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101%的说法，唐士道也知道奥灵不是说‘超越大圆满’的事。她就是指个人的想法与追求，比恒定的力量标准更大一些，更进一步，更高一层的东西。也许这种东西不存在，但你需要拥有这种想法。

如果你觉得100分是满分，那你永远没有101分。

如果你觉得人类不会飞行，那你永过都不会飞行。

听完这些。

唐士道也能理解：奥灵不是怕死才想复活的，她想象的是上次未成功的事情。她因为某件事情而死，所以她等于倒在100分这道坎。现在奥灵不是要生命，她脑里子是要101分这个成功。死亡或者活着，在奥灵脑海中没有意义。

禅九藏身一根开天棍中，因为她也不在乎。

忽然间。

唐士道能够体会这种人为什么强大，因为……他们只有自己。一般情况下法师都在追求力量，更强的力量，更好的力量。换一个说法，他们在‘跪求’力量。虽然没有臣子和皇帝的区分，但是，这种情况下法师确实是臣子，力量才是帝皇。

凡人求财求成金钱的奴隶，这可不是笑话。

相对的。

那种‘没想赚钱，就想干点事情’的人往往富得冒泡。

奥灵从来不是力量的奴隶。力量一直是她的武器，她的工具，她的孩子。相信禅九也一样。她不遵守力量的规则，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在这种情况下，她们想得更多，想得更高，想得更远。不能说她们一定对，奥灵就把自己弄死了，可见她们也会错。

但是，外人连‘打赢奥灵’这种念头都生不出来。试想，你如何跟奥灵和禅九相比。

法则主宰为什么比普通人强一等？

因为他们啥都没干。

战争派与探索派比不了原始法域，因为原始法域的长者没有‘欲望’。他们是观察者，他们没有‘我必须赢，输了就很惨’的包袱。好像一艄长者这种关注虚空安危的人，实际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包袱。真真正正，创世云图中的那群人，就算听到这个虚空毁灭，他们也是‘喔，是吗’的态度。

在他们眼中，这一切都无所谓。

话说回头。

如果你是活化法术，你更认可一个心有包袱的人？还是更认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也许，活化法术会有不同选择。

但你想活化一个法术，心有包袱一定困难一些。心中顾忌越多，困难肯定越多。不提太复杂的，空手拿一件东西，以及手中抓着东西却还想再拿一件，前者肯定更容易。

奥灵说完也溜了，没问唐士道领悟了什么。

因为……无所谓！

普通法师，普通势力，普通种族，他们都希望打听人皇的秘密，这就是他们的包袱。奥灵不在乎，因为她是奥术之神，她是法术的支配者，她才是所有人追赶的目标。

唐士道想了一会。

呼气。

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握成拳状，好像一个疯子似的自言自语：“来，我们一起去挑战第一武僧。”

说完。

整个空间重新回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

慢慢的，慢慢的，一个半透明的影子出现了。就跟唐士道的镜像一样，它在唐士道的正对面，它也伸着拳头，跟唐士道互相碰拳，似是一场宣誓。然而，很快它又消失了，就像一个害羞的孩子。

唐士道没有失望。

还不完整。

它仍然不算一个完整的活化法术，只能说，这个‘个体’已经出现了。武僧秘典，体魄力量的活化形态，它像一颗种子一样发芽了。甚至，唐士道知道它需要什么，更多的人性，更多的补充，更多的生命模拟。如果真正的活化法术像一个人，它只像一个胎儿。

唐士道闭目冥想。

此时此刻。

识海中的全知之眼智慧树，一瞬间结出无数果实。同一刻，上世七遗之一的混沌种子急速提升，一次飚升到99%的程度，距离大圆满只差一线。到达这一步，除时光之匣外，上世七遗的六种都到达99%的拓展度。唐士道最意外的，活化法术的机缘曾经提升过黑洞铳，现在真正入门又激活了混沌种子。

看起来，这东西的潜力比自己想象更深。

“不着急。”唐士道睁开双眼，真正踏出一步反而不急了。

生命星球和大生命术，两者是活化法术。

但，两者又是创世云图和大生命之灵本身帮助下产生的，不算自己真正的成就。如今，因为这里人们的启示，加上奥灵一番说明，自己终于踏入这个层次了。当然，活化法术还没有彻底完整，距离大圆满的法则主宰也差很远。

能够这样进一步，唐士道已经满意了。

战斗力，自己可不缺。

如像奥灵所说的：想法更重要。想得对，想得通，力量会来找你。

这句话搁在任何人身上都要考虑一下，但唐士道绝对相信。因为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全知之眼！上世七遗之一，全知之眼，它很早就达到99%的程度。在知识库存，技艺汲取，文明传播等等方面，全知之眼第一秒钟的‘养营’就是别人一亿年存不到的量。

法师网全位面种植文明，虚空也一样，全知之眼的汲取量可以说达到了顶点。

甚至。

唐士道相信这个虚空没有任何人与之相比，包括稻草人也不行。稻草人就算掌控了整个法师网，在虚空，全知之眼的汲取量亦然远超于它。就单体事物而言，恐怕各大虚空都没有第二种东西跟全知之眼一样库存无限。但是，它100%了吗？

没有！

仍然还是99%的拓展度。

如果累积能够突破临界的话，全知之眼早就突破一万次了。它没有，为什么？

唐士道内心相信：它正缺少一个想法。

自己没想到，没想对，没想通。

原始日蚀和原始月蚀也一样，99%不是修练不够，而是没有正确的想法。它们是禁咒，它们跟普通法术的大圆满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不知道。

这个‘不知道’就是那个欠缺1%。

武僧秘典的力量踏入活化模式，即使再不完整唐士道也不介意。这个想法对了就行，力量不是难题。拥有对的路子，力量迟早可以修练提升。

十天后。

特工和各大据点的代表们联袂而来。

看他们一脸激动，唐士道已经知道测试非常成功。技术绝对没有问题，就看环境适应，以及人工利用的搭配效果。唐士道相信这群人也用尽了200%的力气，务求做到最好。

“很不错。”

“是！”听到一句肯定，特工和代表们都激动难抑。

“我会召唤一些不同的工匠傀儡，让它们分散制造核心部分。至于其它部分，例如外壳和一些技术较低的，请你们自行制造。另外，你们要派人学习核心技术，最好是法师或者懂得炼器的人。”

“是，好的。”

“不要高兴太早。这种反高塔的战斗力有限，它制造的魔偶只是基层小兵。能够制造大型魔偶的高塔，我还没有找到，这种反高塔也不是它们的对手。”

“是，唐先生。我们这样认为，高塔只吃星球，但放弃这些残骸。我们拥有反高塔，最少可以利用这些残骸，让它们成为我们的材料，甚至大量代替士兵守卫周边。另一方面，只要反高塔形成规模，我们可以分派军团进入魔法修行。反高塔不攻击法师，法师可以在反高塔修行。哪怕被其它的魔偶攻击，我们也有一个反高塔的基地自保。输了，法师也可能逃掉。”

“聪明。”唐士道知道这世上没有笨蛋，笨只是不愿意动脑。

“你过奖了，我们这么多人一点办法想不到才是无能。”

“我已经派出召唤兽群打探消息，如果发现新的不同高塔，我会尝试拿下研究。目前，我们都只能一步一步走。过半个月吧，我会提供一种叫做‘武僧秘典’锻练方法。先听清楚，它只是试验品，并不安全，你们不要以回报我的方式强行修练，一切都要‘稳’中求进。”

“是，我们可以挑选一些，让他们进入反高塔修练。再不安全，总比法师安全。”

“我正在改良它。如果完全成功，它可以变成‘生命’模式的技能，不会被魔偶辨识。目前，我还没有成功。”

“谢谢唐先生，也祝你好运。”

“关于反高塔的事情，实际上我还有一种比较残忍的方法实现进攻性。”

“你请说。”特工和代表们不介意，因为战争没有仁慈。

“反高塔只能立在一地，星舰可以运输，但它产出的魔偶无进攻意识，只在敌人接近才会战斗。我不能改动太多，一是你们无法理解技术，二是可能产生后患。”

“是。”

“我擅长生命类的技艺，所以有一种方法让它变成进攻武器。简单地说，我说一个名字你们就可能明白。如果进一步改良，反高塔可以改名：灵魂高塔。”

“噢……”特工和代表们一听愣了。

灵魂高塔。

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唐先生打算给反高塔一个‘灵魂’。不用说，当然是据点某人或某士兵的灵魂。只要拥有灵魂，反高塔就是‘活’的武器。在场所有人都很容易理解，因为金属义肢太常见。如果不保留吃的能力，全部变成机甲体都行。

“我愿意成为第一个……”特工们几乎同时开口。

“不，我还没有残忍到拿活人当实验品。我的意思是年老寿尽的，或者必死不治的，让这种奉献者成为反高塔的灵魂。我会制造一些灵魂石，你们找法师附加灵魂就行。”

“请等一下，唐先生，我有一个疑惑。”

“你说。”

“这个……我并非不相信这些奉献者，而是拥有灵魂之后，反高塔是否会……唐先生你也知道，背叛生命种族的人极少，但偶然也有。如果灵魂高塔背叛，我们的损失会很大。”

“你说得对。”

“那么……”

“我会制造魔法能量的总开关，在灵魂高塔内部有一个，在外部的飞舰上也保留一个。一方面，如果灵魂高塔不保，你们可以关掉带走灵魂石，保住那些奉献者。另一方面，他们真的背叛，你们也不用客气。这些事情你们比我擅长，所以由你们处理。”

特工和代表们点头，有‘总开关’也能彻底放心。

消息流传。

意外的，人们把奉献者喻为另一存在：永生的守护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