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的建筑有个特点，那就是神殿和剧院往往是没有大门也没有门槛的，只有一个高大的门洞。

他们相信公民都应该拥有享受信仰和艺术的自由。

这一点就跟后来古罗马的公共浴室和公共厕所一样，这些地方不需要门，因为全天都有许多人进进出出，设置大门太麻烦了。

丧钟和毁灭博士眼前的就是一座神殿，可是穿过高大的门洞，走进漆黑的室内后，迎面矗立在那里的神像两人却都不认识。

“啧，这个是谁？”苏明挑起了一侧眉毛，将嘴里叼着的烟拿了下来。

“杜姆也不清楚，但他看起来很强壮。”因为雕像只是腰间围了一张白床单，露出了大块大块的肌肉。

而且整个神殿中只有这一尊雕像，这就怪了。

按理来说，建筑风格都是希腊款式的，信仰也应该没变才对。

即便希腊各个城邦间差异不小，但神系终究还是以宙斯为主神才对，他的神像应该位列最中央，而其他的神灵则分列两侧。

多神教的信仰的就是这样，你可以去拜这个神系中的任何神明，只要你有需要的话。

比如你是希腊的一位士兵，那么在出征前你就有一个个长长的名单要参拜了。

首先肯定是要拜宙斯的，毕竟他是老大；接下来要拜战神，求保佑战斗胜利；拜阿波罗，求保佑你的战马；拜月神，求你的弓箭精准；拜火神，求你的武器不要出问题；拜瘟疫之神，祈求自己出征时不要得病；拜死神，祈求就算要死也要痛快一些；拜老鼠神，祈求不要偷吃你从家里带上战场的干粮等等。

涉及到打仗的方方面面的神大概有三四十位，都拜一圈下来得好几个小时。

当时的古希腊不光是军人出征要拜拜，任何人都极度信仰这一套，农民种地之前要去拜，商人行商之前也要拜，方方面面各式各样的人都经常光顾神庙。

不该是眼前这样。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阿杜，你听说过永恒族么？”

丧钟绕过了堵门的神像，在黑暗中走向了后面更宽敞的大厅，在思考的同时和毁灭博士聊天。

“杜姆知道，你认为这是一座永恒族的城市，他们曾经是希腊神系的一部分。”

作为巫士，一些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地球秘辛的事情来说对毁灭博士并不是秘密，而永恒族的存在，更是关系到了凡人信仰的起源，这是法师们都清楚的事情。

“对，虽然当年永恒族在一部分进入太空后流落各地，但也有一部分留在了地球。”苏明看到了在神殿大厅中有很多石头长凳，而上面都是穿着床单的尸体：“留下的这些永恒族四处奔逃，分散形成了如今的南美、非洲和西方众多神系。”

当然，地球二代神中也不全是永恒族变成的。

比如北欧神系就是阿斯加德人，他们严格来说是外星人来着。

而天朝神系则是上古人类炼气有成，将自己的生命层级提升到‘仙’，后来再加上一些名为‘妖’的外星人，融合而成了天庭。

诸如此类，以凡人之躯成神的一点也不算少，在漫威，神明一点也不值钱。

有个星球级的能力，给自己起个XX神的名字，然后就可以去糊弄人了。

杜姆听着丧钟的话，走在身边，他的魔法面具也能让他在完全漆黑的地方获得夜视能力，自然也看到了这些尸体。

作为科学家，他是物理、生物、化学全都专精的，他立刻去检查尸体。

他的战衣上有许多方便的小工具，当场解剖尸体的手法也非常迅速，并且将样本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确实是永恒族，他们的外表看起来和人类一模一样，但体内蕴含的能量级别完全是天差地别。”杜姆直起了腰，把一旁开膛破肚的尸体用他身上的白床单盖住脸：“为什么负空间里会有永恒族？”

“我猜大概和你的遭遇一样，他们是意外被吸进来的，随后在这里建立了城市。”苏明反手用拇指比了比身后，那个门口的雕像：“我猜那位也许就有个类似‘筑城者’之类的称号，在死后被后辈当作神灵来崇拜。”

“那不是退化成原始的先祖崇拜了么？”杜姆发出了一声轻笑，像是在嘲讽什么。

苏明耸耸肩，这里的尸体只有十来具，明显不是整座城市中应该有的人口数量，而且腐烂程度稍微有点高，他想要挑一具大脑比较完整的：

“别看不起先祖崇拜啊，在地球上被当作图腾或者先祖灵魂崇拜的那些往往都是古神，它们可比二代神们要强多了，对了，你知道大黑猫吗？”

瓦坎达的豹神就是典型的图腾神了，它天天就知道吃了睡，跟死人的灵魂玩游戏，但这不影响它确实很强。

“杜姆不知道黑猫，可是杜姆曾经听说过东方白虎神的传说，那也是一位古神。”毁灭博士擦拭了双手上解剖尸体粘到的脓水，回答了丧钟的问题。

苏明掏出了弑神者变成开颅器，沿着一具尸体头盖骨的缝隙撬开向里面看了看，那大脑已经乱成一团鼻涕状的粘稠物了，他失望地丢下尸体，摇了摇头。

“对，白虎也是古神之一，我和它还见过一面呢，虽然它有些掉毛，但还是挺凶的。”

“......”杜姆不懂至尊法师为什么提到古神脱毛的问题，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也罢，这些尸体不新鲜了，脑子都变成汤了，这样读不出来情报。”丧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最后一次环顾四周：“得再去山下的城市中找找有没有幸存者，他们看起来在负空间生活的年头不短，知道的东西应该比我们多，要是能找到星图之类的东西就更好了。”

这个获取情报的手段当然就是靠绞杀，但这种能力也有限制，那就是需要新鲜的大脑。

“杜姆没有发现他们的死因，尸检结果的结果是：他们的身体在死前都很健康，没有中毒或者患病的迹象。”毁灭博士补充了一些情报供丧钟参考。

他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挺明确的，那就是发挥自己科学家的知识力量。

“这个问题啊，答案也简单。”苏明笑着从地上捞起一具尸体来，这是个高大强壮的果男，他把尸体立在身旁，用肘弯锁住尸体脖子作为固定，两指撑开了死者的眼皮，露出里面腐烂到一半的眼球来：“看到了瞳孔了么？这些人都一样，他们全是死于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