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云山雾罩的说了一通，问题又绕回了原点。

你相信我吗？

不同的答案意味着截然不同的选择，未来的路也会变得不一样。

梁永磊没有犹豫，他很认真的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杜卫东。”

杜卫东轻轻歪头，他知道梁永磊问出这句话，意味着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松动了。他在考虑杜卫东之后的措施是否可行——如果杜卫东做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那他宁可现在就死。

想了想，杜卫东道：“我想这不取决于我。既然你的控制者和虚影已经做出了反应，我有什么计划已经不重要了。”

梁永磊淡淡道：“但是至少你能做出一个姿态。”

“那么……”杜卫东意味深长道：“我会投降，至少是表面上的投降，我必须发展我自己的力量，只有我有了足够的力量，足够的利用价值，我才能在虚影和轩辕之间左右逢源，做一颗幸福的墙头草。”

“虚影不会轻易信任你。”

“没错，所以我需要你。我还会出卖承影和轩辕，我想这不难。”

“怎么出卖？”

“把他们的老底都透露给虚影，然后以身做饵把承影和轩辕骗出来，你觉得怎么样？”

梁永磊笑了起来，这时候唐默却忽然伸手按在了杜卫东肩膀上，他沉声道：“老大，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吗？”

杜卫东回头看看唐默，道：“当然是真心话。为什么这么问？”

“你真的会出卖承影和轩辕？你真的打算做虚影的走狗？”唐默冷冷问。

杜卫东看看唐默，微微笑了笑，问道：“走狗？这可真难听。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唐默慢慢点头，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他说道：“这件事不对。老大，你不能这么做。”

“哦？”杜卫东道：“为什么？”

“虽然我不明白，但是我至少知道你现在出卖轩辕和承影意味着什么。”唐默冷冷道：“他们是为了人类和地球而战，你不能这么做。”

杜卫东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们呢？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他看向刘金等人。

刘金、老魔、陈家兄弟等人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刘金道：“老大，轩辕和承影这么信任你，你不该这么做。当然，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们仍旧会跟随你。”

杜卫东看看众人，笑了笑，深深吸口气，放声喝道：“信任我？你从哪看出来他信任我了？是因为那个故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相信那个故事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信任我，可不代表我一定要信任他们！”

这几句话彻底把众人震懵了，除了梁永磊。梁永磊笑的更畅快了。

唐默失声道：“我操！那个故事是假的？承影在骗你！”

杜卫东冷冷的道：“故事可能不会假，这我相信，因为一个假的故事不可能永远瞒住我。但是故事是真的并不代表我就应该信任他们。”

“为什么！”唐默有点抓狂了：“既然故事是真的，那么他们就是用生命在保卫人类，为什么不能信！”

杜卫东冷冷道：“是吗？你相信？你们只看到了是轩辕的第二废墟挡在了承影面前，但谁又知道，不是虚影的本源废墟挡在了轩辕面前呢？谁他妈又敢说，不是虚影替地球挡住了轩辕的入侵！”

一句话，震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杜卫东已继续道：“那样不是更合理吗？作为轩辕，他一个地球人肯定更希望返回地球，无论是衣锦还乡也好，无论是借住人类的潜力对抗虚影也罢，甚至是回到地球成为现实的神灵，这都不是不可能的。”

“虚影是个外星人，我不知道虚影的思维是怎么想的，但作为人类，轩辕有这种念头一点都不奇怪不是吗？”

“虚影不希望轩辕得到更多同类的帮助，所以他挡在了轩辕与地球之间。”

“甚至就连废墟士也不是虚影抓来的，而是轩辕弄来的。宇宙中的种族恒河沙数，无穷无尽，为什么虚影偏偏选中了地球人？如果这一切都是轩辕做的，不是更合理吗？”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无论是轩辕挡住了虚影，还是虚影阻止了轩辕，这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废墟决不能回到地球。”

“无论是第一废墟，还是第二废墟。”

“地球不需要废墟，人类是宇宙中最伟大的种族，我们可以有信仰，却永远都不需要一个神灵。”

一口气说完，众人已经茫然了。

只有梁永磊微笑不语。

杜卫东深深出了口气，淡淡道：“当然，这一切都还是推断，但是无论事实如何，我们都不应该偏向某一方，我们不能让某一方得到最终的胜利，只有平衡才是符合地球利益的选择。”

“无论是和平，还是毁灭。”

好半天，唐默才开口了：“老大，刚才是我冲动了……”

他没说完，杜卫东已打断他，笑道：“没什么，你只是听到这一切后太激动了，我能理解你作为一个人类的心情。如果我不信任你，那么我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了……当然还有小雨。”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注意到李小雨的表情开始发绿。

所有人中，除了梁永磊早已想到，唯一还保持平稳情绪的大概就只有李小雨了。对她来说，轩辕、虚影，甚至地球都不重要，她只会跟着一个人的脚步，这就足够了。

这就是女人。

不过在场的男人更多，所以刘金踏上一步，认真的说道：“老大，我明白了。”

杜卫东微笑点头，然后他看向梁永磊，道：“所以我需要你，如果你还抱着这样一个信念的话。”

梁永磊微微叹口气，认真道：“正如你不信任轩辕，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任你呢？我们可是对手。”

杜卫东同样很认真的说：“因为不信任我，你现在就会死，死的很难看，我发誓你走不出这个空间，嗯，至少这点你必须相信。”

梁永磊叹息：“这才是最要命的问题。看起来我已经没的选了。”

“嗯。”杜卫东表情很诚恳。

梁永磊想了想，伸出一只手：“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众人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都有点愕然，唐默道：“最后还要靠杀了他来威胁他吗？那废这么多话有什么用？”杜卫东和梁永磊相视而笑，究竟有用没用，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