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时间飞速流淌，操纵局部空间内的时间，消耗的能量不是很多。

说起来古老者们要是大方起来，那是真的大方，安格博达给苏明充的那些‘电’，估计再造一个各种概念齐备的维度都够了。

剧院里的百万年，在外界看来只是一瞬间，三人都见证了西索恩的变化。

从一开始他打算杀死小丑奶牛，到后来的被迫共存，再到如今的被带偏，别的不说，至少西索恩对于艺术的领悟力应该是强了不少。

而且他的鼻孔也大了不少，因为山寨俊雄这百万年间一直在掏他鼻孔，一开始是用指头，后来换成拳头，接着是用脚掌，如果再继续下去，苏明怀疑就该用脑袋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啊，表哥，我为什么觉得西索恩现在长相变了？他好像有点像野猪成精了？”

死侍扣着自己的屁股，舒爽地撕下一块皮来，说话的时候还打了个哆嗦，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舒服的样子。

“什么鼻孔被掏一百万年都会变大的，你跺你也麻。”苏明笑着举起了宇宙立方，准备下一步行动：“现在我们来修改一下空间，向剧场中投放噬神者。。”

噬神者原本就在觅血冰城里的另一处瞎转悠，像寻血猎犬一样四处寻找大魔影的气息，脐带状的舌头耷拉在外面，一路上滴滴答答地流着棕黄色的口水，尽管地板也处于时间循环中，可他依旧把迷宫的地面都腐蚀得冒烟发臭。

怎么看噬神者都是个恶魔，从外型上真的很难把他和一直端庄优雅的奥淑图联系起来。

不管怎么说, 先操纵迷宫的空间, 把噬神者所在的冰雪走廊和剧院对接，重新开一个门出来。

当空间连通时，原本在地面上四肢爬行的恶魔顿时立起了身子，满是尖牙利齿的大嘴扯出了一个笑容：

“找到你了！”

说完他就拖着一道黑光嗖地冲进了新的雾门中, 根本不去想门是为何出现的, 又通向哪里。

顶级的猎犬从不在乎路有多难走，只关心猎物在哪, 更何况是完全被食欲驱动的噬神者呢。

剧场里过去了一百万年, 此时的西索恩正在和小丑奶牛一起随着音乐起舞呢，两者的目光都非常空洞, 完全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可是不用猜都知道，因为他和奶牛都在狂笑, 大概是被他发现了疯狂后的乐趣吧？

当噬神者突然出现时, 西索恩甚至还愣了一下, 就像是刚刚睡醒的人，面对迎面而来的拳头, 他差点都忘了闪躲。

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 小丑奶牛却挡在了西索恩的面前, 它张开两条前腿，还扭头用空洞的眼神看了相伴百万年的好友一眼, 就像是在告别。

接着，它就被噬神者一拳打成了血沫, 却也给大魔影争取了躲闪的机会。

西索恩从来都没有过朋友，自诞生以来就没有，毕竟生活在上古地球时，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 大环境都是非常淳朴的。

尽管为了对抗奥淑图和盖亚的阵营, 他也和赛特拉起了队伍，但那显然就是相互利用, 不存在任何其他因素。

后来就更不用说，逃亡路上一直都是孤独的。

在这剧院里的一百万年，是他最轻松的时光，在这里没有尔虞我诈和相互吞噬, 只有单纯的音乐, 舞蹈，种种艺术，那小丑奶牛的眼神中只有虚无，就说明它什么都没有想, 只是单纯地想要歌唱罢了。

一开始他想杀了它，毕竟在神秘的维度中遇到了莫名其妙的生物，总会有所戒备。

可随着时间流逝，并证明了自己无法杀死它之后，渐渐地，西索恩开始觉得它是不同的，那用红白颜料画出来的脸谱也是那么亲切。

大魔影也许说不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可苏明作为计划的制定者，当然清楚他会产生什么样的心理变化，这是最显著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小丑奶牛的外形对于古神来说都算是诡异的了，毕竟直立化妆的奶牛还有空洞的眼神，它百万年中只唱一出戏更无疑是单调且枯燥的，尽管西索恩无数次把它打成肉沫，但真正的施暴者却是它。

强迫正常人不间断地去听蝉的鸣叫，一般人都撑不了三天就会发疯，意志力坚定的超级英雄也撑不了几年，可西索恩听单曲循环的同时还被掏鼻孔，这整整持续了一百万年。

奶牛配合着不可见的俊雄，一起在精神上折磨着西索恩，让他感受到痛苦和羞辱，再加上剧场的有限空间特性，就造就了一种特殊的囚禁关系。

西索恩不想让奶牛唱歌折磨自己，却无法通过消灭肉体来阻止它，最后的办法就只有自己也加入进去，唱属于自己的歌。

小丑奶牛并没有阻止它，给了他这部分行为上的自由。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可以看作是一种施暴者的‘施恩’行为。

在接受这个恩惠的过程中，西索恩就对施暴者产生了或多或少的感谢之情，从而导致立场被模糊，甚至到后期连眼神都开始模仿施暴者了，也许会觉得奶牛才是对的。

所以表弟才说他好像疯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不管放到哪家精神病院去，都被认为有病啊。

而戏剧的高潮，就在于小丑奶牛为了救西索恩而死，接下来的过程，就是苏明想要展现给安格博达看的喜剧。

西索恩看着奶牛炸开，用魔法具现出的武器击退了噬神者，同时等待着奶牛的复活。

可这一次，它没有再活过来了......

西索恩脸上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惊疑不定，再变成了愤怒，安格博达从来没见过什么生物的情绪能转变得如此之快，简直精彩绝伦。

“不！不！你杀了她！”西索恩顿时就陷入了狂怒，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种情绪，他一边怒吼着，一边向噬神者发动了不要命般的攻击。

“哦？一个你制造出来的怪物吗？我不光杀了它，还要杀你呢，哈哈哈！”噬神者最喜欢肉搏了，他也不虚西索恩，当场就现出本体，开始火拼。

只是一瞬间，苦情戏就变成了动作戏，无缝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