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无面女孩，也即是人类空间凝合体摇头道：“如果是之前能够将所有帮助他或者她的人全部杀死，他们两个或许会自动知难而退离开这里，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或者说人类空间高估了我的力量，所以我失败了。”

“既然已经失败，那现在再杀死谁也毫无意义了。人类空间想要看看那个人究竟会走到哪步，究竟是向着真正的秘密去探寻还是向着他自己希望的方向挖掘。”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类空间已经失去了阻止一切生的机会，不管他和她的未来如何变化，人类空间都再不能插手阻止……再也无力插手阻止。”

“不论是命运还是天道，这个时空节点他们都根本无力去控制……呵呵，或许这才是扭曲力量的最终真想吧？”

吕布奇道：“什么真相？”

凝合体沉声道：“斩断因果之力！”

吕布闭上眼睛。

这是一种无法否认的力量，同时也是x-steam费尽心机也没能触碰到的力量。

不止是斩断因果之力，就算是你因果之力也是如此。

对此，他没有任何评价的资格。

凝合体道：“所以，现在杀掉你对我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只会浪费人类空间注入在我身体中的力量，而且我也不能保证自己有把握杀掉你。”

吕布道：“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凝合体道：“因为真相。”

山下海岸，伴随着空气转冷凉风加大，海面上已经泛起一片白花花的雾气，朦朦胧胧，似真似幻。

从山顶下望，郁葱青山、海岸石城、蓝海白雾，此情此景宛如梦中画卷，令人沉迷。

吕布自身也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若换做以往，面对如此绝景说不定会高歌一曲，或许也可能会饮酒弹琴。

只是此刻，他却连转动眼球的力量都已经失去，整个人突入三尸神降下侵入五脏，完全失去了所有心气。

“什么真相？”

他沉闷的问道。

凝合体道：“你来到这，了解到的真相。”

“我了解到的……真相吗？”

吕布嘿然一笑，表情变得无比忧郁：

“我原名不叫吕布，本名戴松，大汉山阳瑕丘人，乃是大汉破胡壮侯陈汤仆族，昔年曾以亲随身份陪伴少主入长安，后蒙少主不弃，提为亲兵头领。”

“公元前36年，少主为护我大汉边域，窃权甘延寿出兵西域，后一路大胜兵至都赖水上游安营扎寨。那一日有郅支单于手下企图刺杀少主，我便带人一路追杀。”

“没想到那却是我与少主最后一次见面。”

“我追着刺客一路西去，却在旧时楼兰西北迷失并误入大漠，我足足走了一百七十五天，最后被一行驼队救下。”

“之后的事不过是一本西域武侠小说，没什么可说，直至公元前23年，我流落至一个叫加马克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爱沙尼亚塔林附近地区，不过那时候那里还是一片荒芜，爱沙尼亚族甚至都还要有一千七百年才能形成。”

“我是被追杀到那里的，却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组织，它的名字叫……无限动力！”

“那个时候的无限动力组织还只是一个只有七八个人组成的小组织，由两名领领导。这两名领都是前秦流落至欧罗巴的旅人，一名福、一名寿，而剩下的人都是一名人类大师的隐徒和徒孙，当然，那名大师在那时候已经去世多年，他的名字叫……阿基米德！”

“福和寿在当时已经有了很强大的力量，他们从一群北欧海盗的手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并因为同乡的关系对我悉心照料直至康复。”

“你无法想象，在那个年代，居然有能够在一个半月内将破碎成渣的骨骼修复完好的药！忘了说，那是一种针剂。”

“当我醒来后便彻底被无限动力的组织蛰伏，然后受福与寿的邀请加入无限动力之中成为其守护者。”

“之后我看到的，便是越了那个时代两千年以上的科技！你无法想象，当那庞大如飞碟般的金属仪器摆在眼前时我是何等的震撼！”

“后来，顺理成章的，我接收了第一次改造、第二次改造、第三次改造……一次次不间断的改造伴随着福寿与阿基米德弟子们的一次又一次突破研究成果开启。”

“一直过去了整整五十年，那时还不过是公元初，可是我，却拥有了凌驾于那个时代所有人之上的强大力量！那是足以在那个时代轻而易举统治所有有人类的地方的力量！”

“我并没有生出太多的野心，但是组织内却有人有这样的野心，他们希望我统治这片大地，因为这样我们就能收集更多的所需要的材料，同时也能获得更大的力量的支持，甚至将整个世界的科技不断提升。”

“按照他们的计算，只要我足够努力，就可以在五十年内统治整个世界，然后在一百五十年内，就可以让整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达到未来两千年后才能有的地步。”

“对于这种计划我并不反对，然而福和寿的突下杀手却让我又将这想法湮灭。：”

“他们也是改造人，他们的实力仅比我差一点点，可是他们却又比那些提出计划的人强了太多。在明知道我绝不会对恩人出手的情况下，他们将所有希望统治人类的科学家统统杀掉并储存起来，那些人的大脑也是一千多年后的第一批级生物计算机的核心。”

“当听到组织内成员竟然被一下杀掉数个时我很激动，愤愤不平的去质问福和寿为什么要这样做……当时我是真觉得他们做错了，因为那些科学家的计划并不只是让人类能变得更幸福那么简单，同时也是在缓解我无限动力组织的压力……这么多年过去，就算制造出了一批强大的基因优化液使用，那些科学家仍旧太老了。在那个普通人年龄不过四十岁的时代，他们中最小的也已经九十多岁，就算还有能力继续做研究，也绝不如以前精力旺盛时更加思路清晰。所以我知道，他们是想在统治世界并教化人类相信科学反对迷信后，尽快的收一批徒弟，然后让徒弟们将无限动力继续展下去。”

“我是带着这样的疑问去询问福与寿的，然后被福与寿带到了那个被我们现了的并存放于某处海岛基地的巨大金属舱旁，然后将一个黑匣子递给了我。”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地球上真有人能前两千年开辟出如此高的科技，而是我们所拥有的科技本就来自于另一个拥有了两千年以上历史的世界。”

“只是那个黑匣子上残存的仅仅只是一整套完整信息的肢解片段，虽然表达的很清晰，言语也并非无法理解，但能透露出来的讯息实在太少。”

“这信息传递给我的只有一件事，这还是从那些滔滔不绝的介绍生物基因科技的话语中提取出来的……”

“储藏着这黑匣子和所有资料的那个如飞碟般的东西是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因为将东西送出来的人称自己为地球上科技最强大的人类。而他们送出科技的时候，他们的世界正在遭受着侵袭并且即将要被毁灭，似乎是为了保证自身知识的传承，他们制造了这种东西并送了出来……不，我曾和福与寿争论过他话语中的含义，福认为留给我们信息的那个人他话语里的意思应该是‘他们送出了一整套科技，并不仅仅只是饱含生物基因科技，同样还包含着其它的类别’，而在将这些承载着科技的仪器向外传送时生了一些事，所以才让我们只得到了其中一样。福认为这种东西很有可能也出现在了我们脚下大地的一些其它看不到的地方，因为这件东西就是他与寿所看到的一颗天降陨石中找到的。而我和寿则认为这件承载科技的仪器应该就是只有一个，毕竟只有一个这玩意就已经盛放了那么多的科技力量，就算花一千年我们都未必能将这些东西全部嚼烂，又怎么可能有无限的这种东西呢？而那很明显是片段的黑匣子信息，很可能只是这东西出了故障而已。”

“我们如何争执，这个话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那个只言片语中透露出来的后续意思是，获得了这些科技的我们千万不能擅自改变世界的走向和人类展的进度，否则将会遭受到与他们同样的毁灭。”

“尽管对这个说法有些嗤之以鼻，但不得不承认福和寿的做法是对的，既然对方能研究出这么强大的科技又能将这科技送出来，至少说明对方绝不是危言耸听那么简单，哪怕他说的话有一丝实现的可能，我们也绝不能展现出任何出这个时代的科技！”

“事实上黑匣子里面的信息一直到现代都依然被我们x-steam的人遵循着，就比如福……也就是现在的无上帝王‘嬴政’，他就从公园前开始就一直在锲而不舍的追寻着其它科技可能会散落在地球的位置；而我们x-steam也一直坚守着自己的科技，决不让一丝一毫的科技外泄。曾经有一名叫特斯拉的研究人员在偷偷脱离组织后一直伪装身份生活，我们根本就不在乎，但当他弄出了通古斯大爆炸之后我们就立刻派了人把他解决掉。”

“以上，就是我生活的地方，和我以为的真相。”

吕布看向凝合体：“来到这里后，我所了解和认知的一切，就都崩塌了。”

凝合体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帝王和将军是什么，但是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平静的道：“x-steam，也就是你说的无限动力组织，你出身的地方，自然是重启后的地球，而x-steam的科技，也毫无疑问来自于天谴，正是克里斯现在正在做的。唯一可惜的是，克里斯将会放入虚空之中的那些科技储存器，恐怕也只有一台或几台落在了重启后人类空间的地球上。”

她语气突然变得深邃：“然而就算只是饱含着生物基因学的科技，也创造出了一个强大的x-steam，以及强大的你。：”

吕布仰头望天：“强大吗？我并不觉得。别人已经研究出成品的东西教给了我们，可是我们花了足足两千年的时间才比他们强出一线，由此可以看出，该被毁灭的本该是重启后的那个人类空间才对，这个人类空间的人类，真的比我们强大太多，也更加有天赋。”

凝合体道：“所以，你现在的情绪是……自卑？”

“是迷茫。”

吕布道：“你知道吗，当我一开始接触天谴没多久，我就已经意识到这个可能，然后我猜想很可能是自己穿越了世间来到这个时代的这个星球，我的存在本该是为了给天谴最后的启，然后让他们完成前后两个计划。也即是说，我在成为吕布的两千多年后回到这里给予启，或许才是我真正的使命，一饮一啄自由天定才对。可是我本以为是命运的东西，其实也不过是命运给我开的一个玩笑，我努力收敛自己的行动和语言不想再给予他们提示，想要看看自己会不会真如电影里那样慢慢消失。然而结果却是，根本不需要我的存在，该做的事天谴一件也不会少做，而我只是自作聪明而已。”

凝合体奇怪的问：“你这是在找寻自己存在的意义？”

吕布道：“难道不该吗？当我现自己不如前人，我花了两千年时间沉浸其中的不过是拾人牙慧……那我，x-steam中数一数二的顶级强者，这两千多年来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凝合体被他问的沉默了。

空气中漂浮着的除了冷冷的雾外，只有更冰冷的心灵之光。

许久，凝合体道：“你存在的意义……我破例提示你一下，你觉得天谴和它的主人克里斯，伟大吗？”

“很伟大！”

吕布非常认真地说道：“他们真的……唔？”

他很诧异的回头看向凝合体，眼中意外地爆出强烈的光芒：“你是说……”

凝合体慢慢点头：“对于已经知道了真相的你来说，接下来的行动还会令你难受吗？”

吕布沉默几秒，猛地起身。

他的动作异常的利落干净，仿佛蒙在破庙旧佛上数百年的尘土被一朝吹飞，又像是囚困着身体数百年的顽固枷锁一朝破碎！

他的动作无比轻盈迅捷，连带着他的笑容一样引人灼目。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的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