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外的一间奶茶店里，韩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奶茶小妹聊着天。

“你们这奶茶挺好的呀！”韩方喝了口奶茶，吐出几颗珍珠到餐巾纸里包住。

“我们奶茶可是全港岛有名的，特别是这家店，我们老板起家就是这里，属这家店的味道最正了！”奶茶小妹一脸得意。

“不错，给我再来一杯，不要珍珠！”

“OK！”

十分钟后，韩方走到了学校栏杆边，看着站在一旁用眼角余光瞥向校门的女子，冷声道：“你站在这里再久，小城也不会想见你一面！”

“我只想见他一面！”女子的眼角闪着泪花，“是我对不起他，我抛弃了他！”

“那你就更不该出现在这里！”韩方轻叹一声，“他已经失去了爸爸，以后再没别的亲人了！”

“我想……。”女子还想说什么忽然被韩方打断道：“别想了，自从你离开那一刻，他就和你再没联系，小城从来都只是阿生的儿子，除此以外，他没有所谓的母亲！”

“可他还小，没有妈妈怎么办？”女子泣声道：“阿生已经死了，我不想小城以后走他的老路！”

韩方冷笑一声，道：“放心，他不会的，而且小城现在过得很幸福，以后也会更幸福，你给不了他的，别人都会给他！”

韩方说完，又加了一句，“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找小城，不然我会把你的底都告诉你现在的老公！”

女子眼神一动，终究在韩方凛冽的眼神中，畏缩而逃，不敢再往学校方向看一眼。

韩方见此，默默叹息一声，忽然看见阿岚开车来到校门口，将等在门口的小城接走。

“谢谢你，阿岚！”韩方淡笑一声，转身离去。

行过一处街口，韩方忽然感到身上一震，立刻拿出手机接听起来。

“杨锦荣昨晚来找过我！”电话里的声音略显沉闷。

“他找你做什么？”

“他让我告诉你，你被盯上了，别待在原来的位置！”

“阿仁，你在干嘛？”电话另一头是一个女声。

“不多说了，就这些！”陈永仁急匆匆挂断电话，最后韩方只是依稀听到一句“一些工作上的事”，就没了下文。

“看来盯我盯得很紧啊！”韩方轻叹一声，直接将手机关机，然后换了张电话卡重新开启。

拨出一个号码，里面传来了覃欢喜的声音。

“干嘛？”

“暴露了，赶紧离开港岛，随便去哪里都行！”韩方催促道。

“我老婆的仇怎么办？”覃欢喜明显不愿意，“你还没帮我抓住那个幕后黑手呢！”

“我说过的话，肯定会办到的，不过现在已经被盯上了，你要是想留着这条命报仇，就赶紧走！”韩方正色道。

覃欢喜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那好，我把手下都留给你！”

“你打算去哪？”韩方忽然问道。

“不知道！”覃欢喜摇了摇头，“随缘喽，反正哪里都能去。”

“去内地的话，记得联系我，我会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他会保证你安全的！”

“怎么，怕我死了？”覃欢喜笑道。

“废话，你死了，那个仇人谁来解决？”

“好，我一定留着命报仇！”

“注意安全！”韩方说完最后一句，直接挂断电话，将电话卡抽出拧断，拿出随身的打火机烧掉，然后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

三天后，韩方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恰是前段时间在港大分别过的蒙面人。

“阿杰，你回来干什么？”韩方环顾四周，眼见没有任何尾巴，立刻将之带到了一间街角的小旅馆里。

“回来干嘛？”韩方声音清冷，不含一丝感情。

“生哥的仇报了吗？”

“你不信我？”韩方面色微变，“我说过的话，绝不会忘记，只是现在时机还没到罢了！”

“我发现何国正他们了！”阿杰微微一叹，“分别这么多年，我都有些不认识他了，要不是他性格没怎么变，我还真认不出他！”

阿杰口中的何国正，韩方自然知道是谁。

1995年政治部解散，许多原来从属的人员一部分利用这个机会，去了国外，从而也躲避了一些警队的清洗。

其余的部分人员有的加入廉政公署，有的解散归置，总之在当年那个纷乱的时局之下，警队其实留下了不少问题无法解决。

阿杰和阿生其实也是前政治部人员，只不过他们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继续留在港岛。

后来顺理成章做了线人，直到与韩方接触，三人已经相交了十余年。

“所以呢？”韩方摆了摆手，“这不是你回来的理由！”

“我不能眼睁睁看到你一个人跟他们斗，你斗不过他们的！”阿杰神情激愤，“生哥被陈子安害死，我绝不会放过他！”

末了，阿杰看着韩方笑道：“我们早就无所谓了，可你不一样，你受过最好的训练，你前途还一片光明，犯不着为了我们几个本就活在黑暗里的人去惹上这些大麻烦！”

阿杰拍了拍韩方肩膀，“只要能为生哥报仇，我就算死了也无所谓，以后每年清明，记得给我弄盒好烟就行！”

“放屁！”韩方忽然生气，脸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阿杰还从未看到韩方这样过，“老子怎么做用不着你来决定，你他妈给老子好好活着不准死，四十岁不到，连拖都没拍过，你有什么资格去死？”

“你……。”阿杰惊异得说不出话来。

韩方正想回话，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阿杰顿时身形一阵，就要拿枪。

“嘘！”韩方做了个手势，朗声道：“谁啊？”

“先生，我们换床单的！”韩方闻此脸色一变，瞬间跃向窗口，顺便懒散道：“知道了，我马上来开门。”

顺着窗帘，韩方看到了楼下聚集了好几个便衣，将各个出入口要塞都锁死了。

“你被跟踪了！”韩方用着极轻的声音对着阿杰道，“待会我去开门，然后窜向窗台，他们一出来，你立刻出去找间房躲起来，剩下的不用我教你吧？”

不待阿杰答话，门外的声音又喊道：“先生，在吗？”

韩方一甩手，拿起阿杰的衣服披到身上。

阿杰就立刻窜到了一边抓起几个支撑点倒贴在了墙壁上。

“开门！”只听到门外响起一道声音，门立刻就被打开。

“跑了，快追！”外面几个便衣看见窗户打开，立刻指挥其余几人去追，他则是立刻跑到了窗户边向下看。

透过窗户，他明显看到韩方顺着窗户很快滑下一楼，落地之后就往外疾奔。

“目标跑了，通知其余的同事，立刻追捕，不要让他跑了！”便衣透过耳麦下达完命令，立刻就离开了房间。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悄悄离开房门，躲到了外面的卫生间里。

直到所有警察离开，阿杰方才换了身衣服，从巷子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