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了快上车
作者:我爱叉姬 | 分类:科幻 | 字数:11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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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灭佛
朝廷没钱了。
这并不是一件新鲜事。五代这年月,出点财政危机啥的不是很正常嘛?
就以大周朝来说,它的控制区域其实并不大。南边有南唐有吴越有南平有后蜀,北面还有契丹。要是按照现在的行政区域来看,完整的省也就是山东河南山西——其中山西还是因为刚刚拿下了北汉,要不然就是少半个山西。除此以外,还有河北的一部分(燕云十六州在契丹手里),陕西的一半(一部分在蜀国手里),湖北、安徽和江苏的一部分在手里。
这个区域其实并不算大,而且,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残破不堪。关中洛阳自从安史之乱屡遭兵祸,如今早就民生凋敝,不然中原朝廷也不会都定都汴梁。而且从唐末开始,兵祸连接,北地尤甚,这片区域基本上就没有能长期安生下去的。
河北军阀南下争天下,河东军阀南下争天下……大家打来打去,没完没了。河南都不安生,汴梁遭的兵祸都不止一次。除此以外,郭威的时候,山东有节度使造反,赵昆一登基,又在河东连番大战……
可以这么说,目前周朝的控制区域,也就是半个河北和汴梁周围的大半个河南,算是恢复了一定的元气。相比之下,当年军阀们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甚至都开始吃人的江淮、江南、荆襄等地,要相对安稳不少。尤其是蜀中和江南,虽然也动刀兵,但是益州、扬州本来就富饶,这些年战争规模和频率和北边都没法比,元气恢复也快。
总的来说,大周朝地盘相对大一点,但是残破的厉害。况且地方上的豪强结寨自保,还有一大票军头分布各州,汴梁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多,郭威再怎么修生养息,尽量用政治手段解决问题,也没办法积攒太多物资。
现在赵昆和契丹、北汉打了一仗,又把河东祸害的不清,赋税短时间指望不上。刘崇那货又一把火烧了宫室和府库,算算花费,真是赔的裤子都要卖了。大军开拔要发赏钱,打赢了也要有赏钱,再加上战争中的消耗,一仗下来国库就原形毕露。
再加上赵昆又招募勇士入禁军,虽然也裁汰老弱,让他们滚去屯田,可是招的人比开的人多,大周还是有十几万禁军要养。同时,锦衣亲军平日的花费又比别以前的军队要高——起步的时候就是轮回者们按照大学生军训的方法训练的,开销小不了。还有专门建造了一圈城墙为主的新军器监——为了防止泄密——里面的工匠官吏都靠国库养着。
那可是连炼钢、水利锻床、火器制造都包括的机构,虽然火器项目目前还没拿出实战效果好的火器来。为了保密,这城里也是连同家眷一起接进去的,工匠及其家眷的日常开销和赏赐,再加上每天运进去的原料……军器监也是个吞金兽。
除了新编的禁军和军器监,大周还有武学,东西厂等等原本没有朝廷没有的项目要花钱。一来二去,国库里的钱、粮、绢,都消耗的非常快。正如政事堂的奏报,如果继续下去,没有新的进项或者削减开支,明年二月,国库就能跑老鼠了。
其实,不用政事堂提醒,赵昆也知道国库快没钱了。甚至朝廷里面不少高官,只要有心,就能估摸出国库的空虚情况。显德元年开销这么大,但赋税就那么点,肯定要大量消耗太祖皇帝的积蓄。
对于这种情况,大家都知道朝廷肯定会做点什么。
他们唯一没想到的,大概就是朝廷的反应这么激烈。
对于这种事情,朝廷里的文官们永远都只会说什么劝农轻商,轻徭薄赋,倡导俭朴之风,要不就是精兵简政,裁减军队的数量,削减禁军军饷和赏赐。对他们而言,休养生息和解决财政危机永远都是这一套。
可惜赵昆根本不听这一套。充实仓廪,固然是国家强盛百姓富庶的王道,但是裁军?醒醒,现在可是五代十国!与其节流搞发展,还不如去开源,去吃大户。
显德元年十一月,经过宰相们的讨论,皇帝终于下诏书,开始控制佛教的规模。诏书中除了那天赵昆提出来的两条,还有三条非常激进的规定。
首先就是废除寺院田产免交赋税的特权,反而要对所有的寺庙征收重税。停废的寺院要没收僧产,特许保留的寺院要交税,而寺内僧众有作奸犯科,淫人妻女或者继续把尼姑庵弄成大保健等等流传下来的恶习的,灭寺。
然后针对钱荒问题——中国历朝的铜钱都是个问题,铸造当十当百大钱甚至用铁钱交子的都有——诏书宣布,自显德元年十二月初一,除朝廷法物(庙堂乐器、仪仗、天子车驾等)、军器及铜镜,寺观内的钟、磐、钹、相轮、铃铎外,其他各类铜器和佛像,限于五十日之内毁废送交当地官府铸钱,由官府付费。如有隐藏逾期不交者,按照斤两多少判刑,五斤以上者处以死刑。并且从今以后,所有的佛像菩萨像,只能用泥塑的,寺观内除了规定的法器外,妄用铜者查抄寺产,并且所有僧众流配河东挖煤或者去做苦力,遇赦不还。
最后,诏书还特别规定,对于从前流行在僧尼俗士间的舍身、烧臂、炼指、钉截手足、带铃、挂灯等毁坏身体,戏弄道具,符禁左道,妄称变现渚种野蛮愚昧行径,以及还魂坐化、圣水圣灯、妖幻之类聚众眩惑流俗,严加禁绝,责成官府悉心督办稽查,一经发现违者,同妄用铜者,查抄寺产并流配。
这道诏书一下,天下大哗。自隋唐以来,佛教大兴,佛教寺院僧尼在构成了国家财政上严重负担的同时,也具备巨大的影响力,也只有在唐武宗灭佛的时期,佛教才处于衰退期。
因为诏书的缘故,朝野之内,纷纷把他和之前灭佛的三武(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相提并论,并且有相当多官员、名士纷纷上书,佛门的高僧也纷纷前来叩阙,请皇帝收回成命。
赵昆不胜其烦,干脆要求对这些妄议政事者,以对抗朝廷法度的名义罚款,罚款额度按上书的字数走。还有那些高僧,叩阙、请命的,一律取消其寺庙。
与此同时,为了确保寺庙的财产能确实补充国库,他命令锦衣缇骑四出,派部分轮回者出马,亲自处理关停寺庙,厘清并没收寺产,勒令僧尼还俗的事务。
他也知道大周朝贪腐的问题并不轻,从上到下都有贪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官办的衙门不贪很难。再说水至清则无鱼,他只希望这帮人吃相不要太难看,贪了钱只要能把事情办好就行。只是,这一次的涉及的金额太大,他不放心,不得不派锦衣亲军出去监督。确保那些田地不被地方豪强和士绅侵占,还有勒令还俗的人口不会又变成他们家里的奴婢。锦衣缇骑四处,虽然不可能杜绝这些现象,但是好歹能让国家多吃一点。
特别是关于铜的问题,中国古代永远是处于通货紧缩状态,每朝都缺货币。重金属不但稀缺,铸铜钱更是赔本买卖,完全是朝廷为了治天下的一种善政,和兴修水利一样的活。偏偏这行为又不能没有。对赵昆而言,土地和纳税人口还可以忍,但是铜的问题实在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动手。
假如可以,他也希望搞改革,比如发行纸币,比如收取赋税的时候收钱粮而非实物……
奈何,步子太大是会扯到蛋的。
纸币根本现实,哪怕搞到二十一世纪的印刷机也不行,老百姓都不认。
赋税改革更是听上去好。目前,朝廷的两税(夏秋两季田税)甚至商税,都是征收实物。而实物比较笨重,只能就地建立府库来存放。府库除了满足本府需要,用的时候只能通过户部就近来转运调运,实在是不方便还给了很多人上下其手的机会。可是,赵昆不能把税收改成钱,从王安石到张居正,这么玩的都证明过了,这样只会加重底层人民负担。因为农户和商贾都缺现钱,非要收钱的结果就是大户和豪强大肆盘剥底层百姓。
所以说来说去,种田流没时间,改革流不现实,与其搞那些不切实际的,不如把吃大户这事情做好,把国库填满,才是现在的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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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预料的,清理佛教的进展并不顺利,锦衣亲军的折损速度也超出了赵昆的想象。
这天,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王孝侍候了皇帝之后,刚刚出宫抵达东缉事厂,便有一个小宦官急急忙忙地进来禀报道:“干爹,不好了!”
王孝转过身,瞪了那小宦官一眼,一副语重心长的教训口吻,“急什么,咱家早教育过你们,遇事不能慌张,说罢,什么事?”
“干爹,”小宦官哭丧着脸,“大事不好了,咱们的探子在宋州发现了一批锦衣卫的尸体,里面还有一个同知……”
刚刚大模大样地在椅子坐下来的王孝好像椅子上有钉子一样从上面跳了起来,疾言厉色的问道,“锦衣卫武官被杀?什么情况,快说!”
“根据咱们探子的报告,应该是一队锦衣卫都被杀了。根据咱们的人的报告,怀疑是被江湖人干的,不过主使和凶手不太清楚。因为咱们的人发现了以后立刻上报了,其他的情况他们正在查。”
“查!”王孝的声音高了八个调,“一定要查清楚,咱家倒要看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于对抗朝廷,杀了身负钦命的锦衣亲军!”
话音未落,他又苦着一张脸,皱起了眉头,“咱家现在进宫,把这事儿报告给官家。”
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赵昆平时很和气,但是如果生起气来,可是要死人的。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符皇后劝都劝不住。别看他这名字是皇帝钦赐的,又任命他提督东厂,权力极大,可是天子家奴,生死不就在皇帝一念之间吗?
当年皇帝还是皇子时候的那些老人,大部分不是死了就是发配出去,没几个在跟前伺候的。他这一批是后来提拔起来的,而且年初得到皇帝赐名的八个大太监,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如今更是只剩下孝信礼义廉了。赵悌被乱棍打死,刘忠在提督西厂的时候勾连外朝大臣被砍了脑袋,王耻更是因为北伐的时候泄露军机被腰斩。
天知道这个消息引得皇帝大怒了他会不会被迁怒?
“陛下,”王孝战战兢兢的,进到御书房,以恭顺的姿态走了进来。见赵昆正在看书,便默默地把侍立在侧。
“王孝,你不在你的东厂衙门,来作甚?”赵昆问道,他估计这个大太监回来肯定有事情要说。
王孝道:“官家,锦衣卫出事儿了,一队锦衣卫连带队的同知被杀死在宋州……”
赵昆抬起头来,“朕已经知道了,被杀的同知是叫宋稠吧,巴公原大战的时候还是控鹤军的一个十将,打晋阳的时候立了功,后来转到锦衣亲军司,从副指挥使转的同知……”
“官家真是明察秋毫……”王孝连忙开口。
赵昆摇了摇头,“唉”地叹了一口气。“是我疏忽了,几乎忘了这是个武侠世界,玛德那帮江湖人居然敢动手!这事儿东厂不用管了,我已经调了锦衣亲军的两个指挥出马,一定要把这帮人拿下。”
下字话音未落,他猛地抄起桌子上的砚台,向门口扔去。“好大的狗胆,真是无法无天!”
一道金光从殿外疾射而至,正中砚台,把它打的粉碎,不过来势也被终止。
赵昆手腕一番,手中多出来了一柄长剑。王孝一愣,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大呼:“有刺客,护驾!”
殿外又是一道白光,赵昆手腕一动,将那光芒击飞,白光去势不减,硬生生刺入柱子,直入半尺。长剑如一泓秋水,澄净夺目,杏黄色的剑穗飘荡着渐渐静止。
“昨天杀同知,今天就敢入宫行刺。”赵昆恨恨的说,此时,殿外的侍卫们已经聚拢起来,一面护住赵昆一面追索刺客,而刺客似乎也知道没有机会,没有再次发动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