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从他的腿上一跃而起，像是蜘蛛一样吸附在了天花板上，融入壁炉无法照亮的黑暗之中。

她的四肢不自然地弯曲着，嘴里发出嘶嘶的吸吮声，噔噔噔地消失了。

布鲁斯警戒地站起身来，从壁炉旁拿起炉钩当做武器，在房间中搜索着，他确实老了，但依旧能够战斗。

“出来！巴巴托斯！面对我！”

壁炉突然熄灭了，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这一切之后，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布鲁斯原地转圈，警戒着每一个角落，躲藏在黑暗中，这是他自己最擅长的战术。

“咯咯，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在黑暗中的蝙蝠和鸟类齐心协力，他们把你塑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还看到了其它世界中失败的你，你看到了自己的无力，和空虚的真相.....”

布鲁斯确定了声音的来源，他缓缓地靠近书房的窗户，在窗户上有一个倒影，正是他自己。

只不过现在他的身体年老力衰，倒影却是壮年时的样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邪恶，黑色的不明能量缠绕着他。

倒影看着他，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我就在此处。”

“你！巴巴托斯，你企图扭曲我的故事！”

布鲁斯握紧了手中的炉钩，直起身子和他面对面。

“不，是我塑造了你，我在时间洪流中看到了你。”巴巴托斯摊开双手，歪着脑袋回答他：“我一直潜伏在黑暗中。”

不等布鲁斯说话，他就喋喋不休地开始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我看到你打扮成我的模样，把我变成了希望的标志。”

“你是一个完美的通道，所以我塑造了蝙蝠部落，紧接着是猫头鹰，我的黑暗鸟族，他们共同构建了你，你的家族，你的历史，你的故事，你的城市。”

布鲁斯贴近了窗户：“不！你这个疯子！”

巴巴托斯笑了，露出的笑容中包含着一种奇特的感情，说不上是对蝙蝠侠的鄙视还是对自身计谋得逞的快乐。

“不！我是蝙蝠！”

巴巴托斯的幻影瞬间变成了一只蝙蝠，高速地飞来，撞死在玻璃上，只留下一滩红色的小小血迹。

布鲁斯举起拳头不断地锤击玻璃，直到双手血肉模糊，这扇窗户依旧坚固无比，巴巴托斯又浮现在了黑暗的窗外，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布鲁斯挣扎。

“你什么都不是，我会逃出去的。”布鲁斯疯狂地敲打玻璃。

“在你使用蝙蝠作为标志的时候，我们就密不可分了，你逃不掉的，在你的噩梦中我们已经共度了几十年，你毫无希望。”

黑暗和恐惧，是蝙蝠的力量，而他就是黑暗之神，蝙蝠之神。

巴巴托斯伸手摸了摸玻璃，淡定地对他说：“我只是向你展示了几个世界，而在黑暗中还有无数的故事，那黑暗骑士团中的你们，才是真正的你，他们更强大，更靠近门扉。”

“不......”布鲁斯摇头，他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

“为什么不呢？”巴巴托斯张开了斗篷，里面投影除了梦魇蝙蝠侠们屠杀他们自己宇宙的景象，各个都有强大的力量，足以毁灭世界：“没有我的帮助，你终究将一文不名。”

“不！”

“看着我！看着他们！”

“不！”

“嘎嘎.....”

这扇窗户坚固无比，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他找到了出路，但力有未逮。

他后退了几步，他不想再看下去了，其它世界中得到力量的蝙蝠侠都活着，而拒绝巴巴托斯的都死了。

他无法分辨真假。

无数的世界毁灭了，无数的人们死去，他知道那是曾经无限宇宙的自己，他觉得这就是真相。

那些宇宙毁灭了，融化了。

他不想看了。

然而就在布鲁斯将要感到绝望时，面前的倒影却碎裂了，一把泛着黑光的薄刃巨剑，直接插在了倒影的头上，眼前的玻璃烟消云散。

窗外是风雨闪电，遥远之处是无尽的黑暗，没有路也没有熟悉的哥谭，他只能看到下方就是韦恩庄园前的花园。

“德玛西亚！”

一声奇特的战呼从远处传来，他听不懂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这是个机会。

是的，窗户已经打开了，他还有正事要做，一个助跑，苍老的身影从窗户跳了出去，他展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斗篷，向着远方飞去。

.......................................

“你确定没有救错人？”

戴安娜带着透明的氧气面罩，出言询问身边的苏明，他们现在都漂浮在一片空虚的宇宙缝隙中，这里也有一座座黑暗尖塔，比主世界的更高，更大，无数来自不同世界的英雄都被绑在上面。

这是位于黑暗多远宇宙中的锚点，巴巴托斯就通过它和主世界哥谭的锚点来拉近宇宙的距离。

“没错，我的剑和装甲都在颤动，这是‘金属’间的共振，他就是我们世界的布鲁斯，只有他体内才重金属超标。”

苏明回答了戴安娜，同时还说了个冷笑话，继续用大剑破坏尖塔上的其它锁链，把布鲁斯彻底放了下来。

“可是他.....”巴里歪歪脑袋，想了个合适的词汇：“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没错，他在噩梦中过去了几十年，在黑暗力量的影响下，他的身体也会同步衰老，这都是小毛病。”

巴里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这都要老死了，还是小毛病？

苏明又用大剑把身边的另一个人放下来，这个同样衰老得厉害的，就是主世界被骗来的超人。

明明蝙蝠侠给正义联盟留下了一个警告的暗号，偏偏其他人的智商都不足以理解那个暗号，被巴巴托斯钻了空子，超人自投罗网，直接就被埋伏挂在了塔上。

“好了，把他们送上飞机，我们赶紧撤，这里有无数世界的反派在来回巡逻，他们都投靠了巴巴托斯。”

苏明顺手给布鲁斯嘴里塞上了一个蝙蝠氧气罐，示意巴里抓紧时间。

他们在黑鹰岛的行动不算太顺利，但有时候道理说不通可以用拳头，戴安娜和苏明的配合再加上哈里的神速力，足以比得上半个正义联盟，黑鹰中队全体被打晕俘虏。

苏明找到了穹极号，从遗忘酒馆逃难出来的猩猩侦探和渡鸦在那里研究飞船，试图寻找真相，在他们的帮助下，借助战舰光脑计算整个黑暗宇宙引力波的发生地，苏明等人获得了黑暗多元宇宙的锚点坐标。

之后他们改造了一架黑鹰中队的小型运输机，给上面加装了宇宙跑步机，让巴里带他们来到了这里。

现在人已经救到，是时候跑路了，在远远的宇宙深处，他已经看到有几个光点开始向这边赶来，那当然不会是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