的小生意，因为他们随时都可能赚到。

最心动的人群，毫无疑问就是圣境下的法师。

他们的寿命也很长，几亿年或几百亿年，但是，这仍然是一个有限的数字。虽然现在不用急着打算，但留一条后路是必须的。谁都知道，有些团体不是你事急临头想加入别人就一定让你加入。不提前谋划一个位置，很可能几百年几万年都进不了门。

当然。

能够自己提升最好，实在做不到，依靠这种方法延长自己也是一条路。

再者。

灵魂石能够镶嵌戒指之内，自然也能镶嵌魔偶之内，甚至镶嵌活生生的肉体之中。换而言之，这就是一种长久存活的方法。在虚空只要保存好灵魂，不一定要靠弟子，也可能靠魔偶或者自然环境提供能量，所以，哪怕无法修行也有很多办法保证自己。

“……就像商人不会制造钱，但是能够赚钱。第一圣者只让使用为导师，大家却还有多种办法自救。”原始法域的调查员查到了情报。

回禀大佬们。

结果，大佬们却不太满意：“你们肯定了他的身份？所以这位第一圣者只干了一件小事？”

调查员们只能点头：“已经确定，懂得大咒大转世重生的法师只有他一人。而且，独力进入原始法域的人有史以来就不多，他刚好在稻草人先生面前试验成功。至于这件事情，表面好像意义不大，但第一圣者应该另有打算，灵魂石很可能只是顺手而为。”

“嗯，静静看着，不打扰，一个独力进入原始法域的人肯定不止这点能耐。”

“是。”

“另外再提醒一下那些小丑，跟他们说：这里是原始法域，是学院，是书斋，是古迹，是实验室。来这里只有研究，没有战争。如果他们想发动战争，休怪我们不客气。原始法域只喜欢学者，不喜欢阴谋诡计，谁都别想破坏这里的研学氛围。”

“是！”调查员领命而去。

他们知道这一句话决定了事情的性质：无论谁人前来，只要用心研学就是受欢迎的人，心想搞破坏的就是敌人！

原始法域不同任何一个地方，这里不干涉外界任何的权力更替。同样，外界任何人也休想干涉这里，否则，哪怕诸神联手杀来也会被剁成碎片，然后扔出回馈虚空。在历史上，挑衅原始法域的神很多，但每一个都是同样下场……变成回馈虚空的祭品。

此时。

虚空某一角落，一个熟悉身影正在进言。

湖仙。

她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域，一头看不清模样的海兽面前：“……灵魂石拥有这种效果，我想可能帮到你。”

“滚。”一股不像声音，只像灵魂的声音震响。

在这鸣响声音中充满了不信任。

不针对湖仙，是针对这些话。

“神洛翁阁下，你知道你的伤势无法回复，它是长久持续的，一直到你死亡为止。这种伤害正在侵蚀你的躯体和灵魂，正在蚕食你的力量。你必须放弃自己，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去。只要你现在割舍，你仍然能保住一部分力量。”

“滚，即使你是我的末裔，也休想拿这种鬼话哄骗我。没人可以戏弄死亡……不，也许有一个，但他已经不存在了。”声音再响。

“神洛翁阁下，我确实想利用你帮助他提高声望。但是我没有哄骗你，我赌他可以拯救你。”

“凭什么？”

“就凭他独力进入原始法域。”

“你说什么？”

“奥灵，禅九，也许还要算上疯神，煌煌尘世之中能够独力进入原始法域仅仅几人。神洛翁阁下，你是远古之神，你一定清楚这是什么意义。可能灵魂石的方案还不完美，但我相信他不止这一点手段。我觉得，他正在寻找某种可以真正掌控死亡的方法。”

“你确定他独力进入原始法域？”

“对。”

“那好，带我过去。”仅仅确定一件事，远古之神神洛翁就做出了选择。

有能力独力进入原始法域。

这就是可信的基础。

一话刚完，无边水域中超庞大的躯体被一种不知名能量搅烂成渣，最后只剩下一枚星球大小的心脏。又经过一阵魔能压缩，星球大小的心脏暂时变成拳头的大小。

慢慢，落到湖仙的手上。

心脏仍然拥有无法想象的浩瀚威能，远远超过湖仙的程度。

“去告诉我的老朋友神青华，我在原始法域等它。”化为心脏的神洛翁最后一句，然后安静进入休眠状态。

它确实死定了，只在慢慢等待死亡罢了。

几百万年或者几亿年，那些不可抵御的能量一定会杀死它。它也不相信什么灵魂石的鬼话，但它相信一个可以独力进入原始法域的人。既然自己无法抵御，那就换一种方法试试，反正都是要死，赌一场也无妨。

五天之后。

唐士道也接到陆童送来的拜访消息：“神青华？什么人，他有说什么原因吗？”

陆童满脸惶然：“唐先生，这个……我，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但是，你不知道这种称呼的意义吗？”

“什么意义？”

“唐先生，这个……那个，我，我解释一下……是这样的，在原始法域拥有相关记录规则，例如，只有界主以上的强者才能称为真正的‘神’。界主也可以直称界主，但不能称为大界主。一位界主无论强弱，想要称为大界主必须拥有大咒。这是绝对的，没有大咒绝对不能称大界主。”

“嗯，这个我知道。”

“界主和大界主是其中两种记录规则，还有第三种，例如这个神青华的称呼。在一般的记录中，界主和大界主都可以直用名字，例如一位界主叫做‘青华’，那他就可以记作青华界主。如果在前面有一个神字，那就代表……他是远古之神！”

“远古时代的界主？”唐士道微讶。

“对。在原始法域只允许远古时代的界主加予一个‘神’字，不允许后来的任何人这样做。即使是神上八皇，实际也只有元灵法皇称为‘神太辉’，其余七位都没有这个神字。我听人说，元灵法皇并不是最强一个，但原始法域只记录它拥有一个神字。”

“喔。”唐士道现在才知道乙晖的父亲叫做太辉。

“在原始法域，这种记录非常严格。哪怕某位界主自己强行加上，原始法域也不予承认，甚至可能直接出手将你打落神坛。传闻原始法域拥有审核赋加‘神’字的标准，但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标准是什么。唐先生，也许你未熟悉这里，其实在原始法域的高层好一些强者都是远古之神。”

“我懂了，去请神青华进来吧。我倒奇怪，远古时代的界主跟现在有什么区别。”唐士道笑了。

“好，我马上……”

“区别只有一点：我们是‘三无’神，你们标准神。”没等陆童应话，忽然一个声音响起。静室中瞬间多了两个人，一个浑身青色光芒有点类似元灵法皇的光人，另一个则是熟人湖仙。

看到唐士道，湖仙只微笑点头。

光人则慢慢走近。

坐下。

指着湖仙手上的心脏，又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神青华，这位是我的朋友神洛翁。它因为某次战斗陷入‘渐毁’状态，听闻你有办法延续，所以特意过来求证一下。”

唐士道示意湖仙坐下，问道：“可以，我想请问一下，三无是什么意思？”

神青华却奇怪：“你不先问报酬吗？”

唐士道轻轻摇头：“不，我没有想赚钱。而且，即使你是远古之神，你们赚钱也快不过我。我拥有鲲鹏，在虚空只有累积财富比我多的，没有赚钱比我快的人。”

这时候，湖仙插话了：“三无是指无宇宙心，无专属位面，无信仰的意思。”

唐士道一听惊讶了。

不是觉得远古之神的‘三无’是弱小，相反，这是逆天强大。宇宙心是成为界主的基础之一，专属位面也是必备之物，没有也能够成为界主，那就证明他们走了一条别人都走不了的道路。

反过来说。

宇宙心，位面，信仰，三者是界主的三件武器，没有武器就不能成为界主。

远古之神是‘空手’无武器成为界主的。

一方有装备有武器。

一方空手。

两者做成相当的事情……可以想象，远古之神到底有多逆天才可能获得这个‘神’字了。

“神青华先生，如果远古时代的界主依靠宇宙心，位面和信仰成为界主，那他能不能同样拥有这个‘神’字。”

“不能。”神青华只一句否决了。

表示就算是远古时代的界主，只要不符条件也不行。

神字，必须符合三无条件。

“你的身体里拥有很多的星点，那些是宇宙心吧？”

“对。”

“那么……”

“之前是之后是两回事，你懂我说什么对吧，第一圣者。”神青华不用说太多，唐士道听得懂。他说的之前是指成为界主之前符合‘三无’条件，晋级界主之后就无所谓了。身为神，总不能一辈子都没有宇宙心和没有信仰。

此时，唐士道也隐隐听出：现代武者也可以这样获得‘神’字称呼，只要符合‘三无’的条件。

“你似乎没有信徒？”神青华忽然又问。

“我有使徒。”

“使徒不等于信徒。第一圣者，你想走这条路吗？你想清楚了，你很可能浪费亿万年都无法达成。”神青华不是劝说，更像是诱导唐士道走这条路。故意有一点‘瞧你就不行’的语气，分明就是激将。

唐士道会上当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