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季木水已经走到刘威跟前，上下打量着刘威，整个人气到发抖，“臭小子你还真当厨师了，你可真有出息啊！”

“季老师你怎么在这？”刘威显然也还在状态外，“什...什么情况啊？”

眼前的一幕，刘凡懵逼，在场的其他人一样懵逼，所以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插话，就在场面有些莫名让人难受的时候，刘威的妻子挂着笑脸走上了前，“这不是季老师嘛？好久没见了啊，季老师最近一切可好啊？”

刘凡注意到季木水在看到刘威妻子的时候，脸色好了不少，他点了点头，但语气依然带着怒气，“这臭小子把你也害了？”

“咳，我当初嫁给他之后一直在被他祸害。季老师您先坐。”刘威的妻子上前搀着季木水，眼神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呦，这不是校...呦，这都是贵客啊，大家都来坐，我们这店小大家别介意啊。刘威你快去给大家倒茶！”

在刘威妻子的缓和之下，季木水没有再继续说刘威，大家也得以先在圆桌上坐下。但看着季木水满脸的怒气谁都不知道怎么开第一句口，大家互相尬笑了一会儿，还是季木水先开的口，“小凡，我看你刚才进店的时候好像跟刘威这个臭小子很熟？”

刘凡被刘威叫惯了臭小子，现在听着季木水叫刘威一口一个臭小子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嗯，刘老师是我老师。”

“老师？”季木水脸上的肉动了一下，“他还在教书？”

“对啊。”刘凡说着看了一眼学院的院长，“他是我们理学院的老师。”

季木水顺势看向了理学院的院长，“刘威这臭小子是你们学院的老师？”

“是的。”院长小心翼翼的回道。

“那他在外面开饭店你们都不管？”季木水不悦道。

“额...”院长很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老师业余时间的创收问题，学校确实也管不着啊...”

“来来来，大家先吃点凉菜。”这时，刘威的妻子端上来几盘凉菜。

季木水扫了一圈发现刘威不见踪迹了，生气道，“把那臭小子给我叫过来！”

刘威上桌后，这顿饭大家吃的异常不自在。因为季木水一会儿确实也着急赶飞机，看得出季木水跟刘威有话要私聊，校领导们和赵建国找了个机会便早早告辞了。

店里的其他客人在看到几名军人的时候早就非常识趣的打包走人，员工也都下班回家了，此时店内只剩下了季木水，刘威夫妻，季木水的学生冯武伟，还有林凡。

季木水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他和刘威坐在一起不知道交流着什么，而刘凡则和季木水的学生冯武伟坐在一起。

“冯叔叔，季老和刘老师到底什么关系啊？”刘凡终究没忍住心中的好奇，犹豫了许久后还是问了出来。

冯武伟笑了笑，似乎也没有要刻意隐瞒的意思，直接跟刘凡说道，“刘威是季老师的学生，也是我的学长，你大概不知道，他当年可是燕大出了名的数学鬼才，也是季老师最得意的学生，只可惜他这个人太倔，在有些事情上死脑筋。”

“燕大的数学鬼才？”刘凡一惊，平日给他感觉为老不尊的刘威貌似有什么了不得的过去？这让他好奇心更甚，下意识问道，“冯叔叔，你能跟我讲讲刘老师的事情么？”

“当然，这又不是什么机密。”冯武伟看向刘威，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怀念，“刘威从小就拥有超越常人的数学天赋，说白了就是天才，但他这个人很封闭，不参加比赛，不屑于写论文，所以虽然他在燕大数学系是大神般的存在，但出了燕大就没什么知名度可言了，不过即便如此，他在数学方面的天赋还是引起了麻省的关注，并获得了麻省数学系的邀请，你要知道，麻省的数学系可是公认的全球第一。

而且在那个年代，想要麻省主动邀请华夏学生去读博，是非常稀罕的一件事情。可就在刘威的传奇很可能进入一个新阶段的时候，他却拒绝了麻省的邀请，突然提出要把精力投入到教育上。

当时因为这个事，季老师没少找刘威谈话，不论是从个人的发展角度出发，还是考虑家国大义，在当时的情况下放弃麻省的邀请显然是非常不明智的一件事情。而且就算你要从事教育事业，也不差这几年啊。

可刘威这个人倔啊，或者说天才的思考模式和常人本真的不太一样吧，在他眼里去麻省进修并不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相反可能会浪费自己好几年的事情。他的理论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无法在同一时间内把两件事情都做好，所以当他明确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就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自己想做的这件事情上去。”

“这家伙...这么牛逼呢？”刘凡震惊的看着冯武伟，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是啊，多牛逼的一个人，却被自己的性格害了。”看得出，冯武伟脸上写满了遗憾。

刘凡顺着继续问道，“刘老师当初为什么突然想要从事教育行业啊？你们知道么？”

“具体的原因自然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他给我们的说法是他发现教育正在逐渐走向恶性的资源集中。

也许是因为他当时身在燕京的关系，他那个时候就发现教育从幼儿园开始就成了一场资源的攀比，好的教育资源正在不断集中，优秀的教师都会挤破头去好的学校，而作为学生，家里有没有学区房，有没有钱，有没有好的家庭背景慢慢成为了孩子有没有机会获取更好学习资源的根本。

刘威说，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未来我们会发现家庭背景越好的孩子越容易考上名校，但他认为这个现场是违背教育初衷的，教育的目的是为了给大家一个公平的竞争机会，缩短上一代所造成的差距，可现在这样下去的话，教育反而会愈发的扩大上一辈所造成的差距。

刘威还说，更可怕的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无数的天才和热爱学习的穷人家孩子会被埋没，这是他无法接受的。所以他想要从事教育这项事业，他选择不在名校教学，他想去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同时他想为这种现象的改变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刘威当初担心的未来教育发展方向确实出现了，可是他......”

听着冯武伟的话，刘凡看向刘威，不禁有一种，特别心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