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最后再问您一个问题吗，艾德尔曼先生？”

浮椅上卢卡斯·阿诺德所长满脸春风，按动扶手装置，铺满地面的屏幕依次关闭，呈现出光滑如镜的玻钢地面，顶部桔黄色光线均匀地洒落下来，给室内带来了一丝暖意。

“卢卡斯，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请恕我直言，以后我们也许还有共事的机会，但工作场合绝不会在这儿，我不喜欢长时间呆在一千米深的地底，这儿会让人感到正在丧失生命的活力。”

西波里特为自己倒上半杯香槟，举起右手向着所长先生，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敬意。

出于谨慎考虑，第五网研延迟了对西波里特的释放工作。直至军方破冰计划完全结束，这位黑客团队领导人才得到答复，双方事先约定的时间整整推迟了两周，让西波里特备感不悦。

“请您不要介意，艾德尔曼先生，我以个人名誉向您道歉！”阿诺德所长尴尬地说道，他很少违背承诺，这次确属情非得已，“事实上我一直在为您积极争取，不过军方执意要求保密，第五研究所必须遵守条例。”

“那您能告诉我最后结果吗？或者说，我的团队在最后阶段的战斗有没有意义？”

令西波里特不满意的，远远不止时间上的违约，更让人沮丧的是军方态度，他很清楚，在破冰行动中他所带领的黑客团队一开始时只是处于边缘位置，后来因为战功累累才受到军方重用，第二阶段的关键战役中，才被安排到战斗中心位置。

整个计划执行期西波里特全心投入，始终为军方利益考虑，但很不幸，军方似乎缺少对他和黑客团队的认同感，除了机械地发布作战命令，其他事务基本上采取不信任态度，对某些相关内情更是严加保密，仿佛使用一支囚犯敢死军，丝毫没有考虑到他的个人感受。

尤其是沙果网灾结束的前一天，黑客团队与青瓷星一支上万人的数字大军连续作战十余小时，在对方有数名超级黑客增援的情况下，依然坚守最后的阵地，始终保持对沙果太空通讯系统的内核控制权，最后却因军方一条冰冷的中止命令退出战场，让整个团队300名成员蒙受耻辱。

“艾德尔曼先生，对此事我只能表示遗憾，我无法告诉您细节！不过可以确切地告诉您，您的团队非常优秀，正是因为你们的努力，才使得我们的谈判专家取得了理想结果！”

“还有我的团队成员呢？据我所知，大多数人并不是自愿前来的，他们是否和我一样获得了自由？”

西波里特轻啜一口，对阿诺德所长给出的答案表示认可，对方的语言和表情中均富有诚意，足以映射出军方对黑客团队的评价，这对自己以后的行为判断尤为重要。

“呃，您是第一个获得自由，我想不会是最后一个。”阿诺德所长给出的答案非常模糊，不过看得出来他很费心，尽量在可能范围内回答，沙果网灾相当于一场大型网络战役，他相信西波里特与黑客们建立了友谊，西波里特所提问题在这支拼凑而来的黑客团队中大有人关心。

“拉姆亚·班纳吉？”

念出一个名字，西波里特调转浮椅方向，静静坐在阿诺德所长正对面。

“艾德尔曼先生，我给您一个善意的提醒，您不应该询问与他有关的任何问题！拉姆亚早期所犯下的罪行非常严重！他不可能像您一样重获自由，等处理完剩下的事情，我还要送他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阿诺德所长很干脆地拒绝回答，毫无疑问，在这支大放异彩的黑客团队中，拉姆亚是一位极其关键的人物，上次行动过后研究所已提前将他带出团队，进行了单人隔离。

在破冰行动第二阶段的关键行动中，传奇黑客拉姆亚所起到的作用令军方大生惧意，因为有他在镇场，青瓷人上万数字大军居然没有攻破三百人的防守。

不过相比西波里特，拉姆亚却排在次位，肖恩博士与布莱恩特将军都更看重西波里特的才能，肖恩博士分析认为，从概率学角度来看，传奇黑客极其罕见，特殊领域的天才领导人同样凤毛麟角，两者叠加效果远超普通1+1组合。

假如以战斗系统标准来衡量黑客能力，此次战役中黑客团队的个人平均战力约为1500，超出普通数字士兵二十倍左右，拉姆亚的个人战力评分高达17600，s++级别，几乎达到系统个人战力20000分的最高设定。

然而战斗系统却无法对西波里特作出考评，系统中对他的战力只有一项备注说明，里面记录着肖恩博士作出的个人评估52000，军方能看到这项备注的人很少，看到的也认为评估描述有误，其中个人能力值应该是指个人战绩。

西波里特在沙果网战中大幅提高了整支团队的黑客能力，这项作用得到一致认可，因此他的战绩是传奇黑客的三倍也不出奇，评分实际取决于黑客团队的整体战绩，换一角度来解释，如果不是黑客团队表现优秀，他本人便不会得到如此高分。

但如果是个人能力值就不一样了，系统最高设置20000到顶，超过这个分值的都属于极端人才。在那些从小发现有特殊能力，再经过多年精心培养的人才库中也廖廖无几，52000的个人能力分值，实在高到离谱，令人难以置信。

无论别人如何去想，西波里特的成绩摆在那儿，事件过后所有人对他都是青眼有加，肖恩博士对他更是极为看重，多次向将军提出建议，建议不能让西波里特与拉姆亚直接接触，必须防止他们俩走得太近，一旦发生意外将会很难控制。

“哦，我只是欠他一个承诺，想完成一个小小的心愿。”面对阿诺德所长的奉劝，西波里特表现非常坦然。

“很遗憾，艾德尔曼先生，我无法安排您与他现在见面，假如您一定坚持，我可以替他传话。”

“那就不必了，卢卡斯，我认为你无法完整描述他的真实回答，并且你传的话，我不会相信。”

“呃，我想您是误会我了！那么再见吧，艾德尔曼先生，祝您有个愉快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