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森和乌元听得懂魔阁长者的意思：上世宗族长者靠的就是累积。

可是。

这种‘累积’在奥术之神的自生魔力面前毫无意义。因为，你累积一亿年的量，它一秒钟就可能超越你。除非虚空没有那么多能量，否则，虚空周围拥有多少它就能‘拿’多少。修练提升，交易贮存，狩猎抢夺，所有手段在自生魔力面前都是儿子……不，都是孙子。

奥术之神为什么没有来？

很简单。

因为她瞧不上尘上尘世这群宗族长者。一头猛虎会挑战一群老鼠吗？

不会。

完全没兴趣。

“她……奥术之神，已经死了吧？”沉默良久，元煞最终还是憋出一句。

“对。”龙域淡淡应道。

“那么……”

“奥术之神死了，你们很开心吗？我们还知道她的死因，她想挑战虚空，超越虚空所有规则。结果，失败，被无尽虚空制裁陨亡。开心吧？这么厉害的‘敌人’自己弄死了自己。笑啊，为什么不笑？你们继续祈祷，祈祷稻草人也这样干，自己弄死自己，那我们什么都不干法师网就完蛋了。”龙域冷笑道。

元煞等人再度哑然。

他们虽然骄傲，但也不傻。祈祷敌人通通自己去死，再白痴也不敢想。

“龙域长者，魔阁长者，虚空就没有人想复活奥术之神吗？”洛森小心拱手示意，礼貌十足。

“哎哟，还有一个带脑子的啊。”龙域笑道。

“长者的意思……你们上世四界一直把奥术之神当作‘待复活’的应对选项？”洛森不蠢，一个猎灵团的团长怎么可能蠢。龙域一笑他就明白，期望敌人自己去死是白痴，期望敌人死了永不复活也是白痴。

既然虚空有出现这种人，你就得当她一直存在。

何况。

她还是这种自带‘等级修改器’的法师。

“好了，闲话少说。我们摆明说吧……我们只希望‘赢’，不希望‘杀’。杀死没有意义，打赢才有意义。你们理不理解我们不关心，想留下会议，说，你们有什么可提供的。没有，请滚出。”魔阁伸手指着大门，表示你们没资格旁听。

洛森退后一步，示意元煞。

元煞内心虽然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底牌翻开：“蛊祖让人联系过我们，他说：蛊蛾的手段可能没有失效，人皇未必破除魔力感染的作用。”

“这样的胡扯有点清新脱俗。”龙域根本不相信。

“蛊祖还有某种感应，人皇身上仍然存在蛊蛾的能力。虽然暂时无法影响同化人皇，但是，只要时机适合或者创造某种有利条件，仍然有可能同化人皇。”元煞争辩说道。

“听起来，有点意思。”龙域与魔阁相视一眼，但，仍未相信。

即使有这种效果，也不一定是有利。

也有可能。

人皇是故意留一点做研究。

最终。

元煞等人还是留下了，参与上一战的会议。同时，如何打赢人皇也是议题。元煞等人感觉古怪，因为龙域和魔阁等人更执着，比他们围攻狙杀更用心。偏偏，他们只要打赢，不是追求杀死……当然，能杀死也不会留情，前提就是赢。

在力量这方面。

哪怕元煞等人自恃复活池和资源而嚣张，也明白‘打赢’的重要性。

在上世秘界也有这样的奇葩。

你杀他一万次不服你，但是赢一次他就让步了。对于某些人，打赢他比杀死他更有效果。人皇如果打输了，他也不可能继续嚣张下去。肯定是离开上世，躲起来修行之类。

此时。

另一边，一幢由虚空元壤构成的宫殿，招待人皇的居室，唐士道和白美人刚刚完成一场‘小战斗’。这种虚空元壤构成的建筑最大好处就是禁隔一切神念。加上各种魔咒法阵，内部就是一个独立空间，非请勿扰。在上世所有客人都只住这种房子，否则宁愿居住自己的魔法飞艇。

“手上这是什么？”白美人只在唐士道面前是最柔弱的，此刻更像一个慵懒的猫儿。

“蝶变术。”

“好像没有听过。”

“我刚刚创造的新法术，用那个‘蛊’的能力做材料。他拥有类似蝴蝶蛹变的能力，只不过并不完美。我稍稍升级了它，做成一个独立的法术。”唐士道此时手上正有一只蝴蝶，不是生命，也不是能量，就好像天灵祖树一般处于‘可见不可触’的状态。

“为什么？阿道，你好像保留了魔力感染的效果？”白美人知道那点感染难不倒唐士道。

“嗯，感染效果还留在这只‘蝶’的身上。之前我接受蛊的挑战也是故意的，我知道他能力不强，没什么好打的。不过，我需要知道蛊祖在哪里。他藏得很好，稻草人还特意让我调查他。我想，蛊祖不是藏的地方隐密，而是他的身份。”

“法师网吗？”

“不，绝对不在法师网。如果他能够躲在法师网不被发现，稻草人那死奸商也没资格当工作人员了。虚空或者上世都有可能，而且，他拥有很多个身份。大魁凰那些人可不弱，应该有发现一些，但不动手的原因都是因为不是蛊祖本人。”

“我还以为蛊的力量就集中，没想到是分散。”白美人稍稍有点意外。

“凡事皆有两面。如果不是敌人隐藏太深，我也不用这么麻烦。尘上尘世和上世秘界一样，内里都有强人，可是我们查探不到。蛊祖躲藏上世的可能更大，但也更难找。”唐士道淡淡道。

“因为虚空元壤的房子。”白美人明白什么意思。

“嗯，应该说，因为虚空元壤。由于这种材料无法破坏，藏在这种材料之后的东西都无法查证，只能猜测。尘上尘世的宗族长者很强，但他们都是表面的力量。在历史上，有很多界外界的超级强者入侵，最终都败亡陨落。我相信，他们肯定不是死在元煞这种人物的手上，对手另有其人。”

“胆敢入侵上世，再愤怒也会调查，表面的力量肯定挡不住他们。”白美人也能理解。

归根结底。

虚空元壤这种材料隔绝了很多东西。

不说太远的。

就现在。

例如自己居住的房子，旁边的宫殿也有人居住。但是，因为虚空元壤的禁隔，自己无法感应隔壁宫殿中住着什么人。可能是陌生人，也可能就是元煞或者罗相云，甚至可能是师四渡这种级别以上的怪物。反正，除非你去探问，对方开门招待，否则你就是不知道。

尘上尘世所有星球都是虚空元壤构成，另说藏一人，藏十万八万人都轻松。

在上世有很多人打赢过师四渡。

他们在哪？

不知道。

简单点说，现在就有一群这样的怪物住在隔壁宫殿，不开门相见你也不知道。上世宗族自恃环境优势，最大理由就是复活池。复活池存在的最大优势就是……它是虚空元壤构成的。

换个说法。

复活池破坏不了，顶多清空能量。放着不管，过一段时间它自然又有能量了。

所以。

元煞等等长者的嚣张不是没有道理的。

本身能够确保不死，就像不会封号的电子游戏角色一样，怼天怼地怼所有人都不是事。法师网也因为拥有法师凭证这种‘存档’，所以比虚空其他修行者都大胆得多。这也是为什么，法师们拼命都想要一个‘存档’的原因。

“如果师四渡现身，你要打吗？”

“当然。在上世他才是一个衡量标准，没跟他打过就不知道这里的真正强者是什么样儿。暂时来说，师四渡大概不会露面。他那种层次的人物，不是元煞这类人能够请动的。我们还要多留一些时间，蛊祖，师四渡，魃，三者的消息都要打听。”

“阿道，之前你不是有什么领悟吗，为什么后来没有修练了？”白美人听完，换了一个话题。

“还缺少一种东西。”

“什么？”

“金乌。”

“……”白美人有点懵，完全不懂什么意思。只记得之前隐隐提过某种火焰，但并没有亲眼见过。这时候白美人也没有多问，看得出来爱郎很重视这一次‘突破’修行，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所以，她也不多扰，到时候看到成果自然就知道了。

另一方面。

蛊的失败传递了一个消息：人皇知道虚无世界，而且很熟。

这意味着……

“人皇是不是来自虚无世界？”

龙域和魔阁商议完毕，又各自禀报自己的上峰首领们。元煞那一群人他们不在乎，只对唐士道的来历感兴趣。

最后。

这个话题又回到龙域与魔阁等人手中。

因为那些人不想苦恼，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员处理，他们只等待结果。

“我觉得不像。”龙域最先发现自己的看法。

“不过他应该去过虚无世界。”魔阁也是这个想法。

此时。

会议宫殿现场还有两群不一样的强者：原始蛇族，原始骸族。

上世四界。

风界是原始龙族的地盘，火界是原始魔族的地盘，水界是原始蛇族的地盘，土界是原始骸族的地盘。它们都不是朋友，甚至之间也有战争。可是，虚空有什么来客，它们一定共同关注。因为它们之间各有擅长，相互交战很难练兵，就像鹰与虎难分高低。

练兵虚空的理由，虚空的强者是全部擅长，不是专精一项。

“是不是，派人试一下就清楚了。”骸族代表应道，它喜欢实验出结果，不靠猜测。

“会死人的。”魔阁表示人皇不会留情。

“上世四界没有胆小鬼。而且战死只是一种荣誉，废物才会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