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眼神伴随着凌厉的动作，在一抹乍现的刀光中，离布鲁斯·韦恩越来越近。

“噗！”

一声肌肉撕裂的声音响起，达米安手中的锋利短刀落在了布鲁斯·韦恩柔软的腹部，顺着冰冷刀刃涌出的鲜血落在达米安的手上，鲜血特有的温热和湿滑感，让达米安被愤怒所占据的脑袋，微微清醒了下。

“你为什么不躲？！”达米安低头问了一句，话语中满是疑惑，以蝙蝠侠的身手，这样没有任何技巧，只凭蛮力而刺出的一刀，蝙蝠侠应该能轻松躲开的。

“你并没有想杀我，不是吗？”布鲁斯·韦恩语气温和，似乎此时被插了把刀子的肚子并不是自己的一般。

达米安抬头，一双平和却又带着慈爱之色的双眼映入眼帘，让达米安的心突然堵了起来，这让他更加的烦躁起来，而对方笃定他不会下杀手的语气，更是让他心情烦闷。

拔出短刀，达米安将刀抵在布鲁斯·韦恩的喉咙处，冷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布鲁斯·韦恩依旧是淡淡的笑着，态度表露无遗。

达米安身子一僵，竟然不知道此时自己该这么做了。

他是真的要下杀手吗？是！当然是！

在他心里出现这个问题时，他在心里狂吼了两声，但是狂吼之后，在内心深处，却又一个柔弱但却坚定的声音在阻止着他，淡笑着说不是。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措。

在漫天的飞雪中，沾血的刀锋渐渐被白雪掩埋，变成了纯白，而握刀的人，也像是雕塑般，站在原地，表情挣扎。

反倒是刀锋临喉的人，没有一点害怕，一脸淡笑的看着面前的人，眼中尽显慈爱，好似看着一个顽皮的孩子。

雪下的越发的急，不一会儿的时间，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就被改上了一层白色的绒毛，从远处看，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到像是两个在对视的雪人，显得异常的温馨。

“达米安！”

一道清冷的声响，穿透了冰雪，让两个相对而站的雪人，再次活了过来。

“带他进来吧！”

话音落下，一直在远处静静看着的米兰达，转身向基地里走去。

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达米安竟然在心里松了口气，紧接着，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后，达米安脸色一黑，感觉有些羞耻。

而布鲁斯·韦恩，在看到那瘦了不少，但是背影依旧迷人的人后，脑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当初温馨的一家人的日子。

“米兰达……”轻声一叹，布鲁斯·韦恩心中百味陈杂。

收起自己的刀，达米安冷冷的道：“走吧！”。

“等等！”布鲁斯·韦恩叫住达米安，在达米安呆呆的目光中，伸手将其脑袋上的冰雪拂去，脑袋微微一低，抵在达米安的额头上，道：“孩子，爸爸对不起你。”。

“轰！”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在心底被引爆般，达米安心中出现了的滔天巨浪，甚至一道热流直冲脑门，让他的眼眶在瞬间就染上了一丝湿意。

察觉到自己的异状，达米安轻‘哼’一声，急忙转身跑进了基地中。

“呵呵！”布鲁斯·韦恩轻笑一声，脚步一迈……

“嘶！”倒吸口凉气，看着自己依旧在流血的伤口，苦笑道：“小家伙，下手还挺狠。”。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和内力修为，这样的伤，并不算什么，所以，在伸手按住伤口，用内力将伤口周围的血脉封住后，他便继续朝门口打开的影武者基地走去。

而此时，一直站在最高处，看着事情发展的亨利·杜卡，却拉住了窗帘，身子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米兰达和达米安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并不想干涉。

不得不说，现在他的改变非常大，要是搁他没被季末带出这个世界之前，布鲁斯·韦恩再出现在他面前，他早就杀了对方了，甚至，如果让他现在去见布鲁斯·韦恩的话，他也依旧会这么做。

所以，他才一直待在这里，将决定权交给了米兰达和达米安。

而现在，既然这对母子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他也决定在这次的事情完了后，离开这个世界了。

为家人留下的他，现在已经没理由继续留下了，而且，该长大的都已经长大了，该成熟的，也已经成熟了，世界那么多，是时候好好的去看看了。

布鲁斯·韦恩走进影武者基地中，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中依旧难免有所波澜。

终于，他随着达米安的脚步，见到米兰达，相隔十数年后，再次见到了自己曾经的妻子。

看着愣愣站在原地的布鲁斯·韦恩，米兰达挑了挑耳朵旁散落的头发，依旧如当初看到他身穿蝙蝠侠战衣回来时般，微微一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好久不见，我以为……”顿了顿，布鲁斯·韦恩眼神复杂的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我了。”。

达米安笑笑，风轻云淡的模样，道：“我曾经也这么以为，但是……事实证明，这不可能。”。

“我……”布鲁斯·韦恩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吐出一个字后，便沉默起来。

“别说那么多了，跟我来吧，检查下你的伤口，赶快处理一下。”对布鲁斯·韦恩淡淡的说了一声，目光转向一边有些心不在焉的达米安，道：“达米安，想想我们之前交流时的说的话吧，现在在好好的想一想。”。

达米安抬头，迎着自己母亲那柔和的目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在上次，在他接受了季末的意见后，找自己的母亲好好的聊了聊，而在那次谈话汇中，她的母亲的一些想法也被他知晓，现在他母亲说的事，就指的是上次说的事情。

跟随布鲁斯·韦恩回到高谭，过一段他应得的另一种生活。

他的生活不应该只有母亲，只有影武者联盟，也应该有父亲，有蝙蝠侠和高谭。