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可以简单理解成，因为种种原因不愿升天的亡灵，在内因或外界经年累月的折磨下堕落之后的存在。

一旦亡灵成虚，他们便会失去理智，即使面对生前最爱的人，也会本能进行攻击。

虚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脸上戴着虚的面具、以及胸前有个黑色空洞，这代表了他们内心的空虚。

但是刚才攻击他的这玩意，虽然脸上没有面具，胸前也没有空洞，但模样明明就是最常见那种虚的外表。月本秋以他与千百只虚战斗过的经验来估计，它虽然还达不到基力安的等级，但也绝不是普通级别。

但是虚是没有理智的，怎么可能被人类圈养……？

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办公室门口那位扎着丸子头的少年。

刚才朝他攻击的巨型水蛭怪物，此刻正乖巧伏于少年身侧，虽然还忍不住向着月本秋龇牙咧嘴的，但明显并没有真正攻击的意思。

倒不如说刚才的那个攻击，也根本只是试探的意味更重。

丸子头见大家望向自己，干脆迈进门，先对着月本秋点了点头，再转身向五条悟问道，“悟，我刚接到你信息，正巧在附近就直接过来了，所以你让我突然偷袭是想测试什么？”

突然？偷袭？测试？

月本秋额头一跳，斜眼看向五条悟。

这个傲慢的小鬼……

“比起这个，杰！”五条悟兴致勃勃双手搭住夏油杰的肩膀，把他带到月本秋对面站定，又绕到月本秋身后，自来熟的伸手将他戴得严严实实的墨镜取了下来，说，“快来快来，你们俩对视看看。”

“？”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搞什么鬼，但是夏油杰看向了月本秋。

月本秋抬起脸安静回望。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呜哇，了不起！”五条悟惊叹的鼓掌，对月本秋问，“我看到就在刚才，你体表的‘无下限’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你现在体内的咒力流向居然和杰一模一样，所以你现在已经可以操纵咒灵了吗？”

“什么操纵咒灵？”夏油杰一愣。

“咒灵？”月本秋怔了一下，然后抬手在空中虚虚一招，在他身后的虚空中突然隐约出现一颗巨大的龙头，接着整条龙缓缓浮现，盘踞在月本秋身边游动。

这？是条龙？

不，不对。

月本秋直觉这条龙一样的存在从根本上来说也是个虚，但他同时也有种自己可以掌控它的感觉。他好奇的望向身边的虹龙，伸手摸了摸，硬度很强，比基力安还要更高级别，不禁惊叹道，“哦，好厉害，这就是咒灵吗？”

“怎么可能！”夏油杰满脸震惊，同时也抬手召唤出自己的虹龙，两条长相一模一样的虹龙盘踞在狭小的办公室里缓缓游动，同样摆出护主的姿态来。

五条悟不嫌事大的左看看右看看，“真的一模一样哎！”

夏油杰也来回看了看，震惊到失语，完全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怎么可能呢，虽然咒术界式神使很多，但是他是最强的。

这个“强”，除了表现在咒术的攻击力强悍上之外，咒术的稀有度也是评判标准之一。

至少据他所知，上一位咒灵操使的记录还要追溯到平安京时代，距现在已经一千多年了。

没道理现在随随便便就出现两个拥有同样咒灵的咒灵操使吧？而且他怎么一副对自己召唤出的咒灵很不熟悉的模样？

“我来介绍一下。”五条悟跳出来，对着月本秋说，“这位是我的挚友夏油杰，同样是高专二年级生，术式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然后转过脸来对夏油杰继续说，“这位叫月本秋，术式是——术式复制哦。”

“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夏油杰皱了皱眉，然后一顿，“术式复制？”

“是的呢！”五条悟勾起嘴角，“是包括我的‘六眼’和‘无下限’都能够完美复制的术式，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夏油杰觉得短短几分钟“怎么可能”四个大字在他脑中闪回的频率似乎有些过高了，“先不论我的‘咒灵操术’，你当年带着‘六眼’出生可是被宣判因为‘六眼’太强所以影响了世界均衡，拉高了咒灵强度上限的，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允许第二个‘六眼’存在？”

“事实就是存在，我亲眼目睹了。”五条悟一摊手，“所以我现在对小秋十分——十分的有兴趣！”

“小秋？”月本秋收起了身后的虹龙，提炼到五条悟话中的重点。

“你可以直接叫我悟，”五条悟一把搂住夏油杰的肩膀，伸手把他一脸震惊未回过神来的表情推成一个僵硬的笑脸，“也可以直接喊他杰。”

“认真的吗？但是我的年纪差不多已经可以当你的曾、曾、曾祖父了也不一定哦！”

被五条悟看穿能力，月本秋并不惊讶，六眼到底有多厉害他刚才已经亲身体验过了，会被看穿也是迟早的事。

“哎？”五条悟闻言稍稍拉下自己的墨镜，用六眼上下扫视了一下月本秋，然后伸出手比了一个大大的“X”，大声道，“小秋骗人！你明明就只有十六岁而已嘛！”

月本秋撇了一下嘴，没有多做解释。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不要把我的办公室搞得一塌糊涂！”夜蛾正道黑着脸，在五条悟和夏油杰头上一人锤了一拳，随后头疼地揉揉眉心，“不过，杰提出的这个问题确实需要考虑。对于咒术界来说，无论是出现第二个‘六眼’或是第二个‘咒灵操使’，都不是一件可以简单揭过去的事情。是会引起大骚动的啊！”

五条悟顶着头上一个大包发表感想，“能够复制我们两个特级的术式，等评定下来，应该也是特级没跑了。”

“前提是要能顺利评定下来才行。”夜蛾正道叹了一口气，对夏油杰说，“悟不太靠谱，杰，麻烦你把月本君送到宿舍去，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无论如何，先在宿舍过一夜，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面对吧。”

五条悟举拳出声抗议，“我明明超级靠谱的！”

夏油杰点头，接着问道，“送到哪个年级的宿舍？”

高专的学生很少，宿舍都是以年级划分的单人间，虽然都是空着的，但是每个年级入住的楼层不一样，故而夏油杰有此一问。

夜蛾正道琢磨了一下，回答，“跟你们一起去二年级的宿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