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医院手术室的气密门，开口把小金到山里旅游探险，被变态杀人魔抓住后，折磨到奄奄一息，此刻正在抢救治疗的事情讲了一遍。

一切讲完，我开口道：“无常大人，您能不能帮小金一把，让他渡过这次难关？他的功德，还有我的所有功德，还有他父母的，您都可以拿去交换，只要能让小金活下来就好。”

黑色油纸伞下，传来了黑无常大人幽幽的叹息声：“季藏，你把救人想的太简单了，也把因果想的太简单了……”

“无常大人，您的意识是……难道……”我心中有种相当不妙的预感。

“这个小金是无法活下来的，这是他此生前来投胎的执念，跟功德多少无关。”黑无常幽幽解释道。

“投胎的执念？小金投胎的执念是什么？”我有些不能理解：好好的，小金的生死怎么跟投胎执念扯上关系了？这也太扯淡了。

黑无常大人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道：“这事儿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你回头跟小金的父母解释也太麻烦了，干脆我送你们去梦境里走一遭，知道了前因后果，一切自然明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黑无常大人手中的黑色油纸伞轻轻的转动起来，一股寒意从他的黑色油纸伞朝着周围扩散开来。

他抬起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随着这声清脆的响声，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从身体里飘起来了一样，慢慢的漂浮到了医院走廊的天花板上。

我看到走廊里站着的小金父母，全都闭上了眼睛，开始打盹。

下一刻，我的意识猛然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已经全都变了。

……

面前是一个狭小的山洞，山洞外有毛毛细雨在落下，两个初中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了山洞当中，低头在地上的石头和泥土中翻找起来：“你说的那套教辅材料埋在了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

“就在那里埋着，等下，我合上雨伞就去帮你们找。”一个声音在山洞外说道。

“你快点啊，雨伞不行就先放地上，教辅材料可不能被老鼠啥的啃了。”两个初中生急切的说道。

可是，等待他们的不是帮助，而是重重砸下的铁锤。

一名少年闷哼一声直接倒下失去了声息，另外一个在经历了一番搏斗之后，同样被拿着锤子的凶手给杀害了。

那凶手有着一张稚气的脸，可脸上的表情却凶狠异常。

凶手将两具尸体匆匆掩埋，将凶器铁锤也埋在了泥土当中，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上学去了。

……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心知这是当初发生在荒村的那起轰动周边的少年杀人案，也是这件案子导致村子荒废下来。

可我不明白，黑无常大人解释小金必死的结局，为什么会在梦境中重新上演这一幕。

就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山洞里的两具尸体上，有两道灵魂虚影漂浮了出来。

那是一锤子被砸死的哥哥，还有整张脸都被砸烂的弟弟。

“痛啊，痛死我了！不能放过这禽兽，我要让他血债血偿……”堂哥捂着自己的脑袋怒吼道。

被砸坏了整张脸的弟弟，艰难的蠕动着嘴巴：“报……报仇……”

……

时间推移，在刑警的机智审问下，少年杀人犯暴露出本来面目，可他随后就表明了自己属于未成年，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事实。

两个少年鬼魂看着杀死自己的凶手在短短经历了不到两个月的“心理辅导”后，就重回山村，顿时充满了痛苦和怨念。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杀人为什么不需要偿命？未成年就不用负责了吗？那我们的痛苦和冤屈又该谁来负责？”

“为什么会有这样离谱的法律？为什么？”

年轻的鬼魂发出了不甘的咆哮，他身旁被砸烂了脸的堂弟，也在发出不甘而含混的怒吼。

……

时光再往前推移几年，某座四合院中。

一个老者坐在位置上喝茶，坐在他对面的年轻儿子，正在帮他斟茶。

我立刻认出，这就是年轻时的金叔，那老者想必就是金叔的父亲。

“我已经跟几个老伙计打了招呼，会一起推行那件事情落地的。”

“爸，那可太好了。这个事情要是落地了，我就算站稳了。”

“先别急着高兴，这事儿反对的声音也挺大的，不少人觉得这样的保护推行落地，反而会适得其反。”

“爸，现在全世界都在学灯塔那边，人家的法律比较先进，这是大势所趋，整个法律界都会跟着灯塔那边走的，这些反对的声音不足为虑。”年轻版的金叔搓着手，兴奋的说道。

“什么都学西边那一套，怕是不妥吧？”

“妥不妥的，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一年到头能有多少这种小孩子的案子？主要是这个推行落地，我就算是稳住步了，以后更容易进步。再加上这个保护，在名义上还是挺好的，到时候也没人会说什么。”

“行吧。咱们家年轻一代就靠你了，你既然想进步，那我这把老骨头就多帮你铺路，你可要稳扎稳打，不要浪费了我这片苦心。”

“爸，我知道，我也就是要一个压舱石，有了这个，其余的我都靠自己的努力，好好进步的。”

“好，你心里有数就行。”

……

画面再转，山洞中，兄弟两人的鬼魂被怨念纠缠，他们心中满是复仇的火焰。

“弟弟，我准备投胎去了，我想到一个办法，到时一定会改变这一切的，会让那些人痛苦的。”

“哥……我……我信你……”

“弟弟，我去投胎了，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复仇的。”

……

四合院里。

“老婆，你真的怀了？”

“都已经买试纸测了，绝对没错的。”

“哎呀，老婆，你真的太棒了，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男人把女人抱了起来，原地转了起来。

“你慢点，我头晕。”女人娇嗔道。

……

九个月后，一个健康的男婴出生了。

家人们发现，这男婴出生后，后脑有一块挺大的胎记，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胎记慢慢消失不见了。

等到孩子再长大，大人们发现，这孩子性格相当谨慎，仿佛有被害妄想症一般，离了手的水就不会再喝，跟人一起走路，也会走在后面，从不走在人前。

“这家伙的性格也太谨慎了，跟个女孩子一样，这要怎么扳回来？”

“就你事儿多，我觉得这性格挺好的，总比傻乎乎的被人欺负了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