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基乌斯对着萧秋雨提醒道：「看到这一幕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此亵渎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立马会引起剧烈的动荡！」

苏羽凡深以为然，在原游戏的剧情里，最后圣女就是打着解救天使的口号来煽动人民起义，结果最终闹得不可收场，整个城市都差一点儿毁灭了。

即使现如今所有的人类都被迁出了浮空城，可如果消息传递出去，一样会造成国家动荡。

想到这里，萧秋雨忍不住道：「光明神教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的信仰深入人心，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如果你想让国家长治久安，最好还是封杀掉这个教派比较好！」

鲁基乌斯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也觉得那些神棍太危险了……不过镇压教会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会引发激烈的反弹。」

见到萧秋雨拔出了佩剑，鲁基乌斯叹息一声，道：「真的要这么做么？」

「虽然很卑劣也很无耻，但为了人类的安全，必须如此。」

萧秋雨的目光投向了被绑在石柱上的枯槁天使，他淡然道：「被绑在这里抽取力量数百年，现在的伊莲心中充斥着对人类强烈的仇恨，她一心想要毁灭人类，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可是人类已经全部迁走了，以她残存的力量，如何去毁灭人类？」

萧秋雨冷冷地道：「她的确是不能了，可别忘了还有尤斯蒂娅呢，天使伊莲亲手培养出来的可不是第二个能量源，而是复仇天使！只要伊莲不死，尤斯蒂娅一旦醒觉，立刻就会在她的蛊惑下彻底堕落黑化，向人类展开血腥的复仇！」

鲁基乌斯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如此的话，的确是不能放着不管，只是想想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过去我们依赖者她的力量才能生存，如今已经不再需要她了，所以就毫不犹豫地卸磨杀驴，的确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萧秋雨将渊虹锋利的剑刃对着伊莲的胸口，对方是天使，或许全盛时期实力强大得远远凌驾于萧秋雨之上……但是现在的她身体已经衰弱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只要将利刃刺入她的心脏，相信轻易就可以终结她的生命。

只是，他的手在颤抖，看似轻巧的一剑，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一直以来，萧秋雨的信念都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杀人理由，只要对方有足够的取死之道，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眼前的伊莲虽然还没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心中时时刻刻想着毁灭人类，面对这样的人，萧秋雨怎么看都有了充足的杀人理由。

「怎么了？」见到萧秋雨持剑的手不断地颤抖着，鲁基乌斯忍不住问道。

「我之前每次动手都是凌厉狠辣，不留余地，但一直以来，我都可以做到心安理得……这一回却明显不同，虽然眼前的这个家伙有足够的取死之道，为了多数人的安危而牺牲少数人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可是，可是明明是她先被人类背叛、出卖、奴役，我怎么都无法做到问心无愧。」

是的，萧秋雨之所以可以做到杀伐果断，是因为他杀的每一个人都问心无愧……而现在，明知道伊莲的凄惨遭遇后，他突然觉得自己问心有愧！

鲁基乌斯面色沉重，道：「如果你无法下手的话，让我来吧。」

「不！」萧秋雨断然拒绝道：「这件事情是我的主意，怎么能让这份罪恶由你来背负？如果此刻逃避的话，以后我也会看不起我自己。」

萧秋雨突然对那个经典的电车难题了有了新的理解。

一辆失控的列车无法停下来，前方的股道上绑着十个人，而旁边的股道上绑着一个人。只要搬动道岔就可以改变列车的允许方向，救下这十个人的命，但是相对应的，另一个本该活下来的人也会因你而死。

过去对于这个问题，萧秋雨嗤之以鼻，十个人和一个人，小学生都知道怎么选，只是现在，萧秋雨才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真正深意。

问题不在于选择，而在于行动！

人不是你绑上去的，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用背负任何责任！

但如果你改变了列车的运行道路，那么结果很明显了，为了救下那十个人，你亲手杀死了原本可以活下来的那个人……而这个人的死，是你的责任，从今以后就要永远背负杀人的罪恶，时刻遭到内心的谴责。

就像现在这样，伊莲虽然有犯罪倾向，但还没有实际施加犯罪，而且过去的她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如果要杀他必然会遭到内心的谴责。

只是，为了大多数人类能够安全地生活，伊莲必须要死，为了拯救多数，必须得牺牲少数！

而牺牲掉的少数人的那份罪恶，就必须要自己亲自背负。

如果电车难题换一个设定。

要么撞死十个人，要么撞死十个人其中的一个人，

这种难题还会成为难题么？

电车难题之所以是难题，因为它不是牺牲自己来拯救大多数人，而是牺牲别人来拯救大多数人。

前者是崇高的，伟大的，而后者呢……连到底算不算正义甚至正确，都说不清。

这就是电车难题的本质！

萧秋雨突然叹了口气，道：「真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样我就不用去做这么艰难的选择了。」

电车难题最完美的解法就是一开始那个人就不知道这辆列车会撞上人，只要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就不用受到内心的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