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刘凡跟戈尔德进来，很多人都在喊着诸如放我出去之类的话，刘凡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把那些制造伤害的人都抓起来了？”

“是啊，不然呢？”戈尔德理所应当的看着刘凡，他的这个态度，倒是马上让刘凡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能控制的人我们都已经杀了，能控制的，我们都会尽量控制，并把他们带到这里。”戈尔德继续道，“只是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他们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相对纯粹的恶，外面越来越光明的世界将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可他们也无法接受光明的法律裁决，因为他们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

他们是一群被抛弃在了黑暗之中的黑影，只有我这里才是他们的容身之处，可惜他们自己好像没看明白这个事情，不过我相信未来他们会看明白的。不知道刘先生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戈尔德转过头看向刘凡，见刘凡不说话，戈尔德继续道，“刘先生跟我来，一楼到七楼，都是制造黑暗的工具，他们至少还或多或少的见过光明，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但是在八楼到十楼的人，他们可能从来没有见过光芒。”

戈尔德带刘凡坐电梯上了八楼，到八楼之后，刘凡就明显注意到这里的人不像刚才一楼的那些人一样嘶吼着想要出去，这里的人很安静，同时，他们的眼睛麻木的如枯木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刘凡往前走了几步，有一些人因为刘凡的出现做出了一定的回应，就比如现在在他左手边的牢房里，一名女孩突然跪在了刘凡和戈尔德的面前。

刘凡让她抬起头，她乖乖的抬起了头，女孩的脸上挂着一张甜美的笑容，刘凡甚至发现她化了妆，往后一看，她牢房的桌子上摆放着不少化妆品。

但就和之前那些人一样，如论她笑的如何甜美，她的眼睛里却是死的，她的样子，甚至比木龙科技的人形智能机器人更像机器人。

“这里的人，从小便没有见过光明。”戈尔德走到刘凡的身边说道，“黑暗是他们的习惯，甚至就是他们的世界，我用过很多办法都无法将他们从这个世界里拉出来。”

戈尔德说着蹲坐到女孩的对面，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眼神看着女孩，突然问刘凡道，“刘先生，你说他们活着有任何意义么？”

刘凡还是没有说话。

戈尔德看了一眼刘凡，也没有逼问，起身继续向前走去，“这里的人，或主动，或被动，反正无论如何，现在看来他们都只能属于这里，但有些时候我反倒觉得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有自己更为纯粹的属性，最可怕的，怕是那些永远分不清黑白的人。”

戈尔德的脚步突然停下，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牢房，刘凡跟着看了一眼，心中不禁一怵，几秒才缓和过来，因为刘凡在牢房里见到一个跟自己张的很像的人。

“这是别人打造出来的。”戈尔德解释道，“他脸上的骨头都被人敲碎了重新揉捏，一切只是为了造出一个假的你，一个可以受控制的你，毕竟你的脸很值钱。”

刘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了牢房前，与里面的自己对视。

“我真该把这一幕记录下来。”旁边的戈尔德看着四目相对的真假刘凡道，“如果我能拍下一张照片，我想一定会在未来成为一件艺术品。”

“怎么，戈尔德先生还愿意给人类未来？”刘凡转过头笑着问道。

“我说了，我在等别人给我答案。”戈尔德继续往前走，“刘先生，你会不会觉得，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这样的监狱，这个监狱里装着各种各样的黑暗，我们把他们关了起来，但也仅仅只是关了起来，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拿起钥匙把这些大门打开，他们其实永远都是存在的，只不过被关起来了罢了，但他们，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刘凡再次沉默，跟着戈尔德往前走，在走上十楼的时候，刘凡突然开了口，“但有时候换个角度想想，他们也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做了最真实的自己罢了。”

刘凡的突然开口让戈尔德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盯着刘凡的眼睛看了许久，似乎是在回味刘凡说的话，之后才慢慢展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刘先生说的对，他们是无辜的，他们确实是无辜的...”

戈尔德转过身，莫名的大笑两声，然后从十楼的通道直接带着刘凡回到了石室。

当再次来到石室的时候，刘凡注意到石室的大门被关上了，石室里已经打开了灯。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看节目吧。”戈尔德示意刘凡坐下，自己去找了遥控器打开了身旁的一个电视机。

当电视画面出现的时候，刘凡精神一紧，他在电视里看到的正是卡瑞纳。此刻的卡瑞纳正在一个看起来很破败的环境之中，而当镜头逐渐切远，刘凡发现卡瑞纳的对面有两个人，一个是戈尔德，一个是自己。

刘凡转过头看向戈尔德示意他给个解释，戈尔德缓缓道，“算是易容术吧，刘先生放心，我们不会把人的骨头给敲碎，我们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刘凡继续示意。

戈尔德还是不紧不慢的语速，“我为卡瑞纳创造了一个环境，现在在她面前的，一个是她最爱的人，一是她最感恩的人，一个是想要毁灭世界的人，一个是想要拯救世界的人，但她现在只能救一个，我的答案，就让卡瑞纳来给我吧。”

刘凡看着屏幕中的卡瑞纳，“信息矛盾点太多，这样的答案并不具备参考性。”

戈尔德浅浅的一笑，“正是因为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才更能让一个人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想要什么，卡瑞纳一定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刘凡把目光转移到了戈尔德的脸上，不经意的鬼魅一笑，“也罢，既然现在有时间，不如戈尔德先生也来听我讲一个故事？”

“哦？刘先生想跟我分享什么故事？”戈尔德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

“关于一个老人，将自己最爱的人推向地狱的故事。”

戈尔德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脸色慢慢僵硬起来，眼神一冷，“刘先生，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