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李枫还没有问，丙十五就自己开口了。

李枫点了点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在我们进行记忆数据化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另一个非常意思的东西。”

丙十五一边说着一边表情突然变得极其的扭曲和夸张，似乎是非常的恐惧。

“那就是在我们采集到了大量人的记忆数据之后，我们发现，竟然可以对这些人中的记忆进行修改和添加。”

丙十五声音越来越大，表情越来越狰狞。

“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凭空捏造出来一个人的记忆，被捏造出来的人的所有记忆全部是提前设定好的，就和机器人一样。”

“我之前告诉过你，我也是这个实验的参与人员之一，我是被人别人从胚胎之中孕育出来的，这些记忆是直接灌输到我的脑海里面的，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丙十五说完之后整个人如同溺水之后又抢救过来的人一样，脸色非常的苍白，两眼无神，似乎不知道该干什么。

李枫听他说完之后只是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身上炸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即使是李枫也算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死在他手里的是无论是人还是妖，没有1万也有8000。

听完丙十五的话依旧是感到惊恐，这种事情不敢细想，但是李枫一就是忍不住的想了起来。

丙十五说他的记忆都是被提前预设好的，那么就说明在此之前所谓的人类大战，什么人体冰封，记忆数据化，耗费了大量资源探索南门二，这些事情都有可能是假的。

甚至他有没有参与过实验，从小到大认识的朋友，连同自己的父母亲人，从小到大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有可能是被人直接就写好了模板，然后像一台机器一样输入到脑子里。

更重要的是，因为丙十五的记忆根本无法进行验证，他所认识的所有人都是已经死亡，根本不存在于现在这个世界上，即使他想要去验证也没有办法验证。

真的丙十五能在明白了这一切事情之后，没有自杀已经是内心非常坚毅的表现。

要是随便换个正常人来突然告诉他，你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全部都是别人安排好编写出来的，而且你无法验证其是真是假。

真的可能一个冲动受不了就直接自己解决自己了。

李枫则是发现了这个东西，更可怕的是，可以制造出一批几乎是算得上是绝对忠于自身的人。

因为所有的记忆都可以编写，只要愿意制造出一批绝对忠于自己的人来说，不过是非常简单的一个事情。

这个东西简直就是超级无敌的洗脑机器，不，不是洗脑机器，直接跟创造出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李枫也明白了，丙十五为什么看起来并不在乎自己，甚至把所有隐秘的事情一点一点讲给自己听。

可能在他的眼里这一切都是假的，去给人听也没什么，反而是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倾诉，也许心里会好受一点。

“不对，要是真的有人这么设定，他根本就不会把记忆可以被篡改，这个事情告诉你，不然的话直接说出来岂不是会被你怀疑。”

李枫发现了一个盲点，这个事情怎么看也不正常，当初设置丙十五记忆的绝对不会是个傻子，怎么会把这么大的一个破绽告诉他！

“这个是我自己一次尝试中发现的，我醒来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尝试一下，数据库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能编写出一个人的身份，也许我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人吧。”

丙十五坐在地上没有抬头，声音极其的微弱，似乎对于其他事情并没有一丝在意。

“你明白我的悲哀吗？我不知道我的过去究竟是真是假，我在这里守护着，等待着，希望南门二能来人。

但是我不知道我在这里等待的目的，究竟是我真实的记忆，还是我是被人编写出来，被当做一个机器人一样的东西在这里等待。

我甚至不知道，当初送走那块硬盘里面，是真正有我的记忆，还是给我编的一个虚假的谎言。

我根本没有参与过什么所谓的实验，全部都是别人编造出来的。”

丙十五看着李枫嘶吼，神情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李枫看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丙十五，毕竟这种情况确实李枫也没经历过，还有人生都是被别人安排好的记忆都是假的，想想就是太悲哀了。

“行了，没有什么事情你就走吧。”

丙十五看着李枫，颇有一种看透了人世间的真理，感觉世界都索然无味。

李枫觉得现在要是直接离开，丙十五弄不好也会自己解决自己。

“不是小丙啊！你也不要太想不开，我记得有个什么原理，我也忘了叫什么名字。

不过，我告诉你，既然你不能确定这件事情是假的，那他就是真的，不要这么想不开。

再说了，就算最差的情况，你之前的人生是假的，但是从今往后不都是真的了吗！”

李枫现在说的倒是实话，也就是丙十五所处的时代并没有虚拟现实的技术，也没有能力进行传说中缸中之脑的实验，所以说起码还可以告诉他现在是真的。

“你说的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知道这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我们的基础材料学能够得到跨时代的发展，不然的话，我依旧只能待在地球。

他也知道我们完全有能力把现在人类社会的科技引向另一个高峰，但是没有用，太阳系之中的资源已经到了快要枯竭的阶段。

即使我们再次发展科技也没有能力做到当年那一步了，没有足够资源的，我们根本没有可能再进行下去当年的研究。”

丙十五被李枫一顿劝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依旧是和之前一样如同一个老僧，感觉已经看穿了整个世界，随时想不开准备圆寂的样子。

李枫稍微思考了一段时间，他可不能让丙十五直接就死在这里，李枫当然还是有别的目的的。

目前来看丙十五起码是可以信任的，有个熟悉这座军事博物馆的人在，总比李枫一个人吓摸索要强的多。

“小丙啊！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