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者的魔法并不是那么好解除的。

所谓的传送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门。这种可怕的专属魔法会撕裂空间，并依靠魔力和魔法节点将之扭曲成一个相对稳定半独立空间。因为空间都被扭曲的缘故，这个区域实际上是充斥着无数虫洞，撞进去前进两步就可能不知道穿越了多少条空间裂隙出现在另一个位面的某处。

而且这玩意既然敢叫半永久性，自然也有它的道理。在一个稳定的空间下，它是非常稳定的，根本不会因为空间的自我恢复或者没有能量供应之类的情况而终止。至于那些自认为可以用神术或者魔法平息的蠢货，他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如何破坏这个法术涉及区域的空间结构，然后则是梳理、恢复空间的常态。

这可不是个容易的工作。

对于任何不理解法术的人或者神来说，要强行用魔法或者神术做这件事情，基本上就等同于拿魔法/能量/神力去填这个窟窿，重新构建出之前状态的空间。倘若施法不得当的话，甚至反而会扩大区域范围。

同时，对于这些土著来说，想要理解法术……好吧，天知道神上神ao能不能抗住san检定而不会发疯。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于赵昆而言，都是他喜闻乐见的。

煽风点火，管杀不管埋，正是他的方针。反正他的法术没什么异常波动，除非是同一大体系下的家伙用专门的侦测魔法侦测——没错，说的就是那个赵昆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算个什么东西的污力集合体。

目前看来，他也就是指挥那几个神灵出来抓一波赵昆，追在赵昆屁股后面，和他那种在空间旅行时候的强势拦截姿态大相径庭。

无面者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要是对方一直那么强势，他也就不用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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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纷的开局，来自于元素的战争。

作为某种元素的化身，元素之神们对于污力的抵抗力其实是相当高的。毕竟人家的身体和血肉之躯完全不同，也不会有什么很污的习惯。固然，旧日支配者的法术体系里有相当多的法术可以将石头、木材、金属、土壤等等都血肉化。只是考虑到施术的消耗和收获，赵昆赌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元素神灵没有被污力污染。

事实也正是如此，虽然每次都被人追杀，但那都是在法术成型，波动散发出去之后的事情了。赵昆可以说在几位托瑞而世界战斗力首屈一指的神灵眼皮子底下开的传送门。

而且效果也确实不错。

当赵昆迂回了一大圈，才回到巫王们控制的区域——他们不过攻破了一个小小的公国而已——的时候，几位元素之神的信徒已经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毕竟一出门稍微不小心就会被传送到唯一的敌对教派门口或者敌对神祇所控制的元素界域的话，事情很难会向着和平的一面发展的。

更何况，向四大元素之神这种形成特别早的神祇，信仰之力对它们的作用不是特别大。它们打出了真火以后，通常不会像大部分看重收割的信仰之力数量的神祇一样，考虑信徒的死活的。

再加上这种相对孤僻的神灵虽然是强大神力，在魔法的造诣上确实不咋地……

无面者刚刚进入巫王的控制区域内，就亲眼目睹了几只来自风元素界域的窒息怪——那是一团无形的气团，以喜欢令受害者窒息而亡著名的消灭了一个小村子。

这绝不是被巫王统治的区域能出现的怪物。

赵昆只需要看一眼，就发现了出现在村庄附近的时空通道——哈，想必是某些人和神祇错误的关闭方式导致了传送区域的扩大化。

无面者冷笑了一下，继续向着链接托瑞尔星球和阿斯塔星球的传送门潜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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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元素界域的骚乱只是一点小小的开胃菜。赵昆为他们准备的大餐还没有上呢。在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污化的生物和神祇——他只能确定某些生物和神祇没有被污化——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做最坏的打算。

这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那就做好暴动的准备，做好一个阶级暴力推翻一个阶级的准备。

让伟大的红色统帅摧毁这个旧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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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比戏剧更精彩。

当吴雷出现在西京某知名建筑物门口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几乎是疯了。

两天前，他踏上了前往西京的火车……硬座，几乎坐了一天。

硬座的确很硬，屁股疼。他一度开始怀疑自己的目的——我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疯狂的想法？作为已被外星人大人选定的“球奸”，吴雷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诞生一个疯狂的念头然后把它付诸实践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虽然外星人大人越来越神出鬼没，可是吴雷已经在反派的路上走了足够远，拿人类做实验什么的已经是小意思。他甚至已经创造了七八个穿越者，有的甚至能往返于现在与几十年前的世界，因而大幅度改变着现在的世界。

似乎是一场梦，让他有种必须去西京做这件事儿的理由。

是受了刺激？吴雷否决了这个观点。此时此刻他经历着的，所进行的事情，在大脑中仿佛早就有了深刻印象，陌生的熟悉感让人毛骨悚然。

他能感到头脑越来越不清晰了，有个根本记不清的梦……似乎正在向他逼近。

“脑袋晕痛……”这不对劲，默默地排队去瞻仰伟人的吴雷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记忆越来越混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是受过改造的新人类！”久违的恐惧感一瞬间在他的心头炸开，吴雷在内心疯狂的呼唤着那位名字和rb小电影番号差不多的外星人大人，毫无意外的没有回应。

他只能调整着呼吸。以他学过的知识，呼吸频率和呼吸幅度对思维有着非常大的影响。正确的呼吸方式可以让一个人很快从紧张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进而能够冷静而理智地思索事情。

但是……

他发现了几个特殊的人类，不，不对，有十几个吧。这些人身上的生命波动都不正常——他不知道那些都是无面者当年在这个世界布置下的棋子，和他一样的存在。

阿斯塔星球才有多少人？托瑞尔世界才有多少人？倘若这个世界也可以凭借信仰封神的话，作为吴雷目标而躺在水晶棺里的存在一招就能秒掉托瑞尔那个神上神吧？当然，这位本人肯定不愿意作为一个神而存在。

非但如此，假如这些精神力量都能利用起来的话，分分钟就能把托瑞尔变成唯物主义世界，到时候那些牛鬼蛇神只有被打倒的份。

赵昆其实也想看看那个被神明严酷统治着的托瑞尔世界变成唯物主义世界之后的发展。现在的托瑞尔，神明的统治无可动摇，从科技到制度都被定格在了君权神授的类似黑暗中世纪的时刻。凡人只有被神明统治的份，反正他们的用处无非就是提供信仰之力。偏偏他们过得还不如养猪场里的猪。

如果无面者是神灵的话，最少会把他们当猪养，毕竟信仰之力的收集量和人头数量密切相关。

可惜……

即使是这颗星球上所谓的善良神明，也做不到这一点，他们的信徒照样活得比猪惨无数倍。何况，善良阵营的教会与神明的教义仅仅适用于自己人，碰到其他神明就缩手缩脚，主持的也都是以正义之名实行的霸道。那种伪善，说到底也就那么回事儿。

哼，是时候了。

一瞬间，这些赵昆的棋子脸上的迷茫尽数消失，他们样貌各异，却共拥虔诚目光，表情坚决，露出常人难以启迪的坚定信念。

传送一口水晶棺，即使是在被严密守护下的水晶棺并不难，可是赵昆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改变世界的红色统帅，而非一个老人的尸体。所以，他们需要连同那股庞大的精神力一同弄走，而且保持那种类似于信仰之力的精神传递通道。

这需要一场仪式，需要一次献祭。为了得到赤红统帅这种大杀器，赵昆不介意牺牲他们中的大部分，乃至全部。

“一切被压迫，被侮辱，被损害者的引路人。”棋子们开始喃喃自语，以一种频率念着旁人无法挺清楚的音调。“他赤脚带领我们走向那荆棘的道，将血腥的仁慈和愚蠢的睿智踩在脚下。我们手牵手走向那荆棘的道，去毁灭地狱，去毁灭天堂，去毁灭世界，去毁灭自身……”

“我们相约在道中歌唱，歌唱永不停息的步伐与斗争，歌唱终将面临的衰老与死亡，直到坟茔填满棘道，直到鲜花埋葬坟茔，直到稚子们也可赤脚于道，自顾自地歌唱传说的荆棘，无名的坟茔和此刻风中的芬芳。”

“湛蓝天空下，血红城楼中央挂着他在微笑的画像，许多夫妇在他面前合影，许多武人向他敬礼，那钢铁的巨兽开过他的面前，向他俯首称臣，八方的君主汇聚于此，在他面前朝拜……”

“但是，帝都水晶王座真正主宰——时间与空间、矛盾与融合、秩序与混乱、进步与保守、大胆与谨慎的混沌的守护者——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回到这个由他和他的伙伴一手创建，如今蒸蒸日上但是已经背弃了理想的堕落帝国。”

“他要到另一个世界为王，他在舞蹈中毁灭一个旧的世界，带来的新的世界，命运会让他步入顶峰，却让他在凄凉中死去，与他一起战斗的战友，大半死在他之前，他生前解救的一切生灵，在死后亦将被奴役，但毁灭和重生的希望永远与他的名字同在。每世每劫，活不下去的贱民们会喊着他名字，在鲜血染红的旗帜下战斗，将这世界变成新的……”

不正常的光芒在十几个人身上跳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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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伟大统帅。”赵昆的目光越过了遥远的时空，“如此大的牺牲，是值得的。你将在这里完成苏醒仪式，然后给托瑞尔带来一个新千年。”

无面者突然狂笑了起来。

“一场燃烧的远征，托瑞尔是第一个世界。一个幽灵，一个红色的幽灵已经徘徊在阿斯塔星球。很快，托瑞尔的一切势力，神棍与法师、英雄与恶棍、上层界与下层界，会为驱除这个幽灵而结成了神圣同盟……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徒劳：莫泽冬里克，死魔法领域之主，数百万赤红卫士的统帅，将会用铁锤和巨镰将旧秩序碾碎，塑造出一个崭新的主物质界，法塔被焚毁，神殿被拆除，学徒们在****铁拳下瑟瑟发抖，祭祀们则被送进猪圈和牛棚。”

“附近的世界都被你你经营了许久又如何？连弱一点的旧日支配者都无法阻挡红色统帅，何况是你？”无面者脸上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我不打算成为霍格沃茨的总设计师邓布利多，我只要能离开就行。我知道我也是要被消灭的一部分，但统帅扫清一切，解放人民，而我要的只是离开。”

一个化身出现在虚空中的水晶棺附近，但无面者的化身还什么都没做，一点金红色的火星就落在他的化身之上。无法被任何魔法和道术熄灭的火焰在几个呼吸之间膨胀起来，将赵昆的化身焚为灰烬。

无面者没有任何恼怒，“没错，就是这种力量，当你苏醒的时候，诸神的黄昏也就来临了。”

说完，他将手中铭刻着密密麻麻通用语文字的巨大石板扔向了托瑞尔星球。在魔力保护下的石板飞速的移动着，只能隐隐看到最后几行字：全世界的无产者们，联合起来。

“新的动荡之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